第22 章 大雪
原本张懿打算先去和陈笑把菜点了的。结果把车给王左接人，自己却在俱乐部门口打不到车。一下午在俱乐部里没注意外面，这时的汉城已经飘起了雪花，地面也积了薄薄的一层。
还好陈笑定的饭店在张懿俱乐部不远的地方，张懿就走着过去了。结果三波人很巧的几乎同时到。
“这是我妹，陈笑。听说你们来了，今晚她做东招待大家。她比我在汉城生活的久多了，找地方吃饭可比我熟悉，我加起来都没一个月，她可是14岁就来汉城上学了。”
“别听我哥瞎扯，大家请坐，这家店的烤肉算是比较有特色，今晚大家可以尝尝。”
包厢并不大，有点像日料的包厢，但众人是真的坐下，不是跪坐，所有人都可以将脚放在桌子下方的凹陷里坐下。
“你妹看起来就和明星一样，你和你妹坐一起瞬间就显得没有，嗯……精致。”王左一坐下就开口夸陈笑，当然也没忘记损一口张懿。
陈笑今天出门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这么些年的偶像培养，穿着妆造水平绝对是高出常人一筹都不止的。王左的夸赞得到了他妹妹和夫人的一致认同，一旁的田静就不知道是赞同陈笑美貌还是觉得张懿不精致。但三个女人此时却是统一的像小鸡啄米一般在点头。
张懿没等被夸的有些害羞的陈笑接话主动说“她现在是练习生，春节后就出道了，记得唱片应援走起啊。而且还是我们俱乐部的推广大使，元旦的直播活动会出镜。”
“呀，这不得迷倒一大片游戏宅男们。我是俱乐部头号粉丝，签名队服我先预定了啊。”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几个女生在一起，围着陈笑问时尚，娱乐，还有护肤的问题。张懿和王左也乐得安静，在一旁聊着游戏和投资的事情。 几个人也没吃多久，俩女下午逛街也累了，张懿看见王芹都在打哈欠了，也就结束了饭局，陈笑最终也没付的了账。
田静和小金送王左一行人去酒店了，张懿也没让他们接。自己送陈笑回去就行。
俩人在店内等着uber，张懿看着陈笑说“才十来天没见你，你这是瘦了很多啊。最近排练很辛苦啊。”
“是三个人的团队，把舞蹈排好太难了。都快跳崩溃了，还好圣诞节能休息下。”
“你瘦点好，你这身材需要再瘦点，你看少女时代，哪种身材才是审美的主流。你这种放在欧美还行，在东亚不吃香的。”
“经纪公司说主打差异化，你懂啥。”
“我这种粉丝的呼声才是最重要的，虽然我觉得白瘦幼不健康，但这就是现实啊。盛世的审美就这样，缺什么，什么就是美好的。想胖很容易，所以瘦就是美，这就是社会共识。吃不饭的年代才是丰满为美。”张懿现编了个理由。
“你是说我现在很胖？”陈笑嘴一撅，佯装生气。
“不是说你胖哦，你健身教练是不是对你的力量练习太多了。”说完，张懿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陈笑。“说实话，这臀腿太壮了，减肌肉也要把维度降下去。金刚芭比走的是健身圈，可不是偶像圈。”
“你……！”陈笑有些气的不知道怎么回张懿了。突然被张懿当面这么点评身材，还不是开玩笑的说，这就有些让人生气了。
张懿也看出来陈笑是真生气了。发现自己说过了，太打击人了。可是话赶话就说出去了，这会突然不知道怎么补救了。下意识掏出手机看打到车了没，又佯装找车望向窗外。
窗外的雪明显是大了很多，暖黄色的路灯灯光下，白毛毛的，地上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雪了。
感受尴尬的气氛还没缓解。张懿非常生硬的换了一个话题：“现在才8点多，我们找个地方赏雪怎么样？”
这个沉默的气氛陈笑也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收到一起看雪的邀请，也就顺坡下驴“赏雪？我也没正经在下雪的时候找地方赏雪过。”
“”嗯，我们第一次见的咖啡店怎么样，molto对吧。那里能看见汉城塔，还有教堂，这种雪天一定很美。去吗？喝杯咖啡消消食。”
“不是喝茶消食吗？咖啡什么鬼。你看叫到车了吗？我俩一起叫吧，谁先叫到，另一个人取消就行。”
……
鹅毛大雪的天气，而且已经快9点了，molto终于不排队了，咖啡店里还是有一些顾客，网红的打卡的机位终于空了出来。这次没有点浓缩，两杯卡布奇诺，俩人就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教堂。
教堂周围的树木已经隐入了大雪中，周围的房顶都已经变白了，不过红砖的建筑配上照明的暖黄色灯光，在这大雪凸显了一分温暖。
张懿出神的望着外面的大雪。对面的陈笑盯着张懿的面庞。
认识也一个月了，俩人单独对坐的情况，也就刚认识那天，也是在molto咖啡店。只有这两次的单独相处。眼前张懿的形象似乎和这一个月自己脑海里的张懿有些不一样了。或许是这次单独的约会，让张懿在自己脑海里更加清晰了。普通的国字脸，颧骨不似韩国人那样凸显，单眼皮大眼睛。和公司里的男团练习生比较，就容貌那是一定没有别人帅气和精致的。再仔细看看，其实就是普通。或许是有钱带来的自信，让萱翊她们天天都喊哥哥最帅。而且，不能细看，哥哥这身着装着实减分，太不精致了。
哥哥是没有化妆，也没有用护肤品才造成看起来糙的，萱翊他们说的对，气质气质最重要，再有这个不错的五官打底，想帅气，化化妆就行了。而且哥哥这个身材，看起来就经常运动，加分。
张懿并不知道盯着自己看的陈笑在瞎想什么，自己看着外面的景物一点一点的变白，雪花也越来越大。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写的就是这样的景吧。”
“啊，白云？”陈笑被张懿突然的诗句打断了思路，也没听清张懿具体说了什么。
“李白的《画堂晨起》”张懿又把诗句复述了一遍。
“你很喜欢雪啊？”陈笑也看向窗外的大雪，问张懿。
“嗯，喜欢下雪天，喜欢满地积雪的样子，整个世界都是干净的，就像诗中……你也不喜欢古诗。白雪会遮掩一切的黑暗，喜欢这个感觉。南方人都喜欢雪吧，你深市人，不喜欢吗？”
“刚来的时候，看见雪可兴奋啦，不过兴奋劲过去就觉得还好，习惯了。大雪天景色是漂亮但生活上有时候挺麻烦的出门不方便，外卖都不好点。”陈笑倒是没太喜欢雪天。
“以前也没有特别喜欢，就是最近几年很喜欢。”
“我听人说，喜欢大雪的人都是孤独的。”
“嗯？孤独？不知道，可能有一些吧，每个人不都是有点孤独吗？”
“哥，谈个恋爱吧，那样你应该会喜欢上一些鲜艳的景色。”
“怎么突然催我谈恋爱？我怎么有种被老妈子催婚的感觉。”
“你也老大不小了，27了，你爸妈不催你结婚生子？我们那大学没毕业就开始催了。”
“我爸妈啊，他们应该是想我结婚生子的吧。”说到爸妈，张懿低头看着面前的咖啡，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陈笑似乎也有些感应到张懿突然的低气压“和叔叔阿姨关系不好？”
“没有，关系很好的。不过我大三的时候他们就过世了。”张懿用略带轻松的口气说了这句话。
陈笑看着张懿轻松的表情，本想接下来再说点什么劝慰的话，只是瞬间被“过世”二字给惊到了。
反应过来后，又连忙对张懿说抱歉。
“这有什么抱歉的，该说道歉的人是我自己吧。要听故事吗？”
陈笑下意识的点点头。
张懿平静的将那天还愿回来的车祸说了一遍。又继续叙述后面的经历。
“人生无常，不是吗？就像你说我应该去恋爱。不过我大学毕业和相处三年的女友分手以后，我才变得这么看得开。在父母身故以后，我还是要回到正常的学习中，那时候那个女孩很迁就我，陪着我度过人生最困难的时候，我以为我和她会走到最后。但并没有，是我没有审视自己，没有发现自己在父母过世后性格的变化，更加固执，对社会对生活更多的抱怨，对别人唯唯诺诺，却把她的迁就和爱护习以为常，拿她当出气筒。直到我的工作要离开帝都，我要求她和我一起去庐州，她拒绝了，并选择离开了我。失恋让我在庐州有时慢慢审视自己，慢慢的调整好心情去拥抱现实生活。好了故事说完了！”
“所以你是还喜欢你在帝都的前女友，才保持单身不去寻找爱情的吗？你还在等她？”女人的重点总会在感情的八卦上，陈笑并没有get到张懿想表述的心路历程，反而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那也没有，没遇到合适的，也是我的问题，总拿她去和别人比较，可谁又能比得过她曾经的无限包容。所以就把恋爱的事情搁置下来了。”
“这还不是在等别人？一直拿人去比较，一定找不到的。你为啥不回头要求复合？不好意思开口？女人很难先说的，赶紧去帝都对人表白啊。然后两人在雪下深情一吻，和好如初。”陈笑一脸期待吃瓜的眼神对张懿说。
“想什么呢？你这脑瓜子韩剧看多了吧，人都结婚了。去年我还随礼了呢。再给你说个补充的故事背景，你听下。”张懿白了陈笑一眼。
“那年我刚毕业，考进了一家央企，她能考进帝都农商行，我入职有一个多月的集中封闭培训。那会就只能和她发发信息，打打电话。她一时间感受不到我的差，同时又有个暖男同事热心追求，天天在身边嘘寒问暖的，差距立刻体现了。我在公司里也没什么背景，央企总部也总会有些职场老人欺负新人，其实现在看都不算欺负，正常工作安排，但那会我的心态不好，总觉得受欺负，在公司还的忍着，但是回去以后对她的态度就很不好了。叠加我要去地方，她从北疆来，就是想留在帝都等因素，最后她选择了她同事，我只身一人回庐州反醒。这个故事背景你觉得我还能回帝都要求复合嘛？”张懿笑着看向陈笑。
“浪子回头也不是没有嘛，不过她放弃你这个钻石王老五是她亏了。没事我的姐妹们都拿你当男友的模板，你喜欢谁我帮你牵线，先找回以前恋爱的感觉，孤独久了不好。”
“这就出卖你姐妹了啊，如果不合适，我不是害别人嘛。”张懿笑着拒绝了。
“孤独久了，容易得病。我那几个姐妹，身材很赞啊，我们团里还有韩国女孩，脸蛋身材一级棒的，介绍给你呗。就算分了，也是没祸害华夏人。”
“你和韩国人有仇啊。别瞎想了，你们一个团的未成年小孩，不适合的。我喜欢少女时代，允儿那样的。22-24岁之间的，以后你要是遇到了再给我介绍吧。”张懿说完，还有些宠溺的摸了摸陈笑的头。
突然遭遇摸头杀的陈笑有些懵。不过立刻又反应过来了“谁说未成年啊，我不小了，我十八了。”
张懿看着她，嗯是不小。“还有半年才十八，萱翊告诉我，你生日七月，巨蟹座。好了别张牙舞爪的，知道你身材好。”
陈笑，听见张懿的玩笑，又立刻双臂捧在胸前，双手抱住咖啡杯。“萱翊这人真大嘴巴！所以你现在一直是一个人？春节也一个人过吗？”
“还有个叔叔，一家在川省，以前随企业搬迁过去的，大三春节去过，不过交通十分不便，这几年都没去。我一个人过春节也习惯了。”
“所以你是真把我当妹妹，才对我那么好的咯。”陈笑突然发问，心里虽然知道张懿怎么回答，但心里也有一些期待。哪个女孩不喜欢被人追求呢？
“那不然呢？你才高中生，还未成年呢！我上高中谈恋爱那会，你还在幼儿园玩过家家诶。”张懿顿了一下，觉得还是再解释一下“你是我回庐州以来第一个说是我亲戚的人，亲人这个词已经与我无关好久了。所以真的挺想有你这个妹妹。”
那一丝期待破灭对陈笑来说也是一种放下，把那一丝丝杂念排空，自己也更加轻松。
“我有妹妹，亲妹妹，不过没有哥哥，便宜你了，让你当我哥哥了。春节带你过年啊。”陈笑像达成什么交易一样，向张懿伸出手。
张懿也下意识的和陈笑进行了握手。“我说，我们需要通过握手来表达嘛？交易达成？”
陈笑听见张懿的问话，脸腾就红了“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们击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