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尸王传说
嶙峋的怪石墨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伏尸费听罗王斩来,他举起了白骨刀格挡,每一刀斩上去都有如惊雷四方,但细听这惊雷却是冤魂在号叫,死后的和尚们骨肉被当做盔甲和兵器,痛苦和怨念被当做刀锋。
尽管如此,骨骼组成的刀锋自然拼不过地仙界最坚硬的法宝,弯刀被断成了两截,然而这些被打散的骷髅依然能够组合回来。
高僧们的法宝和印诀趁机打在了伏尸的后背上,僧骨组成的战甲被击碎后,宛若被崩落的瓦片,但又飞回到它的脊背上重新组成了战甲。
伏尸挥动弯刀,刀身瞬间飞散成骷髅飞了出去,拖着长长的蓝色焰火攻向了四位高僧,他们迅速念动咒语结印在法相前形成了结界,颅骨撞击在上面激荡气流雷声震天,他们只得加强法相苦苦相持。
战事相持到这个地步。这伏尸依然有反击的能力,这让佛道修士们强硬的意志逐渐松动。
伏尸费听罗王为何会强悍到这个地步,它真的只是伏尸吗?难道已经进阶成为不化骨?
如果对方真的是不化骨,那他们耗费法力神通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不死不灭的躯体根本无法被摧毁,就算是天仙金仙到此,也只能设法将其镇压而不能从肉体上消灭。
紫阳真人的法相在云端里给众僧打气道:“绝不可能是不化骨!游尸伏尸身上确实有些部位已经到达不化骨的强度,但仍有些部位是凡骨,只要从它的躯体凡骨的部位下手,一定能够将其摧毁!”
可这百尺高的伏尸到底哪些部位坚不可摧,又有哪里能够被摧毁,他们完全不了解这伏尸的身体构造,如果一个个点去试着进攻,就宛如一个蹩脚的医生不懂穴道却强行运针。
伏尸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的法相已经在不断的对抗中逐渐衰弱,这场大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伏尸费听罗王不断地还击,却时不时地往目光投向羌塘的方向,它的额头上表现出失望焦躁的情绪。
它的恩师,羌塘的大祭司勾赢为什么还不来助它?它羌塘的族人为什么还不来迎它,它现在所在的牛心山上空距离羌塘疆界已不足二十里,战斗声如惊雷贯耳,难道他们听不见吗!
他们怎么会听不见看不见,也只是假装听不见罢了。
事实上武威龙泉山下的大墓被盗墓贼重见天日的那一日起,他们便向武威郡北浪县派了不止一批探子。
龙泉寺的方丈智善严格来说都不算他们的人,因为这人一百年来都被留在那里看守陵墓,却能够让盗墓贼把盗洞挖出来,又隐瞒不向羌塘禀报。
他们有理由怀疑是那智善和尚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唤醒费听罗,让它回到羌塘去。
大祭司勾赢怎能不勃然大怒,它这个时候想回羌塘,让大祭司何以自处,让女王何以自处?
大祭司和女王坐在各自的宫殿内,遥望着天边焦灼的战事,内心也十分矛盾和焦躁。
费听罗王是羌塘历史上最为神奇的隐王,传闻王后夜里梦见一头浑身是火的犼闯进她的床榻,第二天便怀上了他,所以民间传闻它是王后跟犼结合后留下的孩子。
他的人生也跟这个出生故事一样传奇,生下来便天生神力,超雄嗜血。他在六岁时便亲手杀死了国王的獒犬,别的人六岁还在尿炕呢,八岁时为了试刀,提刀屠掉落整殿的宫女,
他喜欢用活人的心脏来煲汤,喜欢用人血和酒调和着喝。他生性残忍杀人无数,没有丝毫的人性人伦。
用大祭司那时候的话来说,这个王子除了躯体和意识是人类的之外,其余的跟僵尸没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想起了女王当初的那个梦,种种迹象表明这王子恐怕就是犼的种。
他成长到十岁时,没有进行过任何修行,便拥有炼气大圆满的实力。
大祭司也早早就看了出来,这家伙天生就是做僵尸的材料,但他自知没有这个能力炼制它,反而会被他所反制。
他也深知这玩意儿死后必然化僵,死以后才是他真正巅峰实力的开始,于是很早便开始寻访天下的极阴地,最终在凉州找到了王子的归宿。
极阴地只能让普通的僵尸变成毛僵和飞僵,却可以使费听罗产生最大的功效,一跃成为游尸乃至伏尸,但谁也没有想到,费罗听竟然达到了半步不化骨的地步,相当于拥有半神的实力。
他们既担心费听罗实力太弱对不起那极阴地,不足以对凉州乃至中原佛道两家造成元气大伤的杀伤力,又担心它实力太强,杀穿整个凉州回到羌塘。
大祭司最担心的就是后面这一条,一个实力强大的伏尸回到羌塘,拥有自己的目标和意志,那么将来的羌塘谁做主,到时候他这个大祭司和羌塘国王都得让位,把羌塘国的江山社稷和鬼母教的千秋宏图让给一个僵尸?简直是自寻死路。
鬼母教的教义已经在鬼母神宫的塑像中表明了,所有人敬奉的都是鬼母,而不是她的七个不化骨儿子。僵尸只是修士手中的刀,让刀来坐教主的位置,岂不是倒反天罡贻笑大方?
凡是不能受他们操纵的僵尸,都不应该存在。
如果主人不能够掌控一把刀,那就应该把刀封存,可是封存刀的鞘已经在某些人的居心叵测下被打破了,刀已经被唤醒,却无人能制它,就只能让刀自行解体了。
大祭司坐在宫殿的镂空雕刻墙壁前,面前摆放着一张棋盘,对面坐着他的心腹黑衣总管。他手指捏着黑子迟迟不肯落下去,他遥望天边因为战斗产生的空间波动和云霞剧烈变化,口中喃喃地说道:“快些结束吧。”
结束恐怕还为时尚早,战斗还在焦灼状态中,佛道高僧们根本找不到这伏尸的弱点,不断地耗费着法力攻打在伏尸的战甲上,却不能造成对方一丁点的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