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信你
辛栋栎立马反应过来,这丫头偷看他的信,不过,他也不介意,只要不是张洒的信,谁写得,被谁看,都无所谓。
他不是害怕辛忆颜看张洒写的信,而是,他很珍惜与张洒的每一封信,他把那些信都锁在一个小铁箱里面。辛栋栎觉得那些信,落了灰尘,对它们都是伤害。
思及此,辛栋栎觉得自己应该找张洒一趟,不是这么多事情接踵而来,他就像上一世,天天去接张洒上下学。过完暑假,就要升高三的张洒,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这次期末考,决定高三分班的好坏。
那时候,辛栋栎每次接张洒下晚自习,都给她讲很多的笑话,讲自己在网上看到好玩儿、有意思的事情。张洒有时也会向辛栋栎倾诉她的压力和烦恼。辛栋栎会在张洒情绪低落的时候,骑着他那辆哈雷摩托车,载着张洒,沿着滨河大道,一遍遍的飞驰。辛栋栎有时候会故意抖一下,或者转弯的时候压的很低,引得张洒尖叫连连,听着张洒的尖叫声,辛栋栎会露出笑容,在风中轻轻地说着,“风啊,请你把张洒的烦恼都带走吧。”
辛栋栎一边思考什么时候去找张洒合适,一边打开了信。
信里面没讲什么事情,就是王莹讲讲自己在学校的事情,问辛栋栎最近过得怎么样,在信的最后,王莹询问辛栋栎什么时候去学校,说她和张洒都想他了。
“估计这最后一句话,让颜颜那丫头想多了。”辛栋栎随手把信放在书桌边,嘟囔了一句。
辛栋栎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因为王莹和张洒是好闺蜜,俩人住得又近,有时辛栋栎骑摩托车接张洒回家,会顺便带着王莹。可能张洒跟王莹说想他了,王莹写信顺带提了一嘴而已。
辛栋栎如此肯定王莹不会喜欢他,因为他是活了一世的人。上一世,他与王莹的交集,在他和张洒分手后,戛然而止。
三声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辛栋栎的思绪。
接着传来一声,“栋哥。”
辛栋栎不用听声,就知来人是谁,只有薛书洲每次找他,会先敲三下门,然后喊栋哥,如果,辛栋栎不回应,薛书洲就会在门外站着。不像安皓康每次在楼梯上就开始喊,到他房间直接就进,从不敲门。
“进。”辛栋栎不等薛书洲音落,连忙说道。
看薛书洲进来,辛栋栎捧出一个放满冰块的大盆说道,“新鲜出炉的冰可乐。”
说完,辛栋栎扒开冰块,从里面拿出瓶可乐,递给薛书洲。
薛书洲接过可乐,并没有打开,而是放在手边的桌角。
“滋——”辛栋栎拧开自己手中的可乐,喝了一口,叹道,“果然夏天和冰可乐是绝配。”
薛书洲看辛栋栎满足的喝着可乐,有点迟疑地问,“栋哥,你不问我吗?”
辛栋栎放下自己手中的可乐,拿起薛书洲放在桌边的可乐,一把拧开,递到薛书洲的手里,“喝吧,专门给你冰的。”
辛栋栎看薛书洲接过可乐,也没喝,就看着他,无奈开口,“你是想让我问你,今天你和杨振堂干嘛了?他是不是对你很好,甚至还给了你一些金钱上的承诺?”
薛书洲连忙回答,“我没有出卖你。”
辛栋栎笑了,“小洲,我信你。”
“当时我问你,你信我吗,你没回我,但是,你说了会帮你,既然,你说了会帮我,我就信你。”辛栋栎看薛书洲要说话,摆摆手,接着说,“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至于你和杨振堂有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不必非得告诉我,如果他愿意给你一些金钱上的帮助,我觉得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一件。”
薛书洲听后,握紧手中的可乐,“栋哥。”说完咚咚咚一口气干了大半瓶。
活过一世的辛栋栎,从薛书洲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猜到了点什么,毕竟下午,他刚从周红妹那里虎口脱险。周红妹都知道的事情,杨振堂肯定也知道,怪不得一整天他见不着薛书洲,无非就是他们想打配合,看看他到底听见什么。
周红妹对他打直球,那杨振堂肯定要走迂回路线,薛书洲就是杨振堂最好的突破口。第一薛书洲是他找的人,这个节骨眼,他拉薛书洲进工地,杨振堂肯定会以为他别有用意;第二,薛书洲极度需要钱,这是一个极容易拿捏的弱点,杨振堂知道,这方面他根本没筹码。
辛栋栎不拦着薛书洲答应杨振堂,是因为自知他确实无法给薛书洲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中国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挡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如果他还是个愣头青,肯定会让薛书洲讲兄弟义气,已经历经人生起落的他,怎么可能还会提出这种幼稚的要求。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他相信以薛书洲的才智,肯定选择对他最有利的,无论薛书洲选择什么,他选择尊重。
喝完可乐,薛书洲又把剩下的半瓶可乐放在了桌边,便对辛栋栎讲起了自己一天的经历。
上午杨振堂带着薛书洲在工地转了一圈,告诉他这个快完工的工地,只是旧城改造项目的一隅。杨振堂给薛书洲看了他们的规划模型,这是一个千亩的大项目,完工后,能容纳全县三分之一的人。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振堂有个饭局,就带着薛书洲一起去了,饭局上都是西山县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可以说,西山县排行前五的企业老总都在。那一顿饭,薛书洲吃得战战兢兢,年少的他,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上位者。
一顿饭了,杨振堂开着车,直接将薛书洲带到了寺山的山顶。
半下午,寺山山顶的瞭望亭空无一人,杨振堂让薛书洲站在瞭望亭向远处看,缓缓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薛书洲如实回答,“看到了咱们县的全貌。”
杨振堂笑了笑,“错了,你只是看到了,咱们县县城中心的全貌。你的高中同学,肯定不止有城关的,还有县城下面乡镇的吧,那些乡镇,很偏远,很穷,即便我们站到这么高的地方,也看不到它们。”
说到这里杨振堂忽然话锋一转,“人生也是这样,只有靠近中心,你才会被看到,这个中心可以是财富中心,可以是权力中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中午你也看到了,杨叔能帮你趋近中心。”
杨振堂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而是静静地看着薛书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