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点癫
他们乘着祥云到达瑶池蟠桃会现场，各路仙班早已被西王母麾下的女神官排好了座次，仙案上用仙法闪烁着名帖，不会出现c位被他人占掉的尴尬事。
玉帝和王母作为主人坐在上首正中，甘宁作为四御之首在上首玉帝左侧，长生大帝在王母右侧，勾陈上宫大帝在他左侧，后土皇地祇在长生右侧，其余众仙都以左上为尊依次排列。
神女仙子们飘飞着在神仙们中间倒仙酒，端上蟠桃，人参果等各种天庭美食，月宫嫦娥则领着一班女乐在瑶池中央翩翩起舞。
神仙们纷纷向甘宁献上贺礼，各种天地灵根，天材地宝，仙家法器被紫微天宫司命总管一一收好，留下名帖。
玉帝又鼓动神仙们上前来向甘宁敬酒，连在瑶池中跳舞的嫦娥都飘上前来，半跪在地上用嘴唇咬着玉杯敬酒，他也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逐渐有些醉眼惺忪，看着这些来来回回飘飞的仙女们思绪联翩。
天庭中即使是最平庸的倒酒仙女，也要比凡间最美丽的女子美丽十倍，更何况是号称天界最美的月宫嫦娥。在凡间待久了，看到这些仙娥让他不禁双眼迷离……
……
紫微天宫中星汉大殿的仙榻上，甘宁手撑着坐起，头脑还有些晕晕乎乎，刚才在蟠桃会上被灌喝的仙酿不少，幸好他神识始终清醒，没有做什么社死的事情。
“仙女，童子！来人！”
大殿之上空荡荡的，这些值守的仙女仙童都哪里去了！朕下凡历劫不过十几天，天宫就松懈成这个样子了吗？看来要抓几个典型好好惩处一下。
只有那仙童鸡娃掀开宫帐，晃悠悠走上来。
差点忘了，昨天已经将这鸡娃封为殿前童子。
“师弟，今天睡起得这么晚啊，山下巷村的那些村民已经上山来了。”
他口气略显严厉地说道：“静虚子，朕下凡历劫已然结束，今回归紫微天宫，你不得再提凡俗之事，再用凡俗称呼。”
鸡娃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了他半天，说：“师兄，你怎么也学那些人唱起戏来了。”
“放肆！静虚子，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吗，当心朕将你剔去顶上三花，打回人界！”
鸡娃这下绷不住了，慌忙地跑出了星汉大殿喊道：“师父，不好了，师弟他疯了！”
甘宁怒哼了一声，挥挥袖子招来五六个仙女，手持宫扇站在了他身后，她们轻轻扇动羽毛，降去他的心头火。
很快鸡娃又折返回来，刚要开口喊师弟，听到他横眉而对，立刻改换了口气：“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刚才朕封赏的时候，你是半句也没听进去，什么也没看见呐。你给我听好了，朕乃中天紫微北极大帝，执掌天经地纬，万界星辰，是为道家四御之一。”
“那个，北极大帝，啊，山下村里来人了，正在宫观里问师父叫他们上来干什么。”
“你说的是玉矶真君？他主管紫微宫下十二洞天，这些洞天的地仙要来见朕吗？”
“这些细微琐事交给宫中掌事真君管辖就行了，不必事事烦朕，不过朕刚才从人间历劫归来，不可太疏远仙人们，免得被人说朕高悬天日，不能平易近人。”
他低头看见鸡娃捂着嘴忍笑，怒道：“你又想到什么可乐的事情，速随朕去前殿升帐。”
鸡娃引着他来到前殿，只见殿内左右站着下十二洞天的地仙们，只是这些地仙怎么看上去如此土气？
他端坐在帝位上面，对站在一旁的玉矶真君说道：“玉矶子，这些，就是你管辖的下十二洞天主事地仙吗？”
地仙们一个个惊讶得面面相觑，又互相交头接耳：“前天他不是还自称是太乙真人吗？怎么今天变成天帝了？”
鸡娃提醒众人道：“不是天帝，他自称是紫微北极大帝。”
甘宁怒不可遏：“来人！你这仙童次次口误，不敬于朕，将他削去顶上三花，剔去仙骨打下凡间！”
玉矶子连忙上前来说道：“陛下，仙童久在人间，不识天庭教化，求宽恕他无礼之罪，日后再犯再做处置。”
“好吧。”甘宁点点头：“暂且饶过他这一回。”
这些地仙们在大殿上也丝毫不懂礼数，互相说话无忌，其中一人还问玉矶子：“他该不会跟巷成王犯了一个癔症吧，你们师徒把我们叫上山来，不会是要排演天庭地府吧？”
“我告诉你啊老道士，大前天我们在山上占了你的道观，那是刘全，他自称国君巷成王，他发疯逼着我们上山来着，我们也没有办法。你不会也逼着我们给你徒弟演什么位列仙班吧？”
“放肆！”甘宁从帝位上站起来：“朕不过下凡历劫十几日，你们竟如此言语混乱不知所谓，自今日起！朕要整肃紫薇天宫，所有言语错乱之仙！都要削去顶上三花，打回人间不得再登天界！”
地仙们不知所谓，一个个精神混乱。
玉矶子连忙给地仙们使眼色，又低声说：“叫你们上山来是要说租田的事，等等，先演一会儿。”
甘宁愈发愤怒：“玉矶子，朕命你管理下十二洞天，是让你严格约束他们，或施以雷霆手段，岂能以眼色私相授受！朕封你为仙位，竟如此散漫，是何道理！”
地仙们此刻老实了许多，参差不齐地俯首下拜：“我等拜见紫薇北极大帝。”
甘宁慧眼如炬地发现，这些人里有不少人捂着嘴偷笑，实是可恶！
他尚未来得及发作，玉矶子突然上前凑近说道：“陛下，要不还是先去洗洗脸。”
“洗什么脸！朕乃紫微北极大帝，早已渡十万三千劫，金仙成圣也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隔绝凡尘无垢，你难道不清楚吗？”
玉矶子辩解道：“洗脸不一定是要去尘，陛下您自登神位以来十万八千载，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原本的模样了罢，您去洗把脸，我很快就把这些下十二洞府地仙整肃得明明白白。”
他又给鸡娃使眼色道：“引陛下到天河洗脸。”
鸡娃这次倒是殷勤的很，主动拽着甘宁的衣袖往前走，还提醒他注意脚下。
他们走出紫薇天宫，踩了一朵五彩祥云，迅速朝着天河飘来。
甘宁在云彩上坐下来，低头看到了天河的河水，清澈如许波光粼粼，里面倒映着自己的样子——一个满面风尘的小道士。
“什么！”他伸手去摸自己头顶的玄金玉冠，摸到的却是扎着发髻的木簪子，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紫玄天衣道袍，但这流光溢彩的仙家织品却在逐渐黯淡褪色，变成了灰黄的葛布道袍。
“怎么回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