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风波叠起
张雷军和大黑子等人把偷鱼人邻村的朱永学押回了村里的大队部，也就是现在的村委会所在地。他们原本打算直接拨打派出所的电话报警处理，但考虑到大家都是邻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朱永学偷的鱼也就几十斤，没必要上纲上线，闹得太僵。于是，他们决定先找村里的领导解决这个问题，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刘支书或者郑村长在村子里还是有一定权威的，如果能让他们出面协调一下，说不定事情就能得到妥善解决。这样既避免了邻里之间关系恶化，又不至于让朱永学受到太重的处罚。
这晚，郑必正村长心情不错，多喝了两杯。他坐在村委值班室里，感到有些困倦，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从外面传来，将他吵醒。郑必正揉了揉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一群人。
原来，张雷军和大黑子等几个村民正推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被推搡的人正是朱永学，他看起来一脸委屈。朱永学一见到郑村长，立刻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郑村长，我冤枉啊！”朱永学哭诉道，“他们欺负我这个老实人！”郑必正皱起眉头，心想：“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情况，试图理清头绪。
“郑村长，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朱永学继续哭诉说，“这些人不讲理，非要诬陷我偷鱼！”郑必正听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他知道邻村的朱永学平时就喜欢掏鱼摸鳝的，但也不至于做出偷鱼这种事情吧。
然而，张雷军等人却坚称朱永学就是小偷，并指责他偷套了鱼塘中的中鱼苗。郑必正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需要进一步调查清楚。他决定先稳定双方情绪，再想办法解决问题。朱永举继续哭诉说：“郑村长，您评评理，我的鱼全在澄湖内坝的小河里套网套到的，张雷军几个硬说我在他们鱼塘里偷，我冤枉的。”说罢声泪俱下的“呜呜呜”哭着。
张雷军火冒三丈地吼道：“你这个坏混蛋，就凭你这种恶劣的态度，等会儿打派出所电话，让民警派人把你带走，拘留你个几天！”郑村长转过头来看着张雷军说道：“抓贼要有证据啊，如果没有当场抓住他偷东西，那我们也没办法。”接着又问其他几个人有没有抓到现行，他们都纷纷摇头表示没有亲眼看到他偷东西。这时刘二妹支书也让大黑子打电话连夜赶过来了，正好听到郑村长问现场证据，便接过话头对大家说：“以后大家一定要实事求是的，没证据不可随便抓人。”朱永学一看刘二妹来了，便哭着嚷道：“刘支书，您要主持公道，这张雷军几个非法用麻绳绑我！”张雷军听到火了：“你小子欠揍，我们没有打你，用麻绳绑你有把握的，若你没有偷鱼，我愿赔你一千元损失！”朱永学也嘴硬说：“我若偷鱼愿罚款二千元，你拿出证据来？”刘二妹说：“张雷军，没有证据就此结束，放朱永学走！”张雷军焉肯放过的？他口袋中掏出一张圆盘录像碟片，对大家说：“我录像到证据了，大家可以看看。”朱永学将信将疑，偷鱼时现场分明没看到有人录像哇？他还嘴硬说没偷，张雷军要三黑子骑自行车去澄湖养鱼场把办公室录像机拿过来。
三黑子匆匆忙忙踏着自行车飞驶而去，一会儿功夫马上就到。他抱着一台录像机来到了办公室，他将录像机放在桌上，张雷军从口袋里掏出一盘录像碟片，抱起录像机转身走向会议室，大家跟了过去。打雷军打开电视机，将录像机与电视连接起来，并将录像碟片插入其中。随后操作着按钮慢慢按下，电视机屏幕上的画面开始闪烁，最终定格成黑白图像。
这台录像机是张雷军花费五千元购买的进口红外线雷达远程监控系统的一部分，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在黑白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朱永学正在用套网在鱼塘中偷鱼、脸庞虽然是黑白颜色，清晰可见分明就是现的朱永学穿着黑格子衬衫上衣，甚至还能看到他一条接一条地在套网中捉鱼，这些画面都被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来了，铁证如山、岂容抵赖？几个鱼场抓贼的小青年半夜未睡本来在冒火，看到监控视频义愤填膺的，纷纷要揍揍这个不老实的偷鱼贼！
刘二妹支书声色俱厉地问：“朱永学，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朱永学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他不再哭泣或吵闹，而是默默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刘二妹的表情严肃而坚定，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朱永学，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她知道，现在必须采取果断行动来解决这个问题，不能再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她冷静地分析说道：“你要么交出你之前承诺过的两千元钱作为对养鱼场的赔偿，要么就等着被送到派出所接受法律制裁。这是你唯一的选择，没有其他余地！”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让人无法忽视。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朱永学的回答。
此时，刘二妹展现出了公正无私的一面，她不会因为任何个人情感而偏袒一方。她明白，只有通过公正的裁决才能维护社会的秩序和正义。
朱永学稍微沉思了一会，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严峻的抉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意识到，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朱永学老实说：“我愿交罚款，只是要两天时间去凑数借钱。”张雷军说：“你小子太坏了，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二天不来交罚款，我把录像碟片直送派出所。”朱永学哭丧着脸：“我会送过来的。”一边愤愤然的哭着走了。
偷鱼人朱永学心中憋着一股气，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地埋怨着刘二妹。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被罚重款，完全是因为刘二妹没有帮他的忙。
其实，这一切都源于刘二妹的女儿常桃英和朱永学的女儿朱根娣之间的一段故事。曾经，她们俩一同在深圳珠海打工，一起制作蚌珠。然而如今，常桃英却离家出走，还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些事朱永学全部知道的，常桃英经常给朱根娣打电话所以朱永学全家全部清清楚楚常桃英未婚先孕出逃在外的情况。朱永学一边哭着心痛那二千元钱，一边恨恨的骂着刘二妹：“好你咯刘二妹，你对我无情别怪我不客气！”
第二天中午，朱永学害怕张雷军将录有他偷鱼的碟片作为证据送到派出所，于是赶紧四处借钱，终于凑齐了两千块钱，并马不停蹄地赶到澄湖养鱼场，将这笔钱交给了张雷军。
从澄湖养鱼场出来后，朱永学心里越想越气，他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忍不住暗自心疼自己刚刚交出去的那两千块钱。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这一切都是因为刘二妹！”朱永学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对刘二妹的怨恨也越来越深。心中充满怒火的他决定报复刘二妹，于是他一转车头，直接向东方乡政府骑去。原来，朱永学打算去举报刘二妹的女儿常桃英，说她逃避在外养女儿，企图让刘二妹家出丑。
乡党委委员、乡妇联主任赖梅珠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要知道，计划生育可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普通老百姓都不能有计划外生育，更别说是刘支书家了。她并没有声张，而是决定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定夺。当即打电话给湖珊村妇女主任黄红芳，要求她立刻的报到邻村朱永学家里有大事调查，她马上就到，于是赖梅珠带了办公室助理、书记员一行三人喊驾驶员开着斯柯达公务车直奔湖珊村邻近的横江头村的朱永学家而去。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整个村庄。朱永学一家人正忙着搞副业--打柴包，朱永学的女儿朱根娣双手快速地搓着柴绳，眼神专注而认真。
突然，她抬起头，看见一行几个穿着干部服装的女人正向他们家走来。朱永学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心想这一定是来抓他偷鱼的事情来了，然而，当他仔细看清楚来人都是女性时，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老爸！”朱根娣轻声喊道，朱永学转过头去，示意让她不要出声，他心中暗自祈祷这些人不是来找他偷鱼那件的，当那几个女干部模样的人走到门口时，他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乡妇联主任赖梅珠到了朱家门口朝里问道：“朱根娣在家吗？”黄红芳是附近人，邻村的大都认识，单手指送她：“赖主任，就是她。”赖根娣心中有点胆小，忙问：“红芳，这位是谁？”黄红芳说：“根娣，这位是我们乡妇联主任赖主任，来向你了解情况，希望你配合、实事求是不要隐瞒。”赖主任问：“湖珊村的常桃英是你好姐妹吗？她逃避在外面，在计划外生育了一个女儿，我们要了解清楚，希望你配合不要包庇。”
事已至此，朱根娣也害怕会有麻烦找上门来，更担心会连累自己家。她只能无奈地将所有事情都如实地告诉了妇联主任赖梅珠和其他几个人。在这个过程中，书记员迅速地将这些情况记录下来，最后让朱根娣确认并签字画押，表示她对所陈述的事实负责，这样一来，整个事件的真相似乎逐渐浮出水面，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和处理。
乡党委罗书记听到妇联主任赖梅珠的汇报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会如此严重和恶劣，计划外生育的小孩已经快要两岁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而是一个大麻烦，这个问题闹得实在太大了，可能会引起一系列的社会影响！
湖珊村刘二妹教女无方，到底是文化水平不高的支书，支书女儿逃避出去未婚生育了快二岁的女孩，一个极大的恶劣影响！传出去是一个重大的负面新闻，要影响整个东方乡及湖珊村的投资环境，于是浩浩荡荡五辆公务车出发赶往湖珊村去，乡党委、妇联、计生办、组织部、共青团，到湖珊村去召开现场会议了。
刘二妹已经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得知自己即将被撤职。她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然而，在悲伤之余，她却又感到一丝宽慰。因为她知道，尽管自己可能会失去工作，但至少桃英和她的孩子现在还安然无恙。对于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慰藉。想到这里，她心中的痛苦似乎也减轻了一些。毕竟，比起失去亲人的痛苦，丢掉一份工作实在算不了什么。所以，她决定坦然面对现实，接受这个结果。而常向林听到有小孙女了，竟喜欢的手舞足蹈起来，可惜他下个月要出发去非洲工作了。
会议由村长郑必正主持，全村党员及各村组组长出席会议，乡组织部部长宣布：刘二妹同志教女无方，瞒事不报，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撤销支书职务，调到澄湖养殖场工作，罚钱一万元计划外生育费，于二个月内交妇联计生办收账。由村长郑必正同志代理湖珊村支书职务。
刘二妹天地良心真的不知道女儿生了小孩二岁多，也只是盘算着猜测确实可能生了小孩，但女儿怀孕逃出去如何向组织汇报呢？浑身是嘴也辩不清，还是听之任之撤职就撤职吧！
这一天，刘二妹接到了她的好朋友、经联会主任王小康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王小康安慰着刘二妹说：“别太伤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要坚强面对啊！”听到这里，刘二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和委屈，放声大哭起来。
王小康接着说道：“撤职就撤职吧，你又没有贪污犯法，这都是因为女儿不争气连累了你，并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他的话让刘二妹感到一丝温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毕竟，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能理解自己的痛苦并给予安慰，是非常珍贵的。
刘二妹知道，虽然失去了职位，但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她决定放下过去的不快，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而王小康的关心和支持，无疑给了她重新振作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