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见
【不是，正常学校会有辞退吗？】
【也不是不合理，现在都是非升即走】
【但她那意思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候不是没有这种规定吗？】
【也说不好？】
网友的讨论有些影响到了皮卡夏。她有些慌张，连忙开始追问自己朋友对方辞职的原因。
在她焦灼的等待里，对方终于给她发来了回复。
「他们学校发过公告的，实验数据造假」
随后，皮卡夏给她发来了一个官网链接，上面明确写了，男方是因为论文数据涉及造假，且无法提供相关证据，才被校方中止了劳动服务合同。
皮卡夏还在愣神。她有些接受不了自己仰慕了那么久的人就这么跌落神坛了。
她有些焦急，问她的朋友，他现在是不是有了别的发展。
然而她朋友的回复打破了她的幻想。
［没听说他有新工作了，也可能没告诉我们吧。］
茶荼荼见她愣神，便问她：“还想和他见面吗？”
皮卡夏难掩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回答，“还是想的。”
“即使我告诉你，他现在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茶荼荼问道。
“不可能！”皮卡夏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绝对不相信自己一直喜欢的男人会变成这样。
茶荼荼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事实已经摆在你面前了。学术不端，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即使是本科生做出这种行为也有严重后果，他作为研究生导师，却依然做了这个事。他绝不可能是不清楚后果，他只是有了侥幸心理——你要明白，即使他年纪轻轻就做了导师，他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完美。”
皮卡夏呆呆地坐了下来，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又找不到任何证据来反驳。
“也许他只是遇到了困难，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皮卡夏想找到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即是如此，”茶荼荼打断了她的话，“我们给他打一个电话如何？”
皮卡夏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一直有他的联系方式，很早就问她朋友要了过来。但皮卡夏一直没有勇气去打出这个电话，时刻忧心着自己的不完美。
而现在，她为了得到心中的那个答案，鼓起勇气拨出了这一通电话。
等待的铃声没有响得太长。
“喂？”那头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尾调拉长，听上去有些慵懒。隐隐约约的，背景里还传来“二筒”、“东风”的叫牌声。
皮卡夏的心猛地一跳。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去询问对方的身份。
“嗯。”对方应了一声，“你哪位？”
“我……你听不出来我是谁吗？”皮卡夏有些结巴地说道。
对方迟疑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哦渔村的那个姑娘是吧！想起来了。这么多年不联系，你找我有事？”
皮卡夏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打扰吧？”
“问什么？”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我现在很忙，你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哎！我糊啦！哈哈哈！我糊啦！给钱给钱！”
对面一片嘈杂，浇灭了皮卡夏心里最后一丝少女情怀。
皮卡夏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终于接受了现实——她所仰慕的人，已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了。
她镇定下来，问他，真的像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你过得还好吧？”
“挺好啊！你不好吗？”
皮卡夏笑了笑，“我也挺好的。”
对方忙着洗牌，过了会儿想起来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断，又象征性问了几句，“哦！小孩快上学了吧！”
“离了。你呢？”
听筒里，对方洗牌的哗啦啦声一顿，“哦害！我就一个人，瞎过！”
“阿姨没给你介绍？”皮卡夏问他。
“不用。我一个人多好啊，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没人管我，自由自在。”对方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皮卡夏轻笑了声，说好。
然后，他俩又象征性寒暄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连个“下次一起吃饭”都没有提起。
茶荼荼打开自己的麦，“释怀了？”
皮卡夏笑着点点头，对茶荼荼道了声谢。
“我其实没能帮上什么。”茶荼荼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谢意。
“如果你没有直接点破，我恐怕即使看到了他联系我时这个态度，也会去试上一试的——我相信你说的不会有错。”皮卡夏说完，对她道了别，就下线了。
一时间，评论区都有一些感慨。
【有点可惜的】
【皮卡夏确实有点可惜，但她有了钱呀，她都凤凰涅磐了】
【不是，那个男的，本来大好的前程就那么自己把自己废了】
茶荼荼看到有人在为那个男的惋惜，有些诧异。对方本性虽不坏，但本也称不上把自己废了。那一次的意外，表面上是喝多了发生的，实际很难判断是不是对方蓄意而为。
一个单纯的渔村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你，照片都挡不住眼里的爱意。对于君子，那并没有什么，对于小人，那就无异于敞开满是黄金的大门请人家进来连吃带拿。
茶荼荼选择不予置评。
而下一个连线人出现的很快，各种意义上的快。
只见这人在视频连通时，还在马路上狂奔，镜头外来扭去扫到他的腿，一错眼都会以为是博尔特附身。
【妈呀太抖了】
【别抖了兄弟我晕车】
【这是在干什么啊？】
两分钟过去，茶荼荼连对方的人脸都看不清，只能看见模糊抖动的色块和一闪而过的海藻发型——跑太快了，吹的。
就在茶荼荼纠结要不要把电话挂断的时候，镜头忽然拉进了。可惜所有人都没听清他那因剧烈运动而拉破风箱的喉咙里憋出了三瓜俩枣的话。
“我见等。”
见自己讲不清楚话，他把手机拿起来，对准自己的脸，草草挥了两下手，又把摄像头背过去了。
然后背景里出现一个机械音，「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紧接着，隐约传来了喇叭播报的声音，“由ad市开往ci市的g539次列车马上进站，请乘坐g539次列车的旅客前往11a、11b站台等待检票。”
听到这个播报声，全员都恍然大悟了：哦！赶高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