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魔女契约
画面一转，艾伦眼前出现了另一幕惨绝人寰的景象。
被村民埋在土地里的玛利亚，依靠她那不死的特性，在黑暗的地底中不断复活。
然而，这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安宁。
因为被埋在土壤里，她每次呼吸都会将泥土吸进肺部，从而窒息死亡。
但每次死亡后，她都会再次复活。
这个过程无止境地重复着——复活，窒息，死亡，再复活。
最初，玛利亚简直痛不欲生。
她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和窒息中挣扎，每一次复活都是新的折磨。
她尝试过发出痛苦的哀嚎，但每次张口，都会吞入大量的土块，导致她再次窒息。
渐渐地，她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玛利亚的精神开始麻痹。
她的痛苦渐渐变得麻木，仿佛她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这具不停复生的身体。
她逐渐习惯了这种无尽的折磨，甚至到后来，连痛苦都感受不到了。
画面再次一转，时间流逝，那个村子遭遇了一场严重的旱灾。
庄稼枯萎，河流干涸，村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饥荒。
能吃的东西早已被抢食一空，但饥饿仍在肆虐，填不饱的肚子让村民们变得越来越绝望。
一天夜里，一群饥肠辘辘的村民聚在一起，讨论着如何渡过这场灾难。
有人突然想起了被埋在地里的玛利亚，想起了她那不死的能力。
“她是魔女，不会死的！”，一个人低声说道，“她的肉……或许可以吃。”
其他人起初感到震惊和恐惧，但饥饿使他们变得疯狂。
他们决定趁着夜色，去挖出玛利亚!
他们在漆黑的夜里，带着铁锹和火把，来到埋葬玛利亚的地方。
经过一番挖掘，他们终于看到了玛利亚那依旧完好无损的身体。
那身体不仅没有腐烂，原本被分割掉的身体器官竟然也长了回来！
玛利亚因为不断复活，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希望，以为自己终于获救了。
然而，当她看到村民们狰狞的面孔时，意识到等待她的将是人间地狱般的折磨。
村民们将她拖出泥土，她的身体因长时间的埋藏而虚弱无力，但她依旧保持着生命的气息。
他们将她带回村子，像牲畜一样锁在一间黑暗的地牢中。
饥饿的村民们开始用刀子割下她的肉块，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痛苦。
玛利亚的身体不断被切割、吞食，她的鲜血洒满了地牢，但每次她都会复活，伤口重新愈合，再次成为他们的食物。
玛利亚的痛苦达到了极限，她的身体和灵魂都被无尽的折磨所摧残。
然而，她依旧无法死去，每一次的复生都意味着新的痛苦开始。
艾伦的视野中，玛利亚那绝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悲哀。
他无法想象，玛利亚当时的痛苦…但坐在屏幕前的他内心依然被愤怒所充斥，那是无尽的怨恨！
画面继续播放，这个时候，这个村的村民已经不满足这么少量的“食物”，于是有人提议进行“繁殖培育”，说不定魔女的子女还能是魔女，这样就有无尽的食物。
正当村民对这个决定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名身着黑袍的魔女走进了那个饥饿的村庄。
她四处打量，疑惑地观察着为什么周边的村子都因为饥荒而死光了，唯独这里却平安无事。
当她用探测魔法，探知到那间地牢时，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魔女共鸣。
魔女潜伏进地牢，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怒不已。
她看到了被锁在地牢中的玛利亚，遍体鳞伤，眼中尽是绝望与痛苦。
而房间中赫然放着行凶作案的工具，甚至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清理的人体组织。
愤怒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魔女没有任何犹豫，毫不留情地对村民展开了屠杀。
她的魔法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村庄，村民们在她的怒火中纷纷倒下，毫无还手之力。
那些曾经对玛利亚施加无尽折磨的人们的灵魂竟然被那魔女收集起来，然后不断循环重复玛利亚当年曾遭受到过的所有痛楚！
最终，魔女救出了玛利亚，将她从无尽的痛苦中解救出来。
她抱着虚弱的玛利亚，温柔地为她疗伤。
魔女带着玛利亚离开了那个村庄，踏上了一段新的旅程。
画面到此为止，艾伦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
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是小声问道：“你很恨他们吧？”
玛利亚脸上很是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缓缓开口道：“现在看着，恨不得想冲进去杀了他们，但也只有在看的时候，画面结束后反倒是没那么恨了，就好像在看别人的人生一样。”
“无论是精彩还是痛苦，感情共鸣只会在当时，时间冲刷下，那份共鸣也会逐渐消失，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而且……这记忆对我来说太过久远了……远到……已经忘记了当初那份痛苦……”
艾伦咽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想要报复普通人类么？”
玛利亚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报复？为什么？那些伤害我的人已经死去，甚至没有留下子嗣，仇人已死，我何必将怨恨迁怒于其他跟我没关系的人？不过跟着师父这么多年，我发现人类真的是一个很复杂的生物。”
“复杂到，我不太想再次和人类交流。”
艾伦听到后，用手摸了摸脸颊说道：“那个……姑且…我还是人类吧？”
“你？除去你那皮囊外，内在看上去极为混沌，普通人类的灵魂单一，很容易区分，而你…像是融合的产物，就像是你做的乱炖汤一样。”
“…”
艾伦总不能说，自己是鸠占鹊巢，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吧？
“总之…我最大的痛苦你已经看完了，该轮到你的了。”
艾伦连忙摆手说道：“算了算了，…看完你这个…我觉得我那些都不过是小儿科一样！”
然而画面可不听艾伦的，开始动起来。
画面首先展示了一个育儿箱，它的上半部分连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女人的双腿之中，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伴随着女人痛苦的哀嚎声，一个伴随着粘稠液体和鲜血的男婴滑进了育儿箱。
镜头拉远，这样的情景竟然还有许多，一排一排的育儿箱，无数婴儿在同样的环境中诞生。
画面突然切换，婴儿的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的头盔，周围是穿着白大褂的人类，他们围观着，记录着什么。
接着，画面像是ppt一样快速闪过。
男孩手握沾满鲜血的匕首，刺入不知名的组织器官；
一个女孩的脸被马赛克挡住，周围是火焰与废墟；
飞机下坠，伴随着轰鸣声；
男人的死亡，伴随着枪声与爆炸声，防空警报声响彻天空；
实验室内，红色闪光不断闪烁，警示声刺耳。
最后一张画面出现了：视角在地上，一个穿着作战服，戴着半边骷髅面具的男人站在前方。
他那双淡蓝色的瞳孔凝视着这边，脚下踩着几具看不清脸部的尸体。
伴随着枪响声，画面剧烈抖动，出现了雪花，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你的记忆？”
“你觉得是么？”
“我觉得不是。”
“我觉得也不是。”
“但是我说不是没有用。”
“我说了也没有用。”
“？”
见到玛利亚那狐疑的目光，艾伦连忙打岔道：“咳咳，总之你的痛苦远在我之上，而且我没想到你这家伙原来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早就像某个人一样，大声嚷嚷着让世界感受痛楚，然后神罗”
“咳咳，不好意思跑题了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相互看对方痛苦的回忆？”
玛利亚沉默片刻后抬起头说道：“因为经过我多年的研究，这个魔法封印的是我这个玛利亚的个体，如果我这个个体消失不在之后，那么这个封印还会对我有效么？答案是不会奏效，那么如何让我这个个体消失呢？我查阅师傅留下的书籍和资料，历史上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个体的消失，但是经过我的研究，我发现有一个魔女的特性是能够改变自身存在的属性”
听见玛利亚这一长串的长话，艾伦感觉自己的废物cpu不够用了，直接开口说道：“打住，打住，我不想听原理，直接告诉我结果！”
玛利亚歪着头说道：“难道你是那种不在意过程，只注重结果的人么？但是我在看资料的时候对于这种人却在人类交媾这件事情上很在意过程时间的长短”
“停停停！不要用你那纯真的面孔和眼神与我讨论这种话题！”
“人类真的是麻烦呀。那我就直接说结论，我要通过魔女契约来破解魔法！你成为我的契约者，我就能离开这里。”
“好！那就这样定吧！我跟你签。”
“你不问问，其中具体要做什么嘛？”
问完这句话，看到艾伦那表情，玛利亚平静的脸上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接下来这句话我是必须要告诉你的，不论你在经历什么，必须要坚持下去，不然你会死的。”
艾伦收起笑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玛利亚走上前，伸手勾了勾，发现自己的身高根本够不到，于是开口说道：“蹲下来点！”
“哦。”
艾伦缓缓蹲下，只见玛利亚用双手托住他的脸颊，那双赤瞳紧紧盯着艾伦的双眸，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对着艾伦的嘴唇直接吻了下去。
还没等艾伦反应过来，下一刻，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湿滑的东西包裹住一样，那种周围的感觉很是黏稠，直到渐渐地，身体在移动，一丝光亮照射进来，还能隐约听见女人痛苦的嘶喊声。
艾伦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了婴儿，片刻后，他便反应过来，自己成了“玛利亚”。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要感受刚刚看到的一切！
他有些后悔了。
然而已经没有后悔药了。
村民们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愤怒、恐惧、绝望。
他感觉到自己被狠狠地抓起来，耳边传来父母的哭喊声，求救声，下一刻，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父母的身体在村民的殴打下逐渐失去生气，血液四处飞溅。
艾伦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痛苦和愤怒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当时玛利亚的心情完完全全地传递到了艾伦的心中，然而他只能感受，却什么都做不到。
村民们转而对付他，拳脚相加，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痛苦地燃烧。
他们的愤怒和恐惧化作一记重击，痛感淹没了艾伦的意识。
他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他被绑在柱子上，烈焰瞬间吞噬了他的身体。
皮肤被火焰灼烧的感觉像是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割裂，他的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火焰烧透了他的肌肉，烧焦了他的骨骼，但他却无法死去，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煎熬。
被分割、埋在土里的那一刻，艾伦感受到无边的窒息。
每一次呼吸都吸入大量的泥土，肺部像是要爆裂开来。
他感受到窒息的痛苦，眼前一片黑暗，身体却无法停止复活与窒息的循环。
刚开始，他在黑暗中拼命挣扎，痛苦的哀嚎却只会让他吸入更多的土块。
他的喉咙灼热，肺部像是被火焰燃烧，每一秒钟都像是无尽的折磨。
时间变得模糊，他不再知道自己被埋了多久。
每一次复活，窒息的痛苦都会再度袭来。
他的精神开始麻痹，痛觉仿佛变成了一种背景噪音，永不停息。
他渐渐习惯了这种循环，甚至开始麻木地接受这一切。
痛苦仿佛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他已无法再感受到其他任何情感。
他感受到自己被从土里挖出来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什么叫虚假的希望。
他被当作食物，村民们用刀切割他的身体，撕咬着他的肉。
他感受到每一刀的割裂，每一次咀嚼带来的剧痛。
那种痛苦超越了他的想象，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尖叫，灵魂仿佛被撕裂。
他试图嘶吼，却发现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他的精神在这无尽的痛苦中逐渐崩溃，心中的愤怒和仇恨不断膨胀。
他不理解为什么人类可以如此残忍，他的内心被黑暗和绝望所吞噬，那种痛苦依然让他难以承受。
他的精神在这无尽的折磨中不断崩溃，内心充满了极端的负面情绪。
“咔嚓”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断了一样。
艾伦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一股极强的愤怒充斥着整个身体。
“杀！”
“杀！”
“杀！”
“全部杀光！！我要复仇！我要报复！！”
而艾伦原本的意识却渐渐模糊，他感受到自己被正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直到一声清脆的铃铛响声，像是驱散了所有的黑暗，艾伦逐渐缓过意识，看到了那张纯真无瑕的面容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艾伦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这家伙，怕不是圣人吧？”
“我不是圣人，我是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