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练习生一个个上台又下台，把投票的标识贴在他们的身后。偶尔还会有几声低低的“加油”，有些是认识的人，有些不认识。
工作人员也上上下下，围在他们几个四周清点票数。他们有意没有出声，不过练习生们还是能大约判断自己票数和范围的。
一阵忙碌过后，票选的结果被送到了林景澄手中。
林景澄似乎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意味深长地一笑。
台下练习生们几近抓狂，连连告饶求导师速速公布结果。
林景澄在舞台下素来是与他们打成一片的，倒也不恼，慢悠悠道，“下面我们就来宣布在主题曲中心位竞选中，排名最高的——两位训练生。”
祁连感受到身边的颜鸿一个僵直，仿佛欲哭无泪般嘟囔了一句真是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林景澄又是拖长音，又是抑扬顿挫，终于说道，“个人练习生，祁连以及迎嘉娱乐练习生谢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向前一步。
林景澄做足了综艺效果，这回倒是直接了当起来，“恭喜来自迎嘉娱乐的谢一声以27票当选中心位，同样，个人练习生祁连也获得了20票的好成绩。”
台下练习生鼓起掌来，还有人喊着谢一声的名字，林景澄也问，“一声，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一声深深鞠了一躬，借此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笑得很好看也很真诚，“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会把最好的风貌留在舞台上的。”
“祝贺你，谢一声。”
谢一声朝着林景澄的方向也鞠了一躬，退了回来，他蹭到了祁连身边，撞了撞他的肩，没说什么你也很好的话，只是道，“加油。”
祁连回他，“会的。”
“主题曲正式录制将在五天后开始，”林景澄道，“在这几天里，不再进行强制训练，各个班级自由温习主题曲内容。a班同学请合理安排自己的练习进度，因为你们在这五天中还需要外出录制一场综艺。”
“而主题曲正式录制的那一天……”林景澄抬头，看向台下一百多个练习生。
“同样也是《梦想飞盘》的首播日，你们的初舞台将正式展现在观众面前。”
主题曲中心位这一段录制结束后林景澄单独把他们几个留下来，大概聊了下之后录节目的时间，又分别问了问这几个练习生有没有在来节目前录综艺的经验。
从录制棚一出去，就见外面围了一群人，扛着□□短炮，好大的阵仗。
祁连几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像方听雨这种到底没有参加过综艺的多少吓到了，惊异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守在外面。
“来打听主题曲中心位的呗，”颜鸿一乐，“老套路了，哪年大家不是最关心这个主题曲中心位？”
火龙果tv的选秀节目里，中心位一向是由学员自己票选的a班练习生。每年能够担得起中心位名头的人无不是实力过硬且受人信任的。
过往几届的中心位有不少是老面孔。《梦想飞盘》里的老面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虽然节目还没播出，但这几天上班下班练习生们的服装颜色是有目共睹的，a班选手大家心里基本都有了数。
江渔、祁连、颜鸿、李恒这些都曾参加过类似的音乐竞演类综艺，简星和、何饮冰也人气不低，于是就有了这日不少人同蹲守中心位的“盛况”。
“是不是要藏一下，”闵元乐问，“这么早暴露录制内容不好吧。”
“咱们怎么样其实也无所谓，”李恒知道他没参见过这类录制，劝解他，“这些人能进得来影视基地，多少有自己认识的工作人员。方才录制现场那么多人，早传出去了。”
不过毕竟还是要保留新鲜感，几人也象征性挡了挡，离开录制地。
虽然今天结束的比往日早不少，但天色也已经沉了。祁连先吃了些东西恢复体力，本想直接回宿舍休息，突然发现今儿从练习室去录分班去的匆忙，保温杯落在教室了，于是他脚步生生一转，就往练习室去。
今天的练习室倒比前几天冷清了不少，再评级尘埃落定，这几天紧绷的精神骤然放松，练习生们大多都选择了回寝室调整状态。
祁连没指望碰上什么人，但客观来讲他确实碰到了。
热水器那边传来接水的声音，那边楼梯的灯也被人打开，有人倚着墙壁好像再等待什么。
“那是……乔照月？”祁连迟疑，节目里的个人练习生本来就不多，乔照月又是在初舞台和别人撞曲直面battle的，祁连自然对他有点印象。
乔照月倚靠在墙边，他旁边的门吱呀开了一个小缝，乔照月侧过身子，似乎和屋内的人低声念叨了几句什么，然后他叹了口气，作势要离开。
从那里到楼梯下楼，祁连所在的地方是必经之地。
还不等祁连说话，倒是乔照月先讶然笑道，“祁连？你这是……”
祁连摇了摇手中的保温杯，“东西落下了。怎么，还训练呢？”
乔照月努了努嘴向练习室，“谁说不是呢，他非说自己表现的不好，正加练呢。”
“他？”
“啊，我室友，白逸。”乔照月答。
白逸！这么一说祁连就有了印象，medium的成员，初舞台是全队表现相对差的一个，再评级更是直接掉到了f班。
“他还在练？”祁连道，“今天录制也挺久的，怎么不休息一下。”
“要强呗，”乔照月感慨，“该说不说，他这股劲儿是真挺厉害的，怪不得人家学习好啊。”
最开始让练习生们记住白逸的，一是他长得好看，二就是他成绩好。
作为medium的一员，其实白逸和队友的画风走向属实不太一样：队友们都在不同组合或练习生企划里露面出歌，白逸却是个从头到脚的生面孔；队友们一个个实力都不弱，白逸的基本唱跳功底都不行。
而他之所以最后作为出道人选出现在medium里，一是凭长相，二是凭话题度。
白逸长得好看，别说在人群里，就算在眼下练习生堆里，他也是最好看的之一。旁人常说他眉目含情，素面朝天依然惊艳昳丽。
而更让人惊叹的是他的学历出身，他毕业于全国top1院校，硕博连读，毕业时年纪也不大。
虽然选秀节目和学历其实没有太大关系，除专业类院校外，其他院校其实对于练习生都无所谓——但对观众却并非如此。
练习生们可以对文化课院校全不在乎，节目受众可是从小被学历所困的。
观众会喜爱练习生，自然是喜爱其美好光鲜的部分，而引以为傲的学历恰好是值得粉丝们为之骄傲的。
姣好的面孔、全国顶尖的学府底蕴，这就是白逸的定位。
所以强音娱乐可以原谅他稀碎的唱跳基础，反正这对于他来说不重要。
但现在看来，白逸显然不这样想。
祁连也上前凑着门缝向里面看，白逸对着镜子纠正自己的舞蹈动作，唱着有点走音的主题曲。
“我帮他纠正了几遍，”乔照月叹口气，“到时间他就把我赶出来了，劝我去休息，也不知道他凭什么劝我。练习是好事，但他今天刚掉到f班，自己一声不响跑到这来练习，我也挺担心的，干脆等等他。”
祁连了然，又和乔照月聊了几句，才从练习室离开。
练习室里还在一遍遍循环《启明星》，长庚西沉，静待启明东升。
不同于那边的冷清，宿舍楼这边虽然算不上人声鼎沸，至少也灯火通明。不少人在这里享受自从开始录制以来难得的休息时光。
祁连回练习室拿东西耽搁了时间，本以为315的人应该都回来得差不多了，转头却发现自己宿舍没人。
他刚把保温杯甩到桌子上，就听见李恒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出一个激灵。
声音是从紧闭着门的洗漱间里传出来的，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好像还夹杂着几声笑。祁连犹豫了片刻，决定走出宿舍去串门。
——并逮到了自己的舍友。
越韶英跑去和唐子墨拌嘴打闹，方听雨溜到了202整了个宿舍live。
这宿舍本来就住着王嘉佑和何饮冰两个vocal，又拉上了方听雨等人，有吉他的弹吉他，没吉他的还有抱着塑料凳子拍打的，又热闹又快活，引来了不少训练生围着宿舍狂欢。
祁连跟他们闹腾了一会儿，就又跑去别的地方串门了。
那厢宿舍里老神在在，躺倒一片在那儿玩成语接龙，颜鸿、严行舟、方听云几个人老神在在，接着接着成语就开始变味，什么四个字的都往上凑。看见祁连来了，还依据他整了个“现挂”。
祁连：哈哈。
等他转一圈回到宿舍，李恒正坐在床边玩带过来的魔方，见他回来招呼了一句，一同感慨可算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
越韶英回来的时候心情一句好转的差不多了，不再纠结掉出了a班，还信誓旦旦指着他三个舍友说下次一定超过你们。
“好啊，”李恒笑道，“下次不分班型了，咱们整个全员前九。”
“全员前九？！”
“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没什么问题，又好像有什么不对……”越韶英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