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还想兼职
白黎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很酸
这一觉睡得他很累，梦里的片段都是断断续续的，光影颜色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他在梦里被推搡着不断从一个场景进入另一个场景
他摸着后脖颈扭了扭，在床上舒了个懒腰才缓缓下床觅食
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床
秉持着忘记了就是为了不让自己不开心的原则，白黎没寻思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顶着鸡窝头从卧室走出来，还有点惺忪
顾思霏已经收拾好了在楼下餐桌坐着了，早餐还没被摆上桌，顾思霏身前摆着电脑，似乎在处理公务
是在等他？
白黎将信将疑踮着脚下楼梯
平白无故的为自己的行迹增加了偷感
餐桌旁的管家先看见白黎，他先是低声询问了顾思霏，顾思霏又抬头有些调笑的看向白黎，这才点点头。
然后各式早点就被端了上来
白黎：……
不是，真的在等他啊？
他干咳几声，挠挠后脑勺，冲顾思霏笑了笑，动作尽量小地挪到椅子上就开始吃饭，毫不手软
很快，餐桌上卖相精致但分量不大的早点被饿了半天的人风卷残云的摄入胃中
顾思霏看他熟络的落座吃饭，不由得舒展眉头，工作了一早上的怨气也消减了些
“吃慢点，不够我让厨房再做。”顾思霏语气很温和，这突然平白无故的让白黎想起来他昨晚在车上那副蛮横的嘴脸，不由得被刚塞进嘴里的蟹黄包中挤出的汁水呛到
他被呛的满脸通红一边清咳试图抑制自己的咳嗽，一边低头的同时偷瞄顾思霏
顾思霏试图拿纸巾给他擦擦嘴，却被他摆摆手中途截下来自己擦了
于是他也没了好脸色，筷子一放就端正坐在旁边看着白黎
给白黎吓得也不敢咳嗽了，他那双溢满了生理性泪水的眼睛正眨巴着看向顾思霏，投去询问的眼神
顾思霏突然想到刚断奶的小猫，那种无意间露出的可怜神情和眼前的人很像，都让人忍不住心软
他沉声斟酌着开口：“之前漫展那件事，解决的差不多了。”
白黎登时眼睛一亮，但还是谨慎开口：“真的？陈家那边松口了？”他不是不信顾思霏解决不了这样的事，只是觉得以陈家的实力，如果顾思霏坚持打官司的话，那陈家也一定会穷追不舍，最后不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就是顾思霏被陈家咬掉一块肉
他实在不想再跟顾思霏有什么交集了，诉讼结果输也好赢也好，无非是他来担这个责
但现在顾思霏介入了，甚至全盘接手了这场诉讼，不顾陈家与顾家两家过往的利益往来与交情，就这样撕破脸皮了
这让白黎有种久违了的依靠别人的感觉
很古怪，但他有点喜欢。
顾思霏看他有点兴奋甚至开心的表情，也微不可查的勾勾唇角
“嗯，从明天起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工作了。”
“但前提是，”没等白黎开心几秒，顾思霏就提出下文，话语又变得冷冰冰的
“你身边必须要有我的人，我给你雇了两个保镖。”
“如果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他指了指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两个五大三粗黑西装男人
原本激动的人此刻又蔫巴了，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的话，那一定从疯狂摇尾变成耷拉在屁股下
白黎忿忿道：“我不同意，你这样我怎么出漫展啊！我cos角色都没有代入感了！”
顾思霏看他一脸不情愿，也不恼，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坐得仍然很端正
突然让白黎想起来，从前当同桌时顾思霏是这样的姿势
只是那时顾思霏都是偏着头的，在看他
顾思霏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给出另一个选择
“不带也可以，但你的人身安全必须保证……”
“所以，不带保镖，就要呆在安全的地方，比如别墅。”
“你不同意保镖随行，那就继续呆在别墅吧。”他一说完，白黎又急忙否定。
然后，他就陷入了自我纠结之中，顾思霏依旧是刚才那个姿势，以打量的眼神看他苦思冥想，忍不住偷偷笑了一声
“……好吧，带保镖就带吧。”
“但是！……不能影响我工作！”白黎和顾思霏约法三章，终于得以见天日
他身后跟着保镖来到自己家里，激动的快哭了
他亲手打理的假毛和昂贵的cos服，许久未见他，一定十分想念！
白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刚一打开就被何栩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数量吓到
不知道自己下落的时候，他可能是真的担心，但半夜两点因为剧组其他演员耍大牌而激情开麦并把他当成情绪垃圾桶的行为一定是不可取的。
白黎笑着给他回复了个表情包，又看到之前趾高气昂的温经理给他发了个颜文字，问他最近有没有空出席漫展
之前不是叫嚣着支付违约金吗？
紧接着，温经理似乎是怕白黎不愿意，好声好气向他解释
他们的合同确实是解除了的，但是白黎和陈家的官司最后打得特别漂亮，主要是顾思霏搞来的监控视频
视频内容是陈家那位公子趁着白黎给他签字的时候抱住他试图猥亵
这段就结束在顾思霏出现，伸手把白黎揽回怀里
恰好把不利于自己的部分摘了个干净，就算后期陈家拿到了之后的监控，这也只能定性为正当防卫
而因为高质量监控收音效果好，陈家公子抱着白黎说出的话在法庭上清晰的放了出来
因为事件热度高，所以诉讼过程公开直播，这段音频被不少网友剪出来鬼畜化
于是舆论压力给到了陈家
不少人因为鬼畜视频去关注案件，反而成了白黎颜粉
网友如今一致支持白黎，他的粉丝数也不减反增，热搜词条已经下去了，从之前黑白颠倒的词条变成了：
你对我笑是不是喜欢我
白黎眼眶有点酸，他吸吸鼻子畅快的笑了
他想，他现在可以称得上是炙手可热的coser了
白黎不记仇，何况当时温经理也确实一心想着利益最大化，和他这种掉钱眼里的人差不多，白黎不给他好脸色，但该有的合作他也来者不拒
时隔一个月，白黎在同样的主办方场地又cos了案件发生时的那个角色
因为顾思霏把他逼着他把三餐规律调整过来，又雇营养师给他准备食谱
所以白黎的气色很好，他那张漂亮到让人分辨不出次元的脸又拔高到了一个新高度
这次没有恶心的人，只有成千上万的人举着应援词喊他梨梨老师
白黎笑着上台打了招呼，台下有几个熟面孔，一和白黎对视就尖叫着举起应援牌大声说爱你
这时候突然有人扛起横幅大喊：“梨梨老师看我！”
一开始只有两个人费力的展开，渐渐的附近的粉丝都伸手帮忙把横幅拉起来
白黎这才看清横幅上是什么话
“轻舟已过万重山，”
“梨梨老师，记得吃饭！”
下下一章
直到活动结束，白黎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明明一个月前还是臭名昭著的勾引粉丝的coser，只需要稍微营销一下，他就可以继续出席活动，他的粉丝也不用再因为喜欢他而遮遮掩掩
从更衣间里换完衣服出来，他的脸都还泛着红晕
有点开心
保镖在白黎的再三劝阻下，没有在更衣间门前当门神，而是在更衣室外守着
等白黎出来后，一个保镖大哥恰好向顾思霏报备完他们当前的行程
白黎：……
他疏离但忍不住好奇问：“你们是直接联络顾思霏的？”
他以为会是管家和保镖保持联系呢
保镖在外面带着墨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鉴于您的重要性，老板要求随时能够听到您的行踪。”
什么叫他的重要性啊……
白黎尴尬的干笑两声，立刻称自己要上厕所成功实现尿遁
到了厕所，没人时刻盯着的感觉让他身心都放松了许多，没由来想到何栩
他给白黎发的那些消息里总归有几条是有用的
比如关于他拍的那部电视剧的进度
白黎心里想着，就给他发了条消息：留张签名，怕你火了把我踹了。
身后的厕所隔间门轻轻打开，发出不大不小的吱呀声，白黎没太在意，正纠结着要不要给顾思霏也发条消息
让他停止思考的，是身后突然出现的吐息声
温热的气体吹撒到他的后脖颈，吓得白黎浑身一激灵
透过洗漱台的镜子，他才看见身后有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离他特别近，正凑近了他的脖子，露出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
白黎脸色发白，他几乎是立刻就迈开半步，带有戒备的看着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
“请问，你有事吗？”
男人眼神在他身上巡回，转头嗤笑一声
“装什么装啊？之前热搜榜上那个勾引人的coser不就是你吗？”
“怎么着了，那肥宅能碰我还不能了？他给钱了还是怎么着？”
男人几句话，就让白黎像耳鸣一样听不清外界的声音，像是被裹在水里一样，始终被捂着嘴笔呼吸不得
男人看他呆滞住了，笑着凑近，伸出手想摸摸白黎脸
还没做出动作就被早就在门口守着的保镖用手臂隔开，下一刻，斯文男人小鸡仔一样被保镖揪着后衣领悬空了，他结巴着想和保镖讲道理
保镖面无表情：“跟我老板讲道理吧。”
说完就把他扔进厕所隔间，顺便用门口摆放着的拖把照着他的头就是一甩
硬生生甩的人重心不稳坐到了马桶上
另一个保镖趁着这空隙护着白黎离开，一路紧随直到上了车。
白黎仍是心魂未定，他两手卡着膝盖，抑制不住自己发抖，过往的记忆再次翻涌出来
他过了一会儿，他深呼吸，长舒一口气，安静了些。白黎看前座两个神色毫无变化的保安大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有点腼腆的开口：
“刚才……谢谢啊。”
两个保镖都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过了一会儿，坐在副驾上的保镖终于开了金口，对白黎说：“你应该谢谢顾总，是他雇我们来保护你。”
白黎被噎住了，他愣愣点点头，看保镖向他投去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只觉得人生在世，其实不用那么懂礼貌
直到下午赶完所有行程，回别墅的路上，白黎才犹豫又拧巴的给顾思霏发了个谢谢
一点完发送，他就关了手机不看后文，甚至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看月亮
在他使劲眯起眼睛想看出月亮上的阴影到底是个什么形状时，手机响了
白黎就再次拧巴的打开手机看他回复的什么
“不用客气。”
“只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不想我的东西被弄脏。”
白黎本来忍不住上扬的嘴角这会儿彻底板了下去。
“我的东西被人弄脏。”
他冷着脸把手机随手扔到座位上，继续去看月亮
保护这个词，在顾思霏那，就是独占的同义词吧
他曾险些被污秽沾染，乃至于被泥泞中的手拉入沼泽
好不容易，踏过那片沼泽，顾思霏就出现了，轻飘飘来了一句：“别被弄脏了，这是我的东西。”
白黎摇摇头，仍然在盯着月亮
他最近总是在想象一些抽象的东西
有什么必要呢
回到别墅后，管家已经备好了饭，顾思霏公司有事晚上不回来吃，白黎也不好意思一个人被一群人盯着吃饭，如坐针毡的草草扒了两口就回卧室了
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两声
何栩看他发消息，简直快哭了，他连发好几条消息控诉白黎以及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顾思霏
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他才进入正题
“这几天剧组就要杀青了，到时候我肯定闲得发慌，我去找你玩吧？”
白黎考虑了一下两个保镖，迟疑着点头说可以
于是何栩就让白黎痛快报地址，两人约好了去附近一家展馆逛逛
刚好白黎在那家展馆举办的漫展有单主委托
白黎再三叮嘱别去太早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何栩就哭着在没开门的展馆打电话质问他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白黎哭笑不得，还没睁开眼就得先张开嘴解释
最终，白黎答应他尽快赶到漫展
尽管他到的时候已经快吃午饭了，何栩在风中凌乱了不知几个小时
他麻了
白黎笑嘻嘻从背后按住他的肩膀：“别生气别生气，今天委托出的人物妆造有点复杂，我弄了好久呢。”
何栩半信半疑打量着他全身，终究还是认输了，两人哥俩好的走进了展馆
因为现在白黎粉丝多，到哪儿都能被认出来，这一单委托做的实在是众人皆知
快傍晚的时候，何栩才拖着一身行头走不动路的白黎朝展馆大门走
两个保镖就跟在一个小明星一个小网红身后老老实实扮演着背景板，顺便掏出手机给老板编辑了一条消息报备状况
白黎感觉自己快虚得不成样了，他拽着何栩的领口，靠在他肩头，眼睛都没睁开，活脱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他叹口气，“何栩，你快点火起来吧。”
何栩刚因为白黎为了他着想而热泪盈眶，白黎就又叹了口气
“我不想努力了，你赶紧火一下，然后包养我吧。”
何栩感觉也不热泪盈眶了，泪冷了，心也冷了
他愤愤搀住白黎往展馆门口走，猛地看见展馆门口正收起手机往他们这边走的男人
身材高挑，上好的皮囊摆着张臭脸，不是顾思霏是谁
他听见白黎的话冷笑一声：“怎么，还想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