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登山望田
山上玉皇宫大殿西侧有一排山洞，洞外砌了砖墙和挑檐坡瓦，使得外面看着像房子，但进到里面就是普通的石洞，凿了一些简单的石炕，石桌和石凳。
“师弟，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啦，冬暖夏凉挺舒服的，就是夜里山上的风比较大，吹得山顶上的树呜呜乱叫跟鬼怪似的，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可别害怕。”
甘宁把身上的包裹放到炕头，懊悔地拍了拍脑袋，来的时候路过虬龙镇忘了买一卷草席，晚上睡在石头上也太凉了。
鸡娃蹲在他身边，脸上酒窝洋溢着贱笑：“：“师弟，本来你的岁数比我大，我给你当师兄有些不合适。”
“要不然这样，咱们做笔交易，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比如说几块腊肉什么的，我可以考虑把师兄的位置让给你。”
这小子鬼头鬼脑，一开口就没憋什么好点子，竟然是想骗我的腊肉。
“不，挺合适的，先来后到，没什么不好，我很乐意。”
“你本事比我大，当我的师弟，合适嘛？”
“合适，合适得不得了。”
“什么小气鬼！”
甘宁突然想到了玉矶子和鸡娃这对师徒的关系，太有点没大没小，无拘无束了。
他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上山跟师父的。”
“我饿了！没力气说话。”
一块腌肉干塞到了鸡娃的嘴里，这小子立刻换了眉眼笑嘻嘻：“我不知道啊，师父说他外出游历的时候，在东都京洛一处大户人家的门口捡到一个婴儿，所以就把我给抱上山了。”
“哦，”甘宁这下明白了，鸡娃这孩子不尊师长口无遮拦，就是玉矶子自己的锅，怪不得别人。
他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对鸡娃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我到处走走。”
“嘿，怎么对师兄说话呢！没大没小。”
“那师兄你请随意？”
“这还差不多。”
……
甘宁走出洞府外，张开手臂呼吸着山上的新鲜空气，但入眼看到的是满地的垃圾和火堆，这山下巷村的村民们就像是后世那些毫无素质的旅游团体，把个风光秀美的太岁山糟蹋得不成样子。
他决定把这些东西收拾清除掉，还太岁山一个青山绿水，并且以后不准外人随便上山。
想要找那鸡娃一起干，但这小子已经溜得不见了踪影，他只能在洞府里找来一把木锹和笤帚，细细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当他经过师父玉玑子身边的时候，这老道撑着下巴颏昏昏欲睡，整天几乎没有个清醒的时候。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清扫宫观上下，把甘宁给累的够呛。
等他中午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山上突然掉下来一只死狍子，面对这样诡异的现象，甘宁坦然接受，还是他的狐仙师父心疼弟子，每天都把猎物送上来。
他抬头望着猎物掉下的地方，那是太岁山的主峰，植被茂密且看上去异常蛮荒，似乎从未有人没有上去过。
甘宁突然产生了爬上去看一看的想法，站到山顶上俯视四周，才能更好地了解整个太岁山的地形构造。
但是主峰没有上去的路，三面是悬崖，只有南坡比较平缓，玉皇宫所在的位置是个弯月般的平台，能到达南坡最容易的地方，也有三丈高的断崖。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炼气初期的高手了，攀爬这样的悬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他深吸一口气倒退几步，然后冲过来蹬着崖壁飞扑而上，一只手抓住了山崖上突出的部分，另一只手抽出背上的剑刺向山体，但这锈蚀的剑根本刺不进去，还震得自己手生疼。他索性放弃用剑，用脚抵着悬崖缝隙，探着抓住了上面伸下来的树枝，手脚并用爬上了南坡。
尽管南坡也比较陡峭，但灌木矮树比较密集，只要拽着这些树枝往上爬，也不费什么力气，只是树枝的枝杈太硬，把他的道袍划破了五六处。
甘宁终于站在了山顶上，可以一览无余地俯瞰四周。
南面是山下的道路以及道路对面的巷村，村落点缀在一团翠绿之中。
东面是几座高低错落的侧峰，还有一个塌陷的大坑，似乎是自然形成的天坑。
西面是通往县城的方向，山林随着丘陵起伏。
北面也就是后山非常平坦，是一片大草甸簇拥着一小片耕田。
好像不是草甸？后山这一片都是地，只不过是都荒废了，只有中心那一小块开垦出来，是玉矶子和鸡娃的粮食来源。
简直是太浪费了。这地看上去有两顷多，却只种了两三亩，如果把地全给开出来，能产出多少的粮食，身在甘家村的父亲看到这么多好地都要馋哭了。
朝云观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但是师父玉矶子和鸡娃的日子却过得苦哈哈，身上道袍补丁摞补丁，一年到头不见肉，这不是守着金山要饭吃吗？
他当然不是说师父那种济公式的懒散生活不好，但既然能把生活过得好一点，又何必自己动手呢。修行所需财侣法地，财永远是在第一位。
山顶的风光看完了，也该回去了。
他沿着原路返回，从悬崖上单手拽着树枝跳下，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甘宁快走两步来到了玉皇宫，玉矶子依然侧躺在地板上，睁开眼睛哈了一口气：“你这娃太勤快了，来来回回忙啥呢，不如躺地上冥想一会，山中岁月长啊，没什么事情是一两天能干完的。”
甘宁恭敬地说道：“师父，后山的田是我们道观的田产，可知道它的边界在哪，具体有多大？”
“呃呃，”玉矶子用小手指扣着自己的耳朵：“这种细小琐事为师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后殿的藏经阁里似乎有田契和地契，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去看嘛。”
竟然有藏经阁？
道观里有藏经阁，那么藏经阁里一定有道家功法。
“谢谢师父。”甘宁连忙向玉矶子拱手退下。
他忍着激动的心情快步走到后殿，藏经阁就在后殿的阁楼上，他搬来一架竹梯搭在方形洞口，又点燃了火把，顺着梯子爬上去。
洞口已经被蜘蛛灰尘给糊满了，简直像个盘丝洞，他用火把将网烧掉，躬着身体钻进阁楼，里面灰尘积了有三寸厚，只有靠房梁的部位有两排架子。
他举着火把来到架子前，满怀希望的心再次落空，两排架子都是空荡荡的。
踮起脚尖往最上面一层看，放着两本书册都被灰尘遮住了。
他捏着鼻子拿起书册抖了抖，阁楼内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