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雾气
茶芙芙停顿了一下，又问了新龙岩盐另外一个问题，“以前家里是不是有帮扶过贫困学生？”
这回新龙岩盐是真的有些吃惊了，“确实有几个，你怎么知道的？”
茶芙芙笑了笑，“做红娘的，多少都有几分眼力与直觉。你今天虽然特意穿了件学校衣服，但整体的自信气质做不得虚的，想来家里是有些家底的。”
说白了，就是能看出来新龙岩盐是家里宠大的。
新龙岩盐消化了一下茶芙芙的问题，“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考虑从家里帮扶过的学生里面挑选对象？”
茶芙芙笑着点了点头，“或许，真爱就在其中。”
新龙岩盐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道了声谢，结束了通话，然后给茶芙芙连着刷了十个666元的礼物作为打赏。
眼看快到了晚饭时间，而且今天的营业结果也还算不错，茶芙芙准备下播了。
她刚要和围观的人告别，评论里就突然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言论。
【帮扶的学生？主播是不是没有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来两个，看准两个，这两个怕不都是主播的托吧！】
茶芙芙思索片刻，选择了开麦回应第一个言论。
“那么，福利院里出来的也一定是坏孩子吗？路上躺着的老人也一定是来讹钱的吗？”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
“吃到了一颗酸葡萄，就觉得整片果园的葡萄都是酸的，这是否因噎废食了呢？”
面对这些反对的声音，茶芙芙说得很坦然，“人这一生本就有许多的正缘，但也不是所有正缘都能修成正果。我会根据自己的经验为大家提供方向，至于后续怎么做，相处的时候如何去磨合，那就要看各位自己了。
话尽于此，再多说也无意义。
至于第二条
“这样吧，我用系统内置的随机转盘，抽到谁，我就帮谁看。”
话一说完，茶芙芙就利索的找到了花茄的抽签功能，选择了抽签。
一阵七彩绿光过后，一个id闪亮出炉。
【是我是我！我要找对象！】
茶芙芙向这个id为道牙的观众发起了通话申请。
这个观众和新龙岩盐一样，也只打开了视频通话，没有选择全息。从她所处的环境来看，她应该是在自己家中。
道牙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报了自己的身高和体重，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相亲条件。
就这一个条件，震慑了全直播间的观众：
“我就一个条件，他必须得做到回回停车，都能做到一把倒车入库！”
“就这一个，简单吧！”
【一把倒车入库是什么鬼？】
【真的，这个要求好独特】
确实小众，但茶芙芙认为，每一个离谱的要求背后，肯定有个更加离谱的故事。所以她提问了。
“方便告知大家您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吗？”
道牙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犹豫了。
“没关系，如果您实在不方便，那就不用公开的。”
道牙沉思片刻。“其实不是不方便，就是，怕吓到大家。我直接开全息模式吧，直观一些。”
说完，道牙的窗口短暂断开了连接。等她再读进入通话模式，已经切换成了全息投影。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形象。
刚才道牙一直是坐着的，屏幕也只能看到她胸口以上的部位。而全息的模式让所有人清楚地看到，道牙不仅是单纯意义上的坐着，她实际是坐在轮椅上的。
道牙苦笑了一下，“大家也看到了，我其实行动有些不便。原因说来好笑，就是就是倒车入库的事儿。”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当时的男朋友带我出去玩。刚考完试嘛，新拿的驾照，开车不怎么利索。我当时的对象也倔，不愿意用车子自带的自动泊车，非要自己倒进去，结果第一把的时候没入库，想试第二把的时候，油门当刹车，和对向的车相撞了。”
“当时车就在地上翻滚因为停车，我俩都没有系安全带，结果都掉出了车。”
“后面的车刹车不及时，就直接，轧了过来他伤得很严重，当场就”道牙说道这里有些哽咽，话语里都带了些鼻音。
到这里，故事的结局已经可以猜到了。
道牙当时的男朋友伤重，抢救无效。
而道牙获救了，代价是自己的一双腿。她俯身，缓缓拉起自己的裤腿。
茶芙芙想象中的假肢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缝合线，像千足蜈蚣一样爬满了她整个下肢。因为长期被裤管遮盖，加上缺乏运动血液流动不畅，她的腿部苍白和青紫交错，看上去尤为恐怖。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原本稍微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拨动，眼泪又有涌出来的趋势。
隔着投影，茶芙芙静静等待她恢复平静。
道牙的事故，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在他们自己身上，还有一部分在于另外几辆车的超速行驶。
但悲剧终究还是悲剧，不管是自己酿成的还是他人造成的。
道牙又哭了会儿，终于缓过来了情绪，继续讲述，“后来，我就接受了治疗。现在腿部虽然不能做到完全活动自如，但依靠外置骨骼，至少可以做到站立和正常行走。”
说到这里，道牙侧过身子，给所有人展示了她腿侧的切口和预留的黑色接入点。
当她转动大腿侧面的第一个接入点，无数黑色的丝线瞬间从接入点涌出。细线在空中聚拢，逐渐拧成一股，然后再舒展开来，缓缓接入腿部每一个接入处。
所有节点链接完毕时，道牙的脸色苍白了一瞬。她下意识抿紧嘴唇，双手紧攥，似乎在忍耐疼痛。
很快，她缓了过来，然后双手撑住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一开始她的步伐还有一些生涩，身体止不住地摇晃。走了几步后，道牙找回了走路的感觉，变得顺畅了许多。
原来如此。
茶荼荼看着道牙身上缠绕着的涅色雾气（412f1f），明白了。
其实茶荼荼能看到人身上的不同颜色的气场，这些颜色都或多或少暗示了一些内容。
比如最开始的邓邓就是茄子绀色（45224a），表示她虽不算正派，但也说不上是大奸大恶之人。
但道牙就不一样了。这个暗沉黏腻的涅色快把她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