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触即发
小武看见小斐贸然走出去，和外边一眼看不到边的牛鬼蛇神对峙，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刘婷有点不确定地问道，“那个……我们要不要也跟出去？”
“不不不……”小武十分肯定地摇着头，“千万不要，咱们的任务，就是别给大佬添累赘，他能应付这种小场面。”
“啊？”刘婷懵逼地看着外边的阵势，“小场面？”
张祈年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他打算等徐万森的“三”一出口，就瞬间从储物空间中掏出枪，率先干掉他。
可是面对这位【幽冥】曾经的杀手，张祈年心里完全没有把握，一旦自己的斩首计划失败，接下来的形势将会完全失控。
到时候自己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要强行使用空间规则的能力，带着三个人一起冲出去。
只要能成功转移到围观的人群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感觉喉咙发干，但却不敢咽口水，双眼死死盯着徐万森的嘴。
然而此时此刻，全场心里最为惊恐的，竟然是徐万森。
从他看到小斐的那张脸开始，心脏就好像漏了半拍。
这张脸，这个冷笑而又淡漠的表情，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曾经无数个夜里，这张脸只要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他就再也不能入睡了。
虽然换了一身平平无奇的衣服，徐万森也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他绝对没有认错人。
苏灵雯，号称太湖苏氏近百年来的最强战力，独自一人走进【幽冥】总部，在众多杀手围攻之下，从容碾杀了当时的最强王牌，然后全身而退。
【幽冥】的老大曾经放话，谁能杀死苏灵雯，或者让苏灵雯加入【幽冥】，谁就是下一任【幽冥】的首领。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徐万森下定决心金盆洗手，其中苏灵雯带给他的心理创伤和噩梦般的阴影，占了很大原因。
在这个恐怖的女人面前，徐万森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理。
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站了一整条街的活靶子们，都在龇牙咧嘴地露出狰狞的笑容，显得无比可笑，徐万森只想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就当自己从没来过。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徐万森神情恍惚地问道。
苏灵雯依旧冷笑，没有回答。
张祈年思考片刻认真答道，“怎么说呢？也算是事出偶然，我和别人打赌来着，后来阴差阳错的就在这开了个侦探社。那天我们还没正式开业，雷老五就闯进来要做足疗……”
张祈年絮絮叨叨的声音，在徐万森耳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画外音，在耳中飘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徐万森百思不得其解，苏灵雯是【凌波阁】主事，不是应该待在苏婉卿身边吗？为什么会站在这个男人的身后？
“你们是什么关系？”
张祈年刚讲到与麻门驹之间发生的纠葛，被徐万森突然打断，才发现他的眼神看向自己身后。
张祈年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斐。
“哦，她是员工，我是她老板，不过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板？
徐万森瞳孔猛然收缩。
苏灵雯这种人叛出太湖苏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她心甘情愿站在这个男人身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男人的实力远超于她。
和三太子一样，这种武痴对血缘亲缘都没有什么概念，他们更倾向于寻找比自己更强大的对手，要么打败对方，要么被对方征服。
想通了这一点，徐万森再看向张祈年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
一个普通人，面对今天这样的阵势，怎么可能敢拎着两个塑料椅子，和自己对面而坐，侃侃而谈？
徐万森心中苦笑，大意了，就不该听信麻门驹的屁话，在对柳君临几人的背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贸然动手，死在这里也是咎由自取。
这是杀手的大忌。
难道说金盆洗手之后，自己这方面的警惕性已经降低到这种程度了？
没有人想白白送死，徐万森如今坐拥亿万资产，在s市称得上只手遮天，他不甘心把命扔在这里。
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态，徐万森颤抖着开口问道，“还有机会吗？”
张祈年听到“机会”两个字，暗暗叹息，徐万森今天搞这个场面，显然是不想善罢甘休，可是自己何尝不想争取一个机会？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能有活下来的机会，认怂又怎么了？
“我知道机会渺茫，可是如果栈道前辈肯给一次机会的话……”
苏灵雯嘴型一动，始终盯着她的徐万森敏锐地察觉，那是一个“滚”字。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徐万森没等张祈年说完，噌地跳了起来，向着张祈年的方向九十度鞠躬。
张祈年吓了一跳，枪都掏出一半了，反应过来徐万森竟然是在向自己鞠躬，顿时愣在原地。
同样愣住的，还有徐万森身后密密麻麻的干儿子们，他们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抽了一半的烟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感谢……”徐万森想了一下，还是走上去握住了张祈年的手，他宁可自断双臂也不想和苏灵雯有肢体接触，“感谢柳先生给的机会。”
徐万森用力摇着张祈年的手，又想放声大笑，又想嚎啕大哭，“感谢感谢！今后如果有用到我徐万森的地方，我本人甘受驱使，万死不辞！！！万死不辞啊！！！”
徐万森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一众目瞪口呆的干儿子们喊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后谁要是敢冒犯柳先生……和他的员工，给我提头来见！听见没有？”
见所有人都傻愣着，徐万森恨得心里痒痒，“都聋了？听见没有？”
这次所有干儿子们确定没听错了，乱哄哄喊了一声听见了。
徐万森再次向张祈年鞠躬，踉跄着钻进车里。
一转眼的功夫，长街之上的人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和一地白花花的纸钱。
“这就走了？”张祈年在风中凌乱了十分钟，还是没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刘婷痴痴地看着张祈年一动不动的背影，“小张没骗我，他还真是个可靠的人，这么多坏人，就被他自己赶跑了。”
绿色侦探社发生的事，当天夜里就传遍了全城，成为了第二天早点摊上大家都在热议的话题。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当属张祈年的神秘背景，各种离谱的猜测满天飞。
当然，这一切张祈年本人并不知情。
只是第二天拎着早点回到店里的时候，表情疑惑地看着法棍一样的油条plus。
小武拿着油条在嘴边比划了一下，“大佬，这是油条还是炮筒？这从哪下嘴？”
张祈年沉吟一下，“实在不行……你拿锯给大家分一下吧。”
回想卖油条的小老板殷勤的笑脸，非说感谢自己赏光。
买五块钱油条有什么赏光的？
从油条上撕下一小块，刚要往嘴里塞，门外突然进来一帮人，手里都拎着庆祝开业的花篮。
“恭喜恭喜，我们哥几个来晚了！”带头一个人抱着拳走了进来，指挥身后的人摆放花篮，“对，就放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张祈年放下油条，抱着拳迎了上去，“恕我眼拙，您几位看着眼熟，就是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您叫我二奎就成，我也是做小买卖的，在后边哪条街，鼎诚小额贷款公司，有时间您去我那坐坐。”
“好说好说，哎呀，来就来还带东西。”二奎见张祈年收下了，满脸的横肉都笑开了花。
正说着话，外面又来了一拨，嘴里说着差不多的客套话。
这一上午，店里走马灯似的来人恭贺开业，门口的花篮都要把周围店铺门给堵上了。
到了中午，总算是歇了口气。
张祈年果断下令，关门！
这些人虽然都没明说，但是张祈年还是听出来了，过去都是围着徐万森讨生活的，想必徐万森回去之后安排他们先过来搭搭关系。
“这么弄不是个事啊，光接待他们，我连口油条都没吃上。”张祈年看着已经凉了的油条，满肚子怨气，“小武，待会跟我走。”
“好嘞大佬，中午去哪吃？”
“吃个屁！该干点正事了，咱们出去几天，帮刘老师调查调查，顺便躲躲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