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婚事
女子身上披了披风，挡去不少江风，同时薛景之也让刘冕将现场清一清，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女子，怎么看都不妥。
刘冕招呼众人进船舱，他与薛景之两人则站在外头等着薛儆回来。
薛儆尚未回来，反倒等到了一艘船靠了过来，紧接着一块木板将两艘船连接起来。
另一船那儿过来好两个女子，年纪都不大，看着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其中一个去搀扶，一脸焦急的问：“县主，你没事吧？”
女娘摆摆手。
“多谢两位郎君相救。”而另一人正在答谢。
“救人的可不是我们二人。”刘冕听到奴婢称呼，心中不禁一惊，这顺手救的人都是皇室女眷？
“是他三兄。”
薛景之：“……”
这回答的速度太快，就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祸事一般。
婢女也是愣了愣，对上薛景之时也是细细打量一番，见他容貌清秀俊逸，想必他的兄长也不会太差。
“景之。”
薛儆换好了衣裳就急忙过来，脸上也有焦急之色。
刘冕指着薛儆道：“这位便是救人的人了。”
薛儆刚拱手还未说话，就听婢女请他过船一叙。
薛景之也被带上了。
毕竟两个是兄弟。
对于被丢下的刘冕是毫无意见的，他可不想面对相王府的狂风暴雨。
薛景之与薛儆二人跟着婢女去了停泊一旁的船上。
刚登船，薛景之就发现这船的内部装饰可以用金碧辉煌四个字，一看就不是普通勋贵家族能用的，这得是顶流世家，像是关陇门阀或是五姓七望。
薛景之落在薛儆身后半臂距离，跟着薛儆进了船舱，也见到了人。
女娘的长辈看着约莫十八九岁，身着襦裙，端庄大方。
“王妃，人已带到。”
薛景之一听这话倍感不妙。
她哥救的人，该不会姓李吧。
“便是你救了我儿？”女子目光落在薛景之身上。
薛景之脑门上出现大大的问号。
“并不是。”薛景之伸手一指，指着薛儆道：“是我兄长所救。”
女子听了这话，再看看薛儆，将人上下打量一番，见他长得风姿卓越，倒也没什么不满，就是年纪看着大了些。
“不知郎君姓氏，何许人也。”
薛儆拱手道：“在下薛儆，河东人士。”
“家中可有什么人。”女子对薛儆感官不算好也不算坏，救人属事急从权，可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家女儿又是抱又是亲的，总的负责。
“祖父怀安，庆州刺史。
家父薛瑊，万年县尉，迎娶淮安郡王李神通的孙女、左武卫大将军代州刺史淄川郡王李孝同的女儿为妻。
长兄薛縚，礼部郎中，迎娶遂州、鄂州刺史郑王李璥之女晋兴郡主。
次兄薛纪，三卫供职，幼弟景之，国子监在读。”
女子也是没想到，眼前两人身上还留着李家的血。
虽说父亲的官职不高，但他们外家却是李家。
这门婚事也算门当户对。
“你可有婚配。”
薛景之是没想到这位问的这么直接。
“小子并无婚配。”
女子松了口气，想着没有婚配就好，不然又是一笔糊涂账。
“既无婚配自是好的，只是我家女儿眼下不过十岁，眼下出嫁未免早了一些。”
装了片刻的透明人薛景之开口道：“王妃所言极是，不过可以先定亲，等令爱及笄之后在完婚。”
薛景之也是没想到刚刚被救起来的女娘居然才十岁，比她还小呢。
这年纪搁在现代那就是一小学生，要知道隋唐时期女孩子十一岁就可以成亲，但是吧……她接受不能，索性将婚期往后面挪几年。
王妃也没想到这小郎君会这样说，不过及笄之后完婚也是好事。
“三哥觉得呢。”这事儿要真成了那她就是小叔子，总不能太过问兄嫂的婚事，故而将问题又丢给了薛儆。
“景之说的不错，先定亲，保女娘名誉，等女娘及笄之后择期完婚。”薛儆也是上道的，更何况他看刚刚那个小姑娘，粉嫩玉琢的，小小年纪就初现容资，等及笄了定然貌美。
“此事暂且定下，你们也回去吧。”
薛景之二人拱手告辞。
这边刚退出去，薛景之就发现那艘船快速驶走靠岸了。
而薛儆身边围着好几人，都是询问对方是谁，什么身份。
“诸位，此事已成定局，就别八卦了。”刘冕见薛景之脸色一变，连忙招呼众人别在这儿说三道四的。
“宴席还未结束，我们继续。”
刘冕这东道主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就暂时按下心思，想着等结束了再说。
众人入座，薛儆就凑到薛景之身边与她低语。
“景之，你觉得那位是不是那位王妃？”
“……”薛景之无语的看了薛儆一眼，“三哥不是甲第出身么，吏部官职任命尚未下来，不妨争取去王府任职？”
薛儆愣了愣。
“你想我去相王府？”
薛景之点点头，“相王我们之前也见过了，是个温厚的人，三哥要迎娶他的女儿，怎么也得让人了解了解，也好安他们的心。”
薛儆沉思默想，觉得这确实是个互相了解的机会。只不过……
“为何要定在及笄之后？”
“就五年而已三哥等不了？”
薛儆被噎了一下，“……也不是……”
“既然不是，三哥为何要问？”
薛儆脸颊微红，只能摆出兄长的款道：“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还管到兄长婚事上了。”
薛景之：“……”
帮你和稀泥还嫌弃我？
“那回家之后你自己去跟父亲说吧。”
薛儆愣了。
抬手指着自己，口齿不清道：“我……我自己说？”
“三哥不是说了么，我还是一小孩子，不应该管兄长婚事。”
薛儆给噎了半死。
“这事儿……不也是你极力促成的么。”
薛景之听了这话目光从歌姬身上挪开落在薛儆脸上，一脸不可置信，“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救人性命就可以肆意践踏她的尊严？”
薛儆脸色一变，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三哥自己心里清楚，何必与我解释。”薛景之也是没想到，这人心思居然这么……
“三哥若是不愿意，大可不必上门提亲，就当此事没有发生。”
薛儆眼睛一亮，但又很快黯淡下去。
他又不是傻子，对方是王妃，她的女儿不是郡主那也是县主，是正正经经的皇族血脉。
而如今在长安的王爷数来数去，也就英王与相王罢了，只是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位。
“景之说笑了，你三哥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
薛景之深深地看了薛儆一眼，并未说话。
刘冕组织的宴席结束时天色渐晚，城内已经宵禁，好在刘冕准备妥当，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包下，供众人下榻休息。
进了房间，薛景之刚洗了脸，准备睡觉时薛儆来了。
“景之，等明日见了父亲，你可得帮我掠阵。”
“……”薛景之嘴角一抽，“三哥，你不是说不让我管么，怎么还需要我掠阵。”
“好弟弟，这门婚事可是你一力促成的，总不好半途而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