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通关节
陈最被钱大爷这么一问，本来因为喝酒就很红的脸，更红了三分，不过脑子也清醒了三分。
“不就是想着找您喝喝酒嘛，也没啥事。”陈最连忙否认道。
钱大爷却抬手，用手指点了点陈最道：“呵呵呵，你小子，和大爷我打机锋呢，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能办的，大爷肯定给你办咯。”
陈最连忙挠挠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啥都瞒不过大爷，不愧是老革命，是有这么点小事，也不需要您老动手，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先说好了啊，违反原则的事，咱不能干。”钱大爷再次声明道。
陈最也赶紧否认，“那指定不能，到时候您老就在这屋子里坐着，别出来就行了。”
见钱大爷没反对，陈最心里自然有数了，赶紧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了，大爷，您再讲讲以前打仗的事呗，小子爱听。”
“好”
第二天睡到八九点，陈最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也还好今天不用去买菜，不然肯定耽误事。
昨天晚上和钱大爷聊到十一点多，从钱大爷以前的光辉事迹，聊到后来钱大爷转业之后的故事，就连钱大爷的孙子孙女的名字两人都探讨了一番，当然最后钱大爷那瓶酒还是被喝光了。
保安这边的关系疏通好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塔吊师傅了。
陈最这几天陆陆续续发现了五堆废铁料，都是零零散散的几百斤，加起来估计得有两千斤，光靠陈最自己一个人去搬，一个晚上都不一定能搬完，更别说从围墙运出去了，所以陈最想到的办法就是让塔吊师傅帮忙，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把东西从围墙边上运出去，不用经过人多眼杂的大门。
塔吊师傅姓赵，是正式工，所以一般是不在食堂吃饭的，陈最自然不是很熟悉，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姓赵，只能直接硬着头皮上。
等到赵大哥下班从塔吊上下来的时候，陈最就守在塔吊下。
“赵大哥。”陈最看赵大哥从上面下来，连忙上前打招呼，然后递上一支烟。
赵强接过烟，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是？”
陈最连忙自我介绍：“我是食堂的陈最，您叫我小陈就好。”
“哦哦，听说过你，说你炒菜味道还不错。”赵强点燃了香烟，然后看着陈最说道，“有啥事吗？”
陈最眼珠子一转，心里想到，“听说过我就好办了。”
“就那啥，等两天晚上您下班之前能不能帮我吊个东西，不多，就一趟就行。”陈最伸出一根手指。
“小事，到时候找我就行。”赵强也没犹豫，毕竟在这工地上，一般能帮的忙都尽量帮一下，指不定你哪天就能用到人家，而且这个陈最这段时间在工地上名气可不小，并不是因为菜炒得好，而是上个月的那场架，一百多号人，场面颇大。
当时赵强就在塔吊上，虽然黑灯瞎火的，但还是看了个真切。所以对于陈最，赵强自然是本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原则，能帮忙就帮一下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是正式工，单位也不可能随便开除自己。
“哟，那多谢您了。”陈最又连忙从包里摸出一包玉溪，然后塞到赵强手里，“到时候我提前来找你。
现在运输和安保问题解决了，自然还需要有人兜底，不然万一到时候事发或者出问题了，得有人能帮自己兜住，不然把自己搞进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帮自己兜底的人，陈最自然早就想好了，除了张祥再无他人了。
次日中午，陈最提着食盒，再次跑到张祥办公室。
一见到陈最手里提着东西，张祥就知道陈最这是又有事了，“说吧，啥事？”张祥自顾自地打开食盒，看了看，闻了闻。
“呵呵，祥哥，有件小事，给您报备一下。”
“嗯？”张祥有些不解，“我一个管人事的，你一个搞食堂的，咱俩也不在一条线上呀，你找我报备啥呀。”
陈最一边给张祥和自己倒水，一边说道：“这不是那啥嘛，我看咱们工地上四处丢的废铁料挺多的，您也知道，我没事就爱小转悠，走得多了，捡了不少废铁料，这不看也没人要嘛，就想着自己拿出去买点废铁。”
对于张祥，陈最肯定是不会撒谎的，你需要人家给你兜底，你还撒谎不老实，那到时候出了问题，人家发现和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那人家自然就不可能再帮你兜底了。
所以对于保安钱大爷和塔吊赵大哥都可以打马虎眼，含糊过去，但是张祥这陈最肯定是不能瞒着的。
张祥吃了口陈最送过来的鱼香肉丝，然后道：“这有啥好报备的，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都是正常损耗，局里也没人查，你自个儿偷摸卖了不就行了，也没人管你。”
“就是，那啥”陈最有些扭捏。
张祥见状，也放下了筷子：“你小子不会是搞的新的吧？”
陈最连忙否认：“那没有，绝对没有新的，都是边角料没人要的。”
张祥这才松了口气，“没有新的就行，你那几十斤废品也没人管，你自己处理就行了。”
“不是几十斤。”
张祥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陈最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百斤？”
陈最摇摇头。
“两千斤？”张祥有些惊讶了，毕竟这么多也不算小数目了。
见张祥的表情有些惊讶，陈最点了点头。
张祥再次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然后道：“倒也不算太多，不过我毕竟不管这方面的事，所以你尽量别让上面的人知道，问题倒也不大，反正都是废品，你自己小心点就行了。”
“您放心，保证都是废品，我也没给别人说过，这不就想着跟您关系好一点嘛，加上您上边不是还有人嘛，就想着到时候如果出了问题，您这边帮忙转圜一下子。”陈最赶紧又递上一支烟。
张祥再次放下筷子，接过烟，然后道：“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别指望我上面那位，他要是知道，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
“嘿嘿嘿，你放心，指定不能出事，也肯定让您白帮忙。”陈最陪笑道。
一听这话，张祥紧张地神色不见了，反而笑着用手指点了点陈最，“哼，你小子别给我来这套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离开张祥办公室，陈最长舒一口气。
虽然张祥没多说什么，但是看其最后的态度，陈最知道这事只要成了，万一后面出点问题，张祥是肯定能给自己兜底的了，只要张祥能兜底，那自然也就是上头的张局兜底了。
其实刚刚陈最还是撒谎了，根本不是两千斤，而是两千公斤，只不过陈最刚刚看张祥的表情，陈最知道这已经是张祥能接受的底线了，如果再翻一倍，那张祥肯定不能同意。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不过陈最的担心其实完全是多余的。
这些废铁料堆在角落无人问津，很大的原因就是根本没人管这些东西。
这时候住宅二局属于事业单位，并不是企业，反正上面有经费，材料有上面采购，只要材料不够了，打个报告，上面就批下来了。
至于回收废料，控制成本，根本不在局里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的任务就是把房子建出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所以这些废铁料才会堆在那里，任其生锈腐烂，无人问津，因为上面根本没有这些废料的处理机制。
虽然这种体制僵化，但是你不得不承认由这些单位承建的这些老房子质量是真的好，因为根本不控制成本，所以用料扎实，哪怕几十年后，这些房子依然屹立不倒。
至于后来的这些所谓房地产企业，为了控制成本，别说废料回收再利用了，哪怕是新的，也是能省则省。
搞定了各项关节，那么接下来就是体力活了，首先就是得把分散在各处的废铁料集中到靠近东门的围墙边，围墙外面就是马路，方便收废品的车过来。
两吨重的废铁，陈最一个人肯定是搬不完的，必须得找帮手。
“伟哥，晚上吃完饭，跟我去挣外快。”陈最悄悄拉着杨伟说道。
杨伟忙着切菜，不过还是问了声：“干啥呀？还能挣外快？”
陈最则是压低声音说道：“别问那么多，等会儿晚上再带你去。”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已经建好的这片区域路边隔一百米安装了一盏小灯泡，不算太亮，只不过能让人大概看清道路罢了。
这会儿已经八点了，大多数工人都已经吃完饭回宿舍吹牛打屁，喝酒聊天，或者直接闷头睡觉了，外面几乎没人了。
陈最从他们住的新建小楼的一楼里间推出一辆大板车，这是下午从杨家兄弟那边借过来的，正好可以用来运输。
板车上面铺了一层厚毡布，这样往上面扔废铁的时候不至于声音太大。
一见这大板车，杨伟就有些疑惑了：“最哥，我们这是去拉啥呀？”
“呵呵，我前几天找到几堆废铁，没人要，我们拖去卖了。”到这会儿了，陈最也没必要隐瞒了。
“啊？”杨伟有些惊讶，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这才小声地问道：“偷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