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释杯酒,许大茂半夜闲谈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来。
只是眼下的情况,不清理指定是不成,这都没法睡觉了属于是。
当然,周正现在体力非常充沛,也不觉得麻烦,找来打水的木桶,去压井那边儿打了好几桶热水,全部倒入大铁锅里,又去抱了好几捆柴火,准备烧热水。
身上的时不时传来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周正在书房找了本书,从不重要的扉页上撕下来一小块,放在水里浸湿后捏成小团子塞进鼻孔里,这才闻不到难闻的味道。
柴火是去年冬天时周云海进山里砍的,经过几个月的阴干,已经很容易起火了。
周正没费什么力气就点燃了灶炕,没一会儿热乎气就从铁锅里冒出来。
又等了约莫20分钟,铁锅里的水虽然没开,但温度已经可以了。
家里可没有洗澡用的木桶,但周云海以前在厂里拿回来一个打铁盆,据说以前是厨房杀猪时装下水用的,完全可以当成洗澡盆。
周正把热水舀进打铁盆里,三下两下的把自己脱个精光。
也多亏周正还是个12岁的孩子,在铁盆里洗澡正好。
屋里的煤炉子烧的正旺,也不觉得寒冷,周正坐在铁盆里仔细的搓洗着身体。
没一会儿水就变得黝黑黝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半盆墨水。
而周正也像是洗掉色了似的,肌肤好似剥了壳的熟鸡蛋。
正所谓一白遮三丑,原本就很好看的周正在皮肤变得白净之后,更像是从画里走出的瓷娃娃一般。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
周正已经洗完澡换上了新衣服,这还是过年时周云海给他买的新衣,只是平时舍不得穿,这回算是便宜了穿越而来的周正。
50年代的夜晚还是太无聊了。
没有娱乐设施,在院子里更没有朋友。
距离签到功能正式开启还有12小时37分45秒,越期待,感觉时间过得越慢。
而就在这时候,周正家的大门被敲响。
咚咚咚!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还不一定能够听见,这不是吃了气血丹,又练习了八极拳后,他变得耳聪目明,这才听见微弱的敲门声。
虽然不喜欢院子里的禽兽,但他还是打算去看看。
他披上棉袄离开屋子,穿过小院儿来到大门前。
而后就听见门外夹着嗓子的许大茂。
“正子,我是你大茂哥,快开开门。”
要是放在白天的时候,周正一准不会给他开门,但是练习了八极拳后,他倒是没那么谨慎了,反而有几分期待,也不知道期待什么。
他把门闩拉开,又把大门打开一条缝。
许大茂出溜一下就钻了进来。
手里拎了半瓶酒,咯吱窝下夹了一只烤鸭。
大长脸上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怎么看都感觉滑稽。
“大茂哥,您这是弄得哪一出啊?”
许大茂甩了甩头发,一副自以为很潇洒模样儿。
“嗐!哥这不是来陪陪你嘛,嘿,我爹今天下乡没回来,一个人在后院没意思,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许大茂是1937年生人,这一年也才17岁。
周云海活着的时候,许大茂总往东跨院跑,他喜欢听周云海吹牛逼。
说起这个,周正就很想吐槽。
别看周云海是第三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听上去挺严肃的,但是有一个喝点酒就爱吹牛逼的毛病,讲的还头头是道的,把许大茂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只可惜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许大茂见周正有些愣神皱了皱眉。
“愣着干啥啊,赶紧请我进屋坐坐啊,没瞧见哥给你买了烤鸭吗?”
周正回过神,赶紧把大门关好。
“嘿嘿,不好意思啊大茂哥,突然想到了点事儿。”
许大茂一挑眉:“嘿,你小子!”
周正觉得有个人说说话也好,赶紧招呼道:“走走,大茂哥,里面请。”
说着便给许大茂引路。
一进到屋里,许大茂跺了跺脚,哈出一口白气,嗅了嗅鼻子。
“我说你小子不会是搁窝里拉屎了吧,忒臭!”
周正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说啥。
“没!可能是好几天没收拾的事儿!开窗户放一会儿就好。”
许大茂揶揄的笑了笑。
“正子,可不能学傻柱啊,你还年轻,撸多了伤身体啊。”
周正的脸色一下就红了。
“大茂哥,您可甭瞎说!我可没有。”
许大茂的表情更加揶揄。
“哟哟哟,没有你害羞个屁啊,赶紧开窗放一放,真难闻。”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碗架里拿出一个盘子,把烤鸭装进盘子里。
烤鸭已经是切好的了,薄厚均匀的小片。
他捏起一片送入口中,啧啧两声。
“啧啧,说了你可能不信,跑了二里地,烤鸭还热乎着呢。”
周正打开窗户,顺便给许大茂找着一个酒杯,脸上的红润这才消减下去,实在是许大茂说得太猥琐了,让人有些难为情。
要不怎么说许大茂是坏种呢,他现在才12岁啊,许大茂开口就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哪家好人会这么说啊。
许大茂接过酒杯,拧开酒瓶子就倒了一杯。
“你小子还挺有眼力见!”
酒是西凤酒,烤鸭是全聚德。
周正不喝酒,却也想尝尝全聚德的滋味,于是从盘子里捏起一片烤鸭就往嘴里送。
肥而不腻,鲜咸可口,咀嚼两下更是口齿生津。
“好吃!”
许大茂押了一杯酒,就听“啾”一声。
就见他抿了抿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好吃你就多吃点,大茂哥特意给你买的。”
周正神色变了变!
“大茂哥,您是不是有事儿啊。”
许大茂突然一愣,而后也不说话,深深的看着周正。
良久,叹了一口气才说道。
“正子,你说这话就丧良心了。你大茂哥对不起谁,也不可能对不起你们家,别把人心想坏了!”
周正的内心也有些莫名的愧疚。
许大茂则是继续说道:“其实大茂哥能理解你,家里遭了这么大的变故,有提防并不奇怪。在这个院子里,要是没有提防,估计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说着又倒了一杯酒。
“以后就是你自己顶门立户了,大茂哥也跟你说道说道。”
啾!
嘶哈!
“在这个院里生活啊,要提防的无疑就那么几家,前院阎家,中院贾家,易家,何家,后院刘家,老太太家,其余的人家不用担心,你不去惹他们,他们就不会主动来惹你。”
周正跟着点了点头。
许大茂眯着眼,叹了一口气。
“哼,何家,也就是傻柱,要不都说他傻呢,以前啊,他也算是个仗义的,那会儿,咱们国家还没解放,北新桥那边儿总有些劫道的,也是倒霉,我就遇见这么一回。那次幸亏是柱子遇见了,不然我肯定是没了,这是救命之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后来,傻柱他爹何大清被后院的老聋子设计给骗跑了,这是我亲耳听见的,我就跟傻柱说,后院的老太太不是好人。姥姥!傻柱非但不信我,还特么给我打了,要不是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我非整死他!姥姥!”
说着又满上了一杯酒。
啾!
嘶哈!
“唉,正子,还真别说,喝酒还是你家这个杯子好用,啾一声就是一杯哈,也喝不醉,啾啾!哈哈哈,嗐,我说到哪来着?”
周正连忙提醒他。
“整死他!”
许大茂哈哈一笑:“对!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