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敬上我的真心（3）
海豚看着两人身后说话的少年，歪着头问：“三位一起的？那只有一份真心可远远不够……”
说着嘴角便越咧越大，好想要将整个脑袋从中间截断。
少年拽了拽黑色的口罩，伸出的手越过夜猫两人，递出一只绿色企鹅挂坠：“你再仔细看看呢？”
在夜猫拿出另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蓝色海豚挂坠时，海豚的嘴咧的更大了：“可是两位选择再次进入的话，将无法获得新的挂坠。那么，欢迎三位来到水族馆。”
两人手中的挂坠被海豚一口吞下，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膨胀。身前戴着的名牌也顿时扭曲，从白色变成了浅浅的粉。姜晴看不清具体得文字，但内容一定也变了。
“快走快走，万一它一会就爆炸，血肉溅一身怎么办？”少年抬腿就推着两人走进了场馆。
夜猫在姜晴踏入场馆后提醒：“我先收花起来吧，拿着花可能遭受攻击。”
姜晴没有片刻思考，毫不犹豫的就把手中的花束递给夜猫。但他并没有将花收起，反而点亮了花束中的灯带，抱在怀中。
“两位，一起吧。仅限今天的互动机会先到先得，不如我们率先结盟？我可以提供半份真心，以获取两位的信任。不过算上我刚才的那一份，希望你也可以交付我足够的抵押……”
这位看起来只有15、16左右的少年，虽然已经比姜晴高出一头，但还是满脸稚气。而他递出一支带着卡片的向日葵的手臂，却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甚至还在冒血。
‘也许在这个随时可能丧命的副本世界里，能坚持下来的，都不容轻视。更何况他看起来还是一个孩子。’
“代号德芙，怎么称呼？”
姜晴没忍住心底的想法：“巧克力？”
“嗯。”
“嗯？”
还没等姜晴有所反应，“夜猫，合作愉快。”这两人已经在不到一秒的交易中，握手达成了合作。不过看德芙皱着眉的表情，夜猫给出的东西可能相当贵重了，那会要我交付什么东西，或者说现在的我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拿来交易嘛？
姜晴还没想好自己的代号和疑虑，连自我介绍都没来得及做。就被夜猫代表直接介绍了名字，还带着走到入口处的巨大地图前。
德芙直接拽着姜晴的袖子准备离开：“走最快捷的路线，途径龙的时代、近海奇观展厅直达鲸豚剧场。”
夜猫拉住已经走出一米远的两人，“别急！绕开龙的时代展区，从水下隧道，穿过蓝色家园、近海奇观展厅，达到鲸豚剧场更合适。”
俩人扭头看向姜晴，‘这是让我做决定？我有这本事？’
姜晴虽然不理解，但尊重他们的决定，在自我怀疑的一秒后立马冷静下来：“那不如绕点路吧，龙的时代听起来怪危险的……”
“那就走这边，需要加快脚步了，我们只剩不到十二分钟了……” 德芙虽然没有反驳，但从语气上还是听出了他的不焦躁。话都没说完，就已经大步流星地超过两人率先去探路。
“这个孩子也是玩家？怎么会玩这么危险的游戏？”姜晴目前还没有底气直接询问监察官小哥的想法。
不过夜猫好像听出了姜晴的潜台词：“，没有年龄限制，这也是游戏残酷的地方。而巧克力是否值得信任这种事需要你自己判断。不过昨天闯入的玩家应该就是他，目的不明，但实力不错。也许是想绕开酒店不为单人提供房间的规则，所以是来蹭空间过夜的。当然也可能是为了快速通关……”
“啊？杀人就可以快速完成副本任务？”姜晴攥紧手中的牵引绳，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偷袭。
“因情况而定吧，有些副本确实可以直接武力推平。不过解密类副本不行，如果选择武力推平，会激活不可战胜的守卫，直接清场所有参与者。不过干掉怪物有时会有意外收获。比如，我之前获得钢笔就是在怪物心脏中发现的，和副本任务有关。”
“也就是只要够强，完全可以杀穿副本吗？”
“按道理来说不能，这是解谜类副本，如果使用武力过度，会加剧副本的危险性，强化随机出现的怪物，甚至触发不可战胜的守卫，直接清场所有参与者。”
德芙并未在意俩人的悄悄话，只是把手中的木棍，像导盲杖一样甩了甩去，在不远的前方主动探路。
“要进隧道了，注意安全。这个先借你用”，德芙转身将一把精巧的匕首递了过来。姜晴扭头看了眼夜猫，“收下吧，提高队伍战力，但注意别伤到自己。”
在得到回应后，姜晴才接下这个通体漆黑的短刃。满怀着对巧克力的感激轻轻抚摸，这个来之不易的自保武器。
随着光线渐弱，三人彻底进入隧道。
姜晴紧张的环顾四周，紧握着匕首，提防可能出现的危险。
巧克力看着警惕的姜晴，忍不住笑出声：“有我呢，你放心就好。看这鱼多美啊！”
姜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身侧有闪着银色流光的鱼群环绕，头顶还有极具梦幻色彩的鳐鱼游过，以及丝丝缕缕的……头发？难道是发菜？
咯吱，咯吱——
一条人鱼……不，应该说是下半身被鲨鱼吞掉的人，但作为人的上半身在颈部也有煽动的腮，背部还有的长着尖刺的背鳍。它趴在在隧道的玻璃上，用手捋着乱飞的头发，紧紧盯着三人。
他丝丝缕缕的头发在一次次的穿刺动作中，最终穿透了玻璃，直冲三人而来。
“跑！”
暗红色的发丝和水压作用，让隧道加厚玻璃上的缺口却越来越大。
啊啊——人鱼发出极高分贝的尖叫
巧克力顾不上捂耳朵，拉起姜晴就往前跑，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手中的木棒好像比利刃还锋利，在挥舞中直接斩断了无数想要包裹上来的头发。
待两人跑出隧道，姜晴躲在展柜后，摸着被湿漉漉的发尾刺的发痒的脖子回头看，数十条人鱼匍匐在地，搜索着二人的痕迹。
“还有不到八分钟，你就一直往前跑，我断后。”姜晴还没搞清他为什么这样救自己，“准备好了吗……跑！”
白小白已经拽着自己的袖子，和巧克力跑向相反的方向了。
好在蓝色家园只是各种海葵、珊瑚，以及看起来格外优雅的水母的一排排展览柜，一路上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红红蓝蓝不断交替闪烁的灯光照的人头晕眼花。
“醒醒，怎么跑着步还能睡着？”
白小白出声提醒后，姜晴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
“这还不谢谢我，再晚一步……”
姜晴不敢回话，看着白小白越来越像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毛绒绒的毛发，这颗看起来就是不修边幅的憔悴妇女的的头，咯咯咯的笑着。
不敢再直视白小白，既然它没有攻击自己，姜晴现在只剩下跑这一个想法了。
穿过近海奇观展厅，这里明明只是长廊，但随着科普视频中温柔女声的出现，姜晴忍不住停下脚步，和身边人一起驻足观看。
“按表面计算，海洋占了地球的近70。可我们对海洋的了解，甚至都没有对月球和火星的多。在这35亿平方千米的湛蓝之下，藏着许多未知之谜。”
“比如水龙卷，在这张1971年7月底一张卫星云图上，就显示出有7个水龙卷……”
一个穿花裙子的女生大半身躯已经陷入了图片中，只留下一条右腿和最后的一片裙角。图画的缝隙间还透出来好像锋利刀刃的风，划破了她漂亮的脸。而她身后试图叫醒她的青年只能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不断呼喊。
“陪伴动物！”姜晴意识到白小白可以让人放松、清醒的奇怪能力，这应该不是特例，是规则【陪伴动物们只爱唯一的你，会保护它们认定的你】，附带的精神清醒作用。
可青年根本不能放松一丝力气，花裙的裙角依旧在逐渐滑落出他的掌心，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肩上……”
姜晴迅速伸手强硬的抓住了他肩头打盹的橘猫，按到了花裙子的身上。姜晴看到画面中的女生好像逐渐清醒起来，逐渐用蛮力撕开了旋风，正以扭曲的姿势，把住了快被她攥碎了的画框边缘。
可姜晴没注意到的是脚下追来的发丝，正蠢蠢欲动。
突然的窒息感，让姜晴眼前一黑，脚下发丝的缠绕同时让她失去重心，倒向眼前的画面……
“在南极的冰冷海水中，有一种可怕的死亡冰凌，它们就像一条毒蛇，所经之处行动缓慢的生物无不暴毙……”
姜晴感到寒冷透骨的冷气，拉扯着缠在脖子上暗红发丝的双手正在失去知觉，头脑在发沉，视线逐渐模糊……
一股巨大的力顺着系在手腕上牵引绳，将姜晴拉出了画面。
刺啦——缠绕的发丝被尽数生生扯断
“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