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上岗
这天李晓东正式上岗了。他穿着一身宽大不合身的制服，头上戴着帽子，站在学校门口。李晓东在家的时候都要睡到十二点才起床，今天是他这一年里起得最早的一天。他和那些学生一样都没睡够，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李晓东上班第一天就被一个老师说了，他说李晓东不能像这样懒懒散散的。李晓东习惯了晚睡晚起，作息不规律，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
过了几天，李晓东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学校食堂饭菜的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肉变多了。李晓东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代。他有一天还在打饭的时候遇到了方丽，方丽很有礼貌，主动跟他打招呼。
李晓东在学校当保安一个星期的时候，他记得了大部分走读生的脸。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是住校生，经常让班上的走读生帮他带早点。那个时候他就非常羡慕走读生，不用五六个人住一间宿舍，还可以晚自习放学回去吃晚点，早上也不用跑早操。现在走读生在班上的地位也还是像以前那样，李晓东每天早上在门口值班的时候都能看到好多帮同学带包子馒头的，手上提着一大兜。
这些走读生大部分家境相对来说都还不错，他们父母很多是体制内的，还有一些是家里开店。走读生里也有很多不良少年，看走路姿势就看得出来。他们走路从来不会好好走，腰永远直不起来。有几个走读的女生也是混社会的，每天头发都是披着，包里装着一把小梳子，时不时的拿出来梳一下，她们总是想谈恋爱，真的谈了吧又一两个月就分了。
李晓东每天上班都会特意观察各个女生的长相，然后在心里作出评价。例如：她长得太黑了，皮肤也很糙，根本没有男人会喜欢她这样的；她长得勉强还可以，普普通通吧，皮肤再白一点、个子再高一点、再瘦一点，我也许会喜欢；她长得倒挺好看的，就是身材太平了，没胸没屁股……
李晓东也是个男人，他也想谈恋爱，想和女人做那种事。他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学生在操场上跑步，专门去找那些胸大的女生盯着看，这些胸大的女生在跑步的时候她们的胸也会上下晃动。李晓东站在偏僻的角落里，不怕被人看见他那色眯眯的目光。他心想：我一定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中学生当女朋友，谈恋爱被发现了可能会被开除，那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事了，即使被发现也没有关系，只要能睡到女中学生就不亏。
李晓东每天都在构思他的计划，他要怎样让一个女生爱上自己。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一个保安全校人都认识他，还是太显眼了。他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但是人类的欲望是难以克制的，他就在街上摆摊卖光碟的人那里买了一大摞色情片，天天晚上在家趁着父母睡着的时候看，一边看一边疏解欲望。
后来有一天放学的时候，一个女生来到他面前对他说：“哥哥，我觉得你长得挺帅的，你有女朋友了吗？”李晓东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喜出望外却极力克制自己想要保持矜持。
“我没有女朋友。”
“那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那个女生微笑地看着他，眼睛含情脉脉地说着。李晓东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生长得还行，果然是自己的魅力迷住了她，这送上门的福利可不能不要。
“行啊。”李晓东不知道他的欲望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之后的日子里，女生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每天晚上放学后他们都会通电话。李晓东工作日上班的时候就尽量和对方保持距离，假装不认识，到了周末放假他们就出来街上约会。不过女生并没有保守秘密，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几个跟她玩得好的同学。
这天傍晚，他们在一家小饭店吃了两盘炒饭，他们不顾周围人眼光的靠在一起，十指紧扣，在对方耳边说着悄悄话。吃完饭后他们一起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他们来到一家宾馆门口，女生拉着他的手示意他进去，李晓东此时血脉偾张，他无法去思考那些什么道德法律，他毅然决然地跟着进去了。他们就像偷吃禁果的亚当和夏娃，他们被唤醒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诱惑，无论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这天之后，李晓东总能在上班的时候回忆起那时的风情。每次在学校里遇到她时李晓东都会觉得无比刺激，渐渐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她会给李晓东送纸条，上面写满了肉麻的情话，李晓东会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她拉到保安室里和她接吻。
过了两个月，某天下午警车停在学校门口，警察把李晓东带走了。
李晓东到警察局里完全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什么事了。
“警察叔叔，为什么要抓我呀？我什么事都没干啊。”
“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
“那我问你：你认识xxx吗？”
“认识啊，怎么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是朋友关系，普通朋友。”李晓东此时意识到可能是对方的父母发现了他们的恋情才报警。
“你确定吗？”
“我确定。”
“怎么我听跟她玩的好的同学说你们在谈恋爱呢？据说这件事他们班的人都知道。”
“我确实是在跟她谈恋爱，是她主动追我的，不能怪我，我们谈个恋爱应该不犯法吧。”
“你们谈恋爱是不犯法，那你有跟她发生过性行为吗？”
“没有，绝对没有。”
“那我告诉你——她怀孕了。她父母带她去市医院检查出来的，人家医生看她刚满十四岁，强制报警了。”
李晓东心里咯噔一下，怕是来找他要打胎费用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构成强奸了。
“我是跟她发生性关系了，但是她是自愿的，她真的是自愿的，我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可以去宾馆查监控的。”
“那你知不知道和十四岁及以下的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不管自愿不自愿，都算强奸。”警察缓慢地说出这句话，他的目光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李晓东的心脏。李晓东此时万念俱灰，他没话可说了。
他在看守所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他的父母和女生的父母都来了。那个女生的父母坐在对面痛骂他是畜生，他的母亲不停地给对方鞠躬道歉。谈到他要坐牢的时候，他的父亲母亲一起哭着给对方跪下，并说：“你说个数，我们不管多少钱都尽量去凑，我家儿子就是一时糊涂，他从小就成绩不好，没对过什么书，他不知道这些。他好不容易才回到我们身边的，我们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坐牢了这辈子就毁了。”
任凭他们再怎么磕头再怎么哭诉对方都不为所动，李晓东害怕了，他也一下跪在他们面前，声泪俱下地说着：“我就是一时糊涂啊，我真的没想到。我会对她负责任的，求求你们了。”
女生的母亲刚想打李晓东一巴掌，手才抬起来就被警察赶紧拦下。
“我们不可能会原谅你！她还小不懂事难道你这么大了也不懂事吗！！我们不接受调解，你给我去坐牢！”
李晓东知道大局已定，他痛苦着瘫倒在地板上，他的母亲也在一旁哭着：“儿啊！！我的儿啊！！”李晓东还没哭一会儿就被拉出了调解室，他整个人都哭得没力气了，是被两个警察端出去的。他回想着之前的种种，已经是心如死灰，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捉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