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凌的姐姐
下午一点钟,烈日当空,商业街上却依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条商业街就在苏凌高中附近,街上以餐饮和服饰店铺为主,奶茶店,快餐店,各种品牌服装店,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商业街的两侧。
暑假第一天,有小情侣趁着暑假,背着爸妈偷偷溜出来轧马路,也有附近居民,牵着孩子来街上寻找美食,还有学生们三五结对,手拉手在逛服装店。
苏凌不紧不慢的走在商业街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久违的热闹气息。
转过商业街拐角,一家店面出现在眼前,暗红色的招牌漆面斑驳,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韦氏武者培训班”。
苏凌抬脚走进。
站在门店大堂放眼望去,培训班不大,总共两层,一楼的客厅改装成大堂,大堂尽头有一座木质楼梯,通往二楼。
大堂靠近门的地方有张桌子,一名女孩正松松垮垮的半躺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瓜子脸,皮肤白皙,容貌亮丽。
一头长长的头发盘起,扎了个可爱的丸子头,上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修身的牛仔裤,更凸显出女孩苗条高挑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
女孩听到动静,以为有顾客登门,赶忙站起,刚露出职业的微笑准备接待,抬头却发现是苏凌,微笑瞬间消失,重新松垮的坐到椅子上,懒洋洋的跟苏凌打了个招呼。
“小凌子来了?”
“韦姐好。”苏凌乖乖的答道,没在意女孩对他的称呼。
女孩名叫韦蓉,这家辅导班,就是韦蓉的父亲韦豪创办。
韦豪是一名一阶武者,早些年也是治安监察局的一名基层监察员,与苏父是老同事,也是苏父当年的直属下级,与苏凌一家关系非常亲近。
后来,韦豪在一次执行抓捕逃犯的任务中受伤,身体素质大不如以前,很多一线工作都无法再参与,索性办理了内退。
退休后,韦豪不甘于每天无所事事的空虚,就开了这么一家小小的培训班。
苏武当年突然离世,董芳一个人带着年幼的苏凌艰难度日,韦豪得知后,感念苏父当年对自己的照顾,又可怜苏母和苏凌的悲惨遭遇,这些年对苏凌一家照顾颇多。
韦豪可怜董芳和苏凌的生活艰难,多次想直接给钱,改善董芳一家的生活,但董芳性格刚烈,每次都会拒绝。
韦豪无奈,借口每年寒暑假是辅导班的旺季,跟董芳提出,希望苏凌每年寒暑假能来辅导班帮忙,做些接待工作,算作苏凌的勤工俭学。
这样,既能锻炼苏凌的社会实践经验,又能帮韦豪解决寒暑假的人手短缺问题,韦豪根据苏凌的表现给苏凌支付报酬。
苏母明白韦豪的苦心,考虑再三,和苏凌商量之后,见苏凌有兴趣,也就答应下来。
从此,每个暑假,苏凌都会来培训班帮忙。
韦蓉比苏凌大两岁,今年刚二十,从小在修炼方面就展现出超人的天赋,高考更是顺利考入号称华国最顶尖两所名校之一的燕京武大。
目前大一刚结束,已经是二阶初段武者,即将突破进入二阶中段,实力早已超过了韦豪当年,是韦豪一直以来的骄傲。
韦蓉平时在燕京读书,此时正值暑假,家里培训班生意旺季,所以回家帮韦豪照看辅导班,兼做培训班的老师。
以韦蓉的实力,辅导这些还在开窍阶段,连武者都算不上的高中生们,自然是绰绰有余。
此刻正过中午吃饭时间,没有客人,韦豪也不在,店里只有苏凌和韦蓉两个人。
苏凌与韦蓉打过招呼,绕过桌子,坐在韦蓉旁边。
“马上高三了,小凌子现在什么实力了?跟姐姐说说。”
韦蓉从小与苏凌一起长大,又比苏凌大两岁,向来以苏凌的姐姐自居,小时候就经常逼着苏凌喊自己姐姐。
苏凌从小性格就犟,越是逼苏凌,苏凌越是不愿意叫,为此没少挨韦蓉的揍。
读大学后,韦蓉平时都在燕京,修炼任务紧张,每年只有寒暑假才回来,此刻与苏凌已经半年没见。
见到苏凌,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当然要表示一番对弟弟的关心。
“哎,昨天测元气,才415铢。”
提到这事苏凌就愁得慌,闻言又不由皱起了眉毛。
“怎么搞的,你姐姐我高三上学期就已经突破1000铢了,下学期就打开了神窍。
你这马上高三了,现在才400多铢,是不是平时偷懒,没好好用功?”韦蓉一脸嫌弃道。
“姐,你就别在我伤口上撒盐了。”
苏凌一脸无奈:“我的资质你也知道,元气提升本来就慢,元气恢复更慢。
修炼一个周期,就得花大半天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这两年我是抠着指头算时间,每天满打满算,也只能修炼两个周期,一刻也不敢耽误。
我有什么办法?”
苏凌叹了口气,又道,“按照现在这个进度,明年的武道高考,我是铁定没有希望考上了。”
看着苏凌愁眉苦脸,韦蓉也不再跟苏凌开玩笑,收起戏谑的神情,问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已经暑假了,应该马上就要开始元武特训班报名了吧,你打算报名吗?”
苏凌正色道:“两个星期后就开始报名了,报名还是要报的,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
“但是以你现在的情况,一年后能考上的可能性,不大吧?”韦蓉担忧道。
“岂止是不大,简直是没希望,”
苏凌嘴角牵动,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出现奇迹了呢?”
苏凌随手从桌上捡起一支笔,在手里熟练旋转着,眼睛盯着飞舞的笔,如果修炼能像转笔一样简单就好了。
“你也知道,成为武者是我从小的目标,如果现在放弃,我怎么也不甘心。”
苏凌越说声音越低,与其说是回答韦蓉,更像是自我安慰。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看着苏凌落寞的表情,韦蓉内心忽然一抽,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压得喘不过气。
韦蓉太了解苏凌了,苏凌从小到大,一直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像是缺了一条神经,对任何事情都带有一种钝感。
不管是被老师夸奖,还是小时候被其他小朋友欺负,旁人对他的夸赞和敌意,他好像从来不在意,转头就抛到脑后,不往心里去。
但韦蓉知道,苏凌的内心,其实极其敏感和骄傲。
只是由于父亲早逝,单亲家庭长大的苏凌,对外界始终带着一种防备。
也可能是因为,只有假装迟钝,才能抵挡外界对自己的异样眼光,当其他人面对一个没有爸爸的小孩子,流露出的若有若无的可怜、同情和看热闹的眼光。
久而久之,苏凌已经习惯将这种敏感和骄傲隐藏在心里,表露给别人看的,永远是一副乐呵呵和没心没肺的样子。
韦蓉还记得,初中时,有女同学对苏凌有好感,经常在放学路上假装偶遇,对苏凌各种暗示,苏凌好像从来都看不出。
韦蓉看不下去,偷偷把女孩子的心思跟苏凌讲,苏凌也只是呵呵一笑,半开玩笑的打趣道,学生当然要以学业为重,儿女情长岂是大丈夫所为?
然后借此嘲笑一番韦蓉:你的境界太低,还理解不了帅哥的困扰。
换来韦蓉一顿粉拳。
在韦蓉的印象里,只有一个目标,是苏凌从小以来,一直保持着极大的热情和坚持,那就是成为武者。
韦蓉以前不理解,每次问苏凌原因,苏凌只是笑笑,避而不答。
直到初中毕业,同学聚餐,苏凌被同学灌醉,打电话喊韦蓉接苏凌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韦蓉又好奇的问起这件事,
可能是压抑太久,也可能是酒精的刺激,苏凌将心中那个深埋的心结对韦蓉托盘而出,然后抱着韦蓉,在路边旁若无人,嚎啕大哭了很久。
那是韦蓉唯一一次见到苏凌哭,哭的那么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