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上的星火
“我老了，莫恩少爷。”老维奇语气十分平静，他伸出自己的手，手掌干枯，纹络横生，“无论我将自己的头发梳的多么整齐，无论我的衣服穿的多么平整，我终究是老了。”
莫恩紧咬嘴唇，“不，我不想要力量，我刚才是撒谎的，维奇爷爷。”
老维奇盯着面前这个最近屡受打击的少年，心中泛起一丝不忍的情绪，他不愿面前的少年悲伤，但他还是缓缓将手中的羊皮卷轴打开:“从你说你想拥有力量的时候，契约已经签下了，莫恩。”
“我没有！”莫恩摇头，连连后退，“我没有签订什么该死的契约。”但随着卷轴的展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莫恩牢牢包裹，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卷轴上的文字显露
“以维奇·珀斯特之名，天上的星火沉眠于幽暗的海，余温蒸发海水，飞鸟衔走珊瑚，吐出深邃的血，漫天飞舞的虫蝇，逡巡于死亡的界限，当破晓来临的时候，他最爱的人走进永恒。”
老维奇手持卷轴，望着这个他照顾了许久的少年:“莫恩，我还要交待一些事情，第一，记住我刚才的给你的忠告，不要轻易相信没有亲眼见证的事情，甚至有时候，哪怕你亲眼看到了，也并非真实。第二，复仇，向绅士组织复仇，但不是现在，第三”说到这里，老维奇顿了顿，他忽然神色肃穆，接着说道，“我曾见过晨曦，从此渴望光明。”
说完，老维奇开始念起卷轴上的文字，文字开始流转，一个一个的字飞向半空。
“不！”莫恩疯狂的挣扎，但只是徒劳，他没办法动弹，哪怕一根手指，只有泪水不停的滑落。
“维奇爷爷。”艾琳捂住了嘴，双目噙泪，她当然同样悲伤，被维奇从小到大照顾的，原本就不止莫恩一人。
油灯的火焰剧烈抖动，仿佛也在感同身受着莫恩的悲伤，就在老维奇念完契约上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原本昏黄的灯火突然全部变成红色，整个房间被火光映的通红，血红色的火苗侵蚀着血石珊瑚，贪婪的从中吸取着养分。随后，其中一盏油灯像是燃烧的太过疯狂，终于在一声轻响中熄灭，而后化出一团血雾，紧接着一盏一盏的油灯相继熄灭，血雾弥漫，不停的涌向莫恩，缓缓渗透进他的皮肤，他的头发，他的眼眸，他的骨骼。
老维奇的面前还有一盏油灯，油灯里没有血石珊瑚做成的灯芯，但仍有一团火苗凭空安静的燃烧着。老维奇伸出一只手，向火苗处探去，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轰的一声，火苗窜起，迸出一道道火线，顺着老维奇的手蔓延，一瞬间，将老维奇包裹，也就是在这一刻，老维奇终于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我看不到了，莫恩”
老维奇的话没有说完，火焰将他吞噬殆尽，一团血雾弥散，尽数涌进莫恩的眉心，火光燃尽，老维奇的身躯消散在这间古朴的书房之中，只留下一根老维奇平时束缚头发用的红绳，飘飘然落在莫恩身前。至此，最后一盏油灯熄灭。
整间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控制着莫恩的神秘力量终于消失，莫恩重重摔在地上。
“啊啊啊！！！”莫恩发出悲吼，他放声痛哭。他将老维奇最后留下的那根红绳紧紧攥在手中，这次是真的，这次是真的，莫恩不停的念叨着，一滴滴血泪从莫恩的双目中渗出。为什么？！为什么让他再次见到维奇爷爷，为什么又让他再次失去。砰，莫恩的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接连不断的剧烈打击终于让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晕了过去。
油灯再次被点燃，房间恢复了一点光亮，林摇了摇手指，让指尖跳动的火焰熄灭。
“你呢，你想拥有力量吗？”林忽然开口。
“我？我吗？”艾琳悄悄擦了擦眼泪，林突然的问话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现在除了倒在地上的莫恩，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林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林先生，我没有心脏，没有办法拥有任何力量的。”
“我有办法。”林平静的说道。
“什么！”艾琳睁大了眼睛，以为林在开玩笑，从出生的时候起，她与规则这两个字就注定没有任何缘分。艾琳看着一言不发的林，林也在看他，目光没有任何波动。难道他真的可以让我拥有规则的力量？
“不是所谓的规则，是剑术。”林似乎猜到了艾琳心中所想，补充道。
啊？艾琳更加疑惑，剑术？
见艾琳没有任何反应，林转过身，“你不愿学，我也不勉强。”
“愿意！我当然愿意！”艾琳急忙开口，尽管她觉得就算掌握了最厉害的剑术，也不过是可以对付几个平民，但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林，不知为何她就答应了下来。本来已经认命的艾琳，见到父亲遭遇危险，见到三百侍卫凋零，还有维奇爷爷的无能为力，她和莫恩一样，内心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
林点了点头，“走吧，先出去，出去之后你认我作师父。”
“师父？”艾琳有点听不懂林的话。
“就是”林想了想，“就是老师的意思。”
“好好的。”艾琳机械的回答道，如果是以前那个要强的艾琳，是不可能认一个平民为老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答应了下来。
“我们现在去哪里，林先生。”
林没有回答，他环视一周，似乎在寻找什么，随后他来到一个书架前，将书架上其中三本书抽取出来后调换了一下位置，就在位置调换了的同时，咯嗒咯嗒的声响传来，伯爵书桌后的那个书架竟然开始移动了起来，书架挪开后，露出一个暗道，从外面看去，通道幽暗深邃，不知道通向哪里。
林一把捡起地上的莫恩，便向暗道处走去，走到通道口时，想了想，还是回头说道:“是你父亲的安排。”
艾琳原本还在犹豫，因为父亲还身处危险之中，但林这样说了，犹豫再三，索性还是跟了上去。
林手中拎着莫恩走在前方，艾琳跟在身后，两人顺着这条暗道前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