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命的延伸

    对于兽人而言，武器犹如生命的延伸，丢弃它就等于舍弃生命。但他们并非只有肌肉，理智尚存。他们明白，面对千名精灵士兵及一位传奇强者，胜利无望。如果丽萨芙尔命令他们拼死抵抗，他们会毫不犹豫，即使付出生命代价。然而，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平民，他们选择了服从首领的决定，牺牲武器，亦是牺牲自我。

    “明智之举！希望你们能保持冷静，精灵族热爱和平，我们不愿对无武装的战士和平民下手。”

    希丝娜沉稳的话语，令透过“安全监察”观察这一切的路易颇感惊讶。此前，希丝娜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是纯真少女的形象，除了美丽，他并未过多关注她的身份与实力。今日，希丝娜展现的冷静军令与对敌人的自信，让这位游侠将军的威严不容忽视。毕竟，希丝娜已近千年高龄，即便对精灵来说，这已不算年轻，但她身为传奇强者的身份让她保持了少女心态。世间任何能晋升传奇领域的人，都不容小觑。

    路易意识到自己的傲慢，穿越与巨龙身份带来的自大应被收敛。他知道，一旦神格内的神力耗尽，撇开那能与传奇法术匹敌的“电磁炮”，他的真实实力远不及希丝娜，甚至可能丧命于她刀下。在这个世界，普通人通常从一阶晋升至九阶，再成传奇，最终成为半神。也就是说，真正的半神强者拥有无数实战经验，就算神力耗尽，仍是高级传奇，拥有强大战力。

    而路易不同，他是通过作弊手段直接成为半神，没有按部就班，底蕴自然无法与真半神相比。但考虑到从变龙至今不过三四个月，他已拥有这样的力量，路易心满意足。更何况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底细，只要他持续扮演奥斯卡级别的演技，迷惑他人，他依然是安全的。待某日彻底掌控神格之力，他也将被称为真神。

    精灵士兵警惕地靠近兽人，长剑指向他们。失去武器的兽人战士依然危险，尤其是高级职业者。在低级阶段，精灵更擅长技巧而非力量。“你们的身份随后由大人决定，目前不算俘虏，因此不必用铁链束缚。”

    希丝娜的声明让丽萨芙尔感激地点点头，至少给予这些兽人些许尊重。“丽萨芙尔·血刃，跟我来。”

    希丝娜示意士兵看管兽人，同时对丽萨芙尔说道。“殿下！”

    熊人兄弟焦虑地低语。“你们俩保护好族人。”

    丽萨芙尔瞪了他们一眼，熊人兄弟低头后退。狼女从人群中走出，缓慢靠近希丝娜，其他精灵卫兵戒备，目光随她移动。尽管狼女的气场不及希丝娜，但她的杀伐气息，身为自然之子的精灵游侠怎能与经历无数杀伐成长的兽人天才战士相提并论。“抱歉，我知道要求可能过分，但我族人已饥饿许久，能否先提供些食物，不必丰盛，能填饱肚子就好。”

    丽萨芙尔尽量降低姿态，恳求希丝娜。希丝娜原本打算拒绝，但瞥见那些衣衫褴褛的兽人，可怜的猫女和狐狸女满脸污渍，恐惧地看着周围，瘦骨嶙峋的狼人、熊人艰难呼吸，她犹豫片刻，说道：“…给他们拿些水和黑面包。”

    “谢谢！”

    丽萨芙尔感激道。希丝娜对此不以为意，在几位精灵士兵陪同下，登上马车，驶向巨龙之城山顶的宏伟宫殿。因路易的改造，主道宽敞，马车疾驰，很快抵达宫殿大门。“保持谦逊和安静，少说话，脚步轻些，也不要弄脏宫殿…大人喜欢整洁，本打算先带你去洗澡，但不能让他久等。”

    进入壮丽的宫殿，希丝娜低声提醒。丽萨芙尔点头，尽力收敛傲气，行走在空旷的大殿上，粗大的石柱和彩绘穹顶带来强烈压迫感，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加速，由内而外的敬畏感油然而生。这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即使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丽萨芙尔也没如此紧张过。“即将面见的，是诸神之下的最强半神，传说中的太古巨龙，感到紧张是正常的吧。”

    丽萨芙尔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不久，两人抵达路易所在的宫殿。金碧辉煌的大殿镶嵌着玛瑙和宝石，金币随意铺满地面，金色山脉上，一只披着璀璨鳞片的巨龙趴在那里，竖瞳透出危险气息。尽管冕下并未释放可怕的半神气势，但压抑的氛围、空旷大殿的心理效应以及巨龙居高临下的目光，反而让丽萨芙尔自己吓了一跳。若面前的巨龙是敌人，丽萨芙尔相信恐惧也无法阻挡她挥刀相向，但如今对这位伟大的巨龙有所求，地位差距带来的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 第86章 成为我的追随者！

    “成为我的追随者吧！”

    这是都市王者路易·布莱恩对每一个落败者发出的邀请。据某些匿名学者的研究，这位拥有众多头衔的“黑兽之王”只对特定的对象——尤其是魅力出众的女性——提出这样的要求。（注：这位学者至今不敢回到主城，以免遭路易信徒的“拜访”。）

    “告诉我，你为何来到我的城市！”

    路易起身，巨大的身躯俯瞰着丽萨芙尔，阴影笼罩，而他的金色身躯沐浴在穹顶洒下的光芒中，宛如天神，审视着世间万物。

    丽萨芙尔微微颤抖，但她这个出身于杀戮的血刃氏族狼女已勉强稳住心神，跪地低下高昂的头，说道：“我寻求庇护，伟大的龙王！”

    对于兽人来说，下跪是屈辱的表现，即使面对父母也不例外，他们用力量证明自己的价值。然而此刻，丽萨芙尔顾不了那么多了，想起被围困在城外、渴望生存的族人，她心中的骄傲退却，决定放下血刃氏族的尊严，以卑微的姿态寻求这位强大存在者的怜悯。

    她跪在地上，指甲刺痛掌心，低垂的头遮掩住痛苦的眼神。银牙紧咬干裂的嘴唇，鲜血渗出，颤抖的身体透露着她做出这个决定所需的巨大勇气和代价。

    “抬起头，看着我！”

    巨龙的声音令丽萨芙尔一怔，她以为路易察觉到她的不屈，正以此示警。她迅速集中精神，努力展现出恳求的神情抬头，然而狂放的狼女无法做到那种哀怨的表情，一时间，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丽萨芙尔内心下沉，她担心这副不情愿的模样会触怒龙王。然而，她并未意识到，眼前的半神巨龙并未看出她的反抗意志，只是在打量她的容貌和身材。

    银色的秀发沾染着红色的痕迹，狼耳如同血色的诱惑，难怪称为血刃氏族。眼睑下，深红的泪痕妆容和额心的红宝石符文，搭配红色颜料勾勒的曲线，从颈部延伸至肩膀，乃至她那引人注目的胸部。这些类似纹身的符号并未破坏丽萨芙尔的美感，反而增添了野性和神秘，仿佛草原上的孤独狼王。

    这位狼女王，激发了路易征服的欲望。

    “希丝娜，你似乎认识这个兽人血刃氏族，那是什么？”

    幸运的是，路易身为巨龙的眼神没有泄露太多情绪，他转向精灵游侠询问。

    希丝娜知道迦拉克隆冕下刚从遥远的地方降临，对当前大陆的情况不甚了解，于是解释道：“回禀冕下，血刃氏族是兽人帝国中的大氏族之一，其酋长有权参与‘萨克拉玛’仪式。”

    路易了解那个仪式，是兽人选举大酋长的对决。他点头示意希丝娜继续。

    “丽萨芙尔·血刃和她的兄长沃德克·血刃是血刃氏族的酋长候选人，他们在兽人帝国乃至人类和精灵国度都享有高知名度。年纪轻轻就达到九级职业的他们，是最有望晋升传奇的兽人强者之一。”

    “不过，这位被称为‘嗜血猎杀者’的兽人强者竟流落到此寻求庇护，想必她在与兄长的对决中败北，晋升传奇之路恐怕困难重重。”

    丽萨芙尔没有反驳，只是沉默，路易明白这是默认。希丝娜的解释为他揭示了很多信息。

    九级职业，已是凡人的巅峰，即使在深渊中也是名声显赫的大恶魔。 第87章 『都市契约』

    “成为我的下属吧！丽萨芙尔·血刃！！”

    这句话像惊雷般在丽萨芙尔耳边炸响，让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狼女的肌肉紧绷，不自主地将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鲜红的血珠滑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希丝娜目光一凛，紧握住剑柄的手微微发力，翠绿的眼睛紧紧盯着丽萨芙尔，一旦对方有任何异动，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出剑。尽管狼女擅长潜行刺杀，结合她身为狼人的特性，速度极快，但作为传奇级别的游侠，希丝娜自信能在对方行动前就先解决对方，尤其是此刻的丽萨芙尔跪在地上，手无寸铁，任何动作都将慢半拍。

    然而，丽萨芙尔并没有冲动地对路易出言不逊或突袭。她低着头，表情变幻莫测，时而愤怒，时而痛苦，又仿佛无可奈何，复杂的情绪在她内心交织。

    如果早知道沦为下属是必然结局，当初她就不会带着族人翻山越岭来到这座都市。在兽人国度里找个大家族投靠，或许比这更明智。

    血刃氏族也有下属，丽萨芙尔清楚成为下属的后果。像她这样拥有高贵血脉的强者，一旦成为某兽人氏族的下属，白天征战，夜晚可能要忍受屈辱。除非成就传奇或者主动解除契约，否则无法摆脱这种束缚。

    虽然兽人以氏族部落形式生存，但他们毕竟同族，沦为下属虽然失去自由，却仍有生存机会。一般情况下，一段时间后可以解除下属身份，加入对方的氏族。

    然而，如果兽人成为人类或其他种族的下属，后果将极其恐怖。丽萨芙尔深知那些落入人类手中的兽人奴隶悲惨命运，一辈子劳作，遭受鞭笞，直至死亡。

    丽萨芙尔心中突然涌起悔意，如果早知如此，何必跑来这里？但现在，她别无选择。在兽人国度，她拒绝了成为下属，但此刻，她已无权拒绝。

    她明白，若拒绝，那些精灵和眼前的可怕巨龙必定会毫不留情地杀害她和族人。

    是屈服，让自己和族人永生永世成为别人的附属，还是拼死反抗，即使牺牲在此，至少他们的尊严犹存。这是丽萨芙尔人生中最痛苦的抉择，令她疯狂的抉择。

    看着狼女纠结的神色，路易虽然无法洞察她的想法，但他根据之前侦查得到的信息推断，丽萨芙尔是个优秀的领袖，对族人仁慈，但也正因为这份关爱，成了她的软肋。

    “丽萨芙尔·血刃，只要你愿意签订这份契约，成为我的下属，我可以允许你的族人居住在这座都市，享有市民的权利。他们只需遵守法律，尽市民义务，就能生活在这座都市！”

    路易从金币堆中抽出一卷魔法卷轴扔给丽萨芙尔。这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几份契约，他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而只要丽萨芙尔在另一栏签字，契约即刻生效。

    “成为我的下属，你的一切都将归我所有，包括你的身体、灵魂、意志和思想。但若有一天你成就了传奇地位，这份契约将自动失效，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

    路易的龙眼直视丽萨芙尔，给她带来沉重的压力。

    这种由法术构成的“下属契约”仅对非传奇级别的生物有效。一旦达到超凡入圣的传奇级别，即便签字，契约也无法束缚。要使传奇强者成为下属，恐怕唯有神灵才能做到。

    因此，这对丽萨芙尔来说并非绝路，路易为她留下一线生机和希望。

    看着丽萨芙尔挣扎的神情，路易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笑容。

    就像鲁迅曾说的，当你提议在墙上开扇窗，人们可能会反对，但如果你提议拆掉整面墙，他们反而会提议先开扇窗。同样，当路易提出苛刻条件，丽萨芙尔很可能拒绝。随后他降低了要求，果然打动了她，这就是“对比”的力量！

    至于未来丽萨芙尔真能成就传奇，是否脱离掌控，路易嗤之以鼻。以她的性格和对族人的重视，那时她的族人应该已经习惯了都市的奢华生活，她自己也适应了这里，怎能轻易割舍这繁华世界呢 在都市的繁华中，她将成为他掌控之下的璀璨明珠！

    没错，路易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这只魅力非凡、野性十足、宛如狼族公主的女性，其他兽人对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的角色。

    丽萨芙尔咬紧牙关，她觉得这个提议尚可接受。在所有人都沦陷于奴隶与死亡之间，她或许会选与族人共赴黄泉；但在她独自成为奴隶，能换取族人获救的情况下，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但她需要问清楚：“……作为巨龙之城的居民，我的族人需要履行哪些义务？”

    “作为领主，我会提供他们住所，分配耕种的土地和饲养的牛羊。如果他们不愿从事这些，我也会安排足以自给自足的工作……他们在巨龙之城不会遭受歧视，如果有人类或精灵歧视他们，依据我的法律，我会一视同仁，违规者必将受到制裁！”

    路易说着，瞥了一眼希丝娜，这位精灵游侠向他微微鞠躬，表示精灵一族将遵从领主的法律。

    “这是普通市民的待遇。而你带领的兽人士兵，需要加入城市军队。除了市民的基本权益，作为军人，他们将获得相应的金钱和物资补贴。当然，他们也必须接受我和精灵、人类共同的军事训练！”

    路易提出要求。如果说以前他是为了定位设备勉强担任领主，那么现在他是真心实意地投入领主角色，期望将这座城市打造成理想中的模样，仿佛在经营一个模拟游戏。

    丽萨芙尔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直接说道：“……只要把这些条款写进合同，我愿意签字！”

    她没问代价，因为“奴隶”一词已经涵盖了所有。哪怕巨龙在众人瞩目的广场侵犯她，甚至允许所有人侵犯她，她作为奴隶都无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没问题！”

    路易轻轻一挥龙爪，合同上多了许多细则。

    作为魔法生物，路易与魔力有着极高的亲和力。未签署的合同要修改其中内容并不困难。

    合同是用大陆通用语书写的，丽萨芙尔仔细核对条款无误后，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合同上签了名。

    随着签名落下，魔法卷轴燃起蓝色火焰。同时，丽萨芙尔感到灵魂的一部分献祭给了面前的巨龙。巨龙可以利用她的灵魂命令她做任何事，这就是契约的魔法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