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帝
没什么事做的老胡跟着和尚守在路边,这次他们所等待的商队是来往于两个大国之间,平日里每月都是今天都会准时路过光华县。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一直等到了月上西山也没有看到商队过来。
“胡施主,怎得不见商队前来?”
老胡摸了摸自己胡子,他也不太清楚具体什么情况,毕竟之前这个商队很准时的,偏偏今天没有来。
“我也不太清楚啊,在等半刻,如果还不来我们就先回去吧。”
听着老胡的回答,和尚重新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而在距离光华县外十五里的宁乐乡中,冲天的火光燃起,房屋被烧毁,老人妇女被尽数屠杀,就连小孩也没有放过。
连带着还有一伙过路的商队也被彻底绞杀。
“将军,已经全部做成了马匪劫掠的样子。”
宁乐乡外,一个马贼打扮的人对为马上的一名高大男子说道。
听着来人的回答,高大的男子直接一巴掌就抽在了他的脸上。
“下次再说错话。”
“你就自己找个地把自己活埋了吧。”
被抽翻在地的手下赶忙起身,对着高大男子跪了下来,甚至不敢去捡被抽飞的牙齿。
“属……小的知道了!”
高大男子神情冷漠的看向火光冲天的宁乐乡。
“把所有能带走的财物,尽数带走。”
“你继续带人在盘查一遍,活口一个都不准留。”
“是!”
………………
京城,皇宫内,金帝坐在书房中的龙榻上,正手持灯盏翻看着一份密信。
他身着素袍长衫,没有繁复的花纹,举手投足间那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便显露了出来。
“司徒龙,你进来。”
守在书房外的司公公闻言,赶忙踩着小碎步来到了房中,虽然已经跟着金帝十几年了,但是哪怕到了现在,他依旧对这个深不可测的皇帝有着难以言喻的害怕。
“陛下,奴在呢。”
金帝没有抬头,而是自顾自的批着奏折,等在一旁的司公公却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过了半晌,金帝将那份密信丢给了司公公,随后继续批阅着奏折。
“看看吧。”
看着金帝扔过来的密信,司公公赶忙低着头上前,将密信从地上捡了起来。
待密信翻开,他的眼睛突然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金帝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而司徒龙闻言赶忙跪了下来,额头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陛下,老奴年事已高,信上所说之事更是不曾听闻。”
“陛下,为何,要给我看?”
司公公小心翼翼的问向金帝,可是金帝却完全没有理会他,任由他跪在地上。
半晌后,金帝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将奏折放进了御盒中,而后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司徒龙。
“你这是做什么。”
“看个书信怎么还跪下了。”
司徒龙恭恭敬敬的举着密信,他现在猜不透也看不懂,陛下到底为什么要把这密信交于他看。
“老奴,惶恐。”
“行了,起来吧。”
“老奴,领旨。”
得到允许的司徒龙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进宫中多少年了。”
金帝将玉枕垫在了腰后,然后靠着龙榻闭上了眼睛。
司徒龙不敢抬头,小声的说道。
“回陛下,奴才进宫已经十年有四了。”
“那你对宫中很熟悉啊。”
“奴才常年侍奉陛下左右,不曾出过宫墙一次,宫内倒也还算熟悉。”
“嗯,熟悉点好,以后走了还有个念想。”
听着金帝的声音,司徒的眼睛突然睁大看向了闭着眼睛的皇帝,随后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陛下!奴才有罪!”
说着司公公再次跪了下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他把身子压的很低,额头已经磕在了地面上。
“哦?你何罪之有?”
“奴才,奴才愚钝,望陛下赐罪。”
“那朕岂不成了不讲道理的昏君?”
“司徒龙,你的意思是,朕是个昏君?”
此话一出,司徒龙的赶忙磕头,其速度之快几乎磕出了幻影。
“奴才不敢啊!”
“就算老奴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金帝没有说话,一时之间,书房内竟只有摇曳的火光微微颤动。
“你老了啊。”
冷淡的声音从龙榻上传来,听的司徒龙一阵心颤,跟着金帝十几年,他已经听出了金帝的意思。
“陛下说的是,奴才老了。”
“奴才明日便出宫去,还望陛下照顾好龙体。”
司徒龙跪在地上,他的声音中满是诚挚的感情,不免让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退下吧,朕累了。”
看着似乎已经睡去的金帝,司公公小心翼翼的将密信重新放回御案,随后面朝金帝一直退出了书房外。
今日皇宫里格外的寂静,司公公碎步走在廊道中,看着渐行渐远的御书房,不由的长叹了一声。
“这不是司公公嘛,怎么这么晚还在这?”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司徒龙一跳,回头看去,是负责夜禁的何统领。
“何大人,你吓我一跳。”
“这不刚从御书房出来嘛,老奴正要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对面一身黑甲的何统领在有意无意间堵住了司徒龙的去路,身后的禁卫缓缓上前将司徒龙彻底围了起来。
“你们几个,快去端水来,想必司公公口渴了。”
何统领笑着吩咐几名禁卫前去端水,而他自己则是抓住了司公公的肩膀。
“老司啊,我听说,你还有个儿子?”
“这?!不愧是何统领,连这事都知道。”
“这才哪到哪啊,我还听说,你儿子,是宣朝大皇子的男宠啊。”
“绝没有的事!!”
“哎你别激动嘛,我闹着玩的。”
就在两人谈话间,几名禁卫端着水盆跑了回来。
见禁卫端水回来,何统领松开了司徒龙。
“司公公,喝点水吧。”
看着眼前比自己头还大的五盆水,司徒龙咽了咽口水。
“老奴,不渴。”
“何统领你……”
话音未落,一颗人头便飞了出去,司公公的无头尸体便直直砸在了地上。
何统领取出一块黑布,将刀上的血液擦拭干净。
“被阉的爹,被撅的儿,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