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苍尽】之所
若不说,那阔落的光耀。
但二者本为一体。
阔落且苍尽。
我们知晓,生者些许的力量。
但并不清楚,两者相融的东西。
若说,那阔落超出苍尽,就真的代表,苍尽的光耀不如他的那般吗?
…
苍尽的性格是相对恬静依人的。
他妖异的双瞳正仔细端详着我。
“孩子,你想怎么讲?”
“并不清楚,也无法得知。”
苍尽微微笑笑,伸手抚向我的额头。
那手掌娇嫩细腻,每一根手指都无比粉嫩,轻轻触摸着,只有冰凉光滑的感觉。
我常常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如何认同身躯性别的,因为他对其的改造,也达到了一种极为痴迷的境地。
他如果没有谓言过,自己认同的雄性身躯。
便不再说着,应有之物。
…
生者大多知晓,阔落且苍尽。
也都大多知晓。
腐朽与衰竭。
那腐朽,是阔落的力量,那衰竭,则属于苍尽。
他知晓,生命不于力量的逝去。
象死的力量,是大多的,我们不能罢却些许。
他揉捏着,就像和面一样,又捏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那身躯,就被如此捏造。
…
不讲他法,不说应有。
那
张身如是,参边为羽
我们总要相信些许。
但这样的生者从没超过十指之数。
…
苍尽是不善言语的,阔落也是。
谁也不清楚他们俩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阔落的神躯破碎凋零,这腐朽的力量也无法使其制衡。
面前的,是众无之灾。
阔落仍是如此,他注视这众无,如是血海深仇的死敌。
“正是如,这般的罪业,于我面前,谩骂,超过的应有,不过一时饥渴,便无数生者逝去。”阔落的重甲开始破碎,神火正走向熄灭,纵身中万般不可,但终究一己之力。
战歌,披袍,器臂,道路,超出不讲超越,行进达至终极,我们思索真正的意义。
知晓,阔落已拼尽全力。
于是,不讲如此,讲,全然之力。
不远处的生者,那苍尽坚守着,他几乎压制不住超出的东西。
也极为清楚。
象死之态,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这道战线的同方向范围内,仍然有活着的生者,他仍在坚守,我不得动用无法挽回的力量。”
克制着,但也无法支撑下去。
“我们,真的还有其他办法吗?”
“如果,离开此地,这条战线的所属此地的一定区域内,将完全失守。”苍尽的神识冲撞着,同行的生者各执己见。
“与其在这里等死,我们,不如,再做什么应有的超越,哪怕代价,也将全然承起。”
一步踏出,超出界限,直指阔落所在之地。
世生三重降下全然的法旨,三重的天穹符文为他挡下了众无最后一次致命的攻击。
苍尽笑着,好似自己命大。
…
阔落视见着,但已然模糊。
“还未断绝,一切不应,便要,倒在此地了吗?”吐出一口混浊的神血,血液滋滋作响,众无的力量时刻侵蚀着这一切。
神躯已然崩垮,至此仍未跪下。
绝不屈服的。
苍尽全然视见,那是如何的生者。
“我为同行之一,生者之所!无需视见!与我同行!”
阔落呜咽着,似乎用尽全力,才堪堪抬起一丝。
“你是?”
“苍尽,现在不是报出名号的时候,你身中的力量还有几何之所?那同行的生者,是否全然同行?”
阔落发不出声音了。
无妨
从身后环住阔落的脖颈。
“不必抗拒,我们寻求,相同的意义。”
站起身,力量修复着神躯。
众无将目光移来,它们难以想象,一个还未如何行进的孩子能在于这种境况再站起来。
腐朽,衰竭。
阔落且苍尽。
那力量温和,又怎说什么衰竭?
只不过,是阔落觉得。
阔落总是觉得,他们不同,苍尽的举止行为,总像是雌性身躯的做法,也是相应的思维。
可力量明明无比契合,为何会有这般的差异?
相融,仍有不适,但别无他法。
神躯之上,嵌入白芒,那是独属于苍尽的力量。
轰鸣,一切。
该面应了。
…
苍尽吗?
都说什么,我在讲的是阔落,哪里在讲苍尽。
那苍尽却说着。
无妨,我们本就是同行的一样。
…
苍尽笑而不语,他只是给我看着过去的东西。
到了一些地方,便有了些许。
哽咽
…
贫民窟的孩子们,被捡到那里。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接触更多的黑暗。
不过,算是吃饱穿暖了。
苍尽很满足,至少那时身为孩子的自己是这样的。
这地方,常有惨叫。
生命,不值得被称为生命。
苍尽被打扮的十分可爱。
老妇人递给他一块小牌子,上面有着自己的代号。
不过,只是数字。
在这里,只有那些头牌,才有资格拥有名字。
苍尽不觉得,他只想混口饭吃。
老妇人叫骂着。“你们这些男孩子,吃得多!还浪费资源!要是再服务不好客人!就统统给老娘滚出去!养你们到底要多少钱?!腰包都快掏空了也养不起!”她一边骂着,一边把手伸向鼓鼓囊囊的随身口袋,又阿谀奉承般地接下客人打赏的小费。
“那是我第一次接客,我,我的以前的身躯?还是说,现在的身躯?无所谓了,只是曾经而已。”苍尽说着,好似不愿再提起。
长得并不怎样的女人浓妆艳抹地走进屋内,她哼着歌,取出口红又抹了抹。
男孩紧张得缩在床头,把宽大的被子裹在身上。
女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床角的男孩,就自以为很熟练一样调戏着他。
不一会,房间内就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
不堪回首的往事,苍尽都不太想说。
但他并不逃避,接受得十分从容。
现在的身躯被他捏造得,比我见过的多数雌性身躯都要绝美。
…
“阔落或许和我一样吧?他也是从死地爬起的生者,也就不得不选择象死的道路。”或是无奈,或是叹息,苍尽说这些时,我总是能感觉到格外明显的爱意。
他便累了,让我不再讲下去。
一个什么?
他随手取来一根木棍。
于他手中,几秒内就化为了腐烂的木头,爬满了虫卵和蜘蛛,上面满是岁月和被啃食的痕迹。
却落在地上。
无法复原。
“我能带来的,只有”
“灾难”
“罪业”
“就降于,众无。”
“但力量,也终是反哺,他能吃下的,终会吐出。”
“往返之间,也是我们的同行。”
“孩子,象死战众的些许,太过黑暗,行列从未想过什么,与你讲述,或是不讲述这般。只让你知晓着,还可谓言。”
那时
他说着
我没法去了
阔落没有说些什么
面前的无存已是必须面对
告诉他,我爱他
但我们终究看到了
那真正的同行
苍尽杀了回来,头颅被扯下,穴牙噬咬着苦难,血红色的降目搜寻着还存载的东西。
那是
象死之态
节肢攀生,血肉枝干,红色的海与山,尸骨与黑雾。
他看着阔落的坚守,这象死之态却被终止。
神识恢复了。
这太过奇异。
这风霜肆虐之时
苍尽腼腆得像个小孩
众无不解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杀回来了的生者。
无存言所。
“你那朋友来了。”
阔落没有回头,没有转身,他知道,那是谁。
“你来了啊?”
“是,我来了。”
“你来晚了啊。”
“不,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这不晚。”
苍尽的神躯颤动着,阔落亏欠地落泪。
又想起了什么,不得落泪。
“我,我,我,我对不起你。”
苍尽笑着哭着,一步步艰难地走到阔落身旁。
“没什么对不起的”
“不必再谓言些许了”
“于此”
“同行”
紧紧从身后抱住
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白色的丝带,缠绕上阔落的神躯,却也烧灼着,与血肉相融
力量,从来就没有什么。
那
【众阔·身落】
暴涨着
神躯无法再溃散
再睁起眼目
神芒无法熄灭!
那枉世神身,又站了起来
无存停滞住了
“无存!来!此是!最后一刻!”
…
他说着,自己没做过什么
我本身就已经烂了
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
但
但我至少,还能再做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