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 章 糊涂的是你
屋里,姚老大夫妇和姚老二以及几个老乡亲正在坐着聊天。
老爷子躺在床上,双颊凹陷,比上次姚静初走之前还要虚弱。要不是时不时从他喉咙里传出咕哝声,还真不好确定他活着。
“爷爷……”
姚静初一进门就喊了声,顺势走到他身边。
崔珍看到女儿和陆家人最先站起来,“亲家,你们也和静初一起回来了啊?”
“崔大姐。”文会英热情地握了握她的手,“我们来看看姚叔。”
姚老大也赶紧站起来,给陆振平夫妇拿了个椅子。
“还麻烦你们亲自跑一趟,快请坐。”
“姚叔对我们不薄,我们理应回来。”陆振平没有坐,文会英则直接拿着听诊器给姚老爷子检查。
她是专业的医生,没人敢质疑。
姚静初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文会英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老爷子最多还能撑三天,这一周他身边不能离人。”
姚静初哽咽着问:“妈,您还能想办法让爷爷再坚持几天吗?好歹多拖几天,让爷爷见哥哥一面。”
“什么哥哥?”崔珍敏感地抓住这个词,“你找到你哥了?”
姚静初本来想着见到哥哥前先不告诉她,但是现在不想瞒了。
点点头说:“妈,您先别着急,我们确实找到我哥的消息,只是现在还没见到他的人。”
“他这些年怎么样,过得还好吗?”姚老大也不由自主地着急起来。
姚静初一五一十说:“我哥当兵了,现在是个团长,他过得很好,收养他的人家对他像亲儿子一样。只不过他现在执行任务,我们还没机会见面。”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崔珍捂嘴哭泣,“只要他活着就好。”
姚老大跪倒在老爷子身前,“爸,您快醒醒,自强他还活着呢……”
“……”
姚老爷子尚有意识在,只是几日只靠水支撑,没有多少力气。
听到大孙子还活着,一直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文会英从包里拿出来一粒药,找水化开后,让姚静初喂给了老爷子。
一直没说话的姚老二问:“这是什么药?”
“救命药,千金难求。”
文会英没有解释太多,这次拿回来也不是打算给老爷子吃的。
老爷子吃完没几分钟果然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含混不清地叫着:“自……自强……”
“爷爷,我哥还活着,您一定要好好活着,等他回来。”姚静初也确信哥哥还活着,因为已经过了前世报道哥哥牺牲的日子,并未传出不好的消息。
而陆廷骁也去秦家找秦首长打听过,哥哥近几日会回北城。
就是不知道秦家会不会轻易放哥哥回来。
老爷子浑浊的眼里泛着泪光,紧攥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陆振平上前跟老爷子说话,他也能回应几句。
崔珍惦记着儿子的事,把姚静初拉出去又问了问更详细的细节。
其实也没多少细节,姚静初也没讲太细。
更没说秦家要继续留下哥哥的事。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到自然直,也许见到哥哥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他能做到团长,相信应该也不是那么狭隘的人。
母女俩嘀嘀咕咕,都没发现姚老二和陆廷骁也出来了。
姚静初又问:“妈,爷爷怎么会突然病危,我走之前不是好了很多吗?”
“别提了,还不是怪你堂妹姚玉兰!”崔珍说出来就一肚子气,“她就是来讨债的,不把你爷爷气死不罢休。”
姚老二连头都不好意思抬,重重地叹了口气。
姚静初蹙眉:“她又做了什么?”
“就没有她做不了的,前几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把你奶奶的坟刨了,拿着给你奶奶陪葬的那个碗和郑海洋跑了,你爷爷知道后就晕倒了!”
“……”
姚静初记得那个碗,那个碗也是种地时从地底下刨出来的,薄如蝉翼,样子挺好看。
奶奶一直当宝贝收藏着,后来爷爷干脆就把那只碗陪葬了。
前世姚自立当官后要给奶奶迁坟时挖出来过,后来找人鉴定了,值三十万。
她没打过这只碗的主意,重生后也就忘了这回事,没想到姚玉兰还惦记着。
想来她们这是拿着那只碗去了北城,只有北城才能卖上价。
转头对跟随他出来的陆廷骁说:“一会儿你先带爸妈回北城吧,一定要找到姚玉兰,拿回那只碗。”
“好。”
陆廷骁没见过那只碗,但感觉那只碗应该不是普通的碗,要不然姚玉兰也不会做出刨坟的事。
姚老二紧接着说:“那个,尽量别伤害玉兰,她也是一时糊涂。”
“二叔,糊涂的是你,她这可不是糊涂了,是单纯地坏。”姚静初被这个糊涂大半辈子的二叔气到,“你现在应该祈祷她别那么快卖了那个碗,不然我让她坐穿牢底!”
姚老二对“坐牢”这两个字有阴影了,抱着脑袋跑出去。
姚静初也不管他,又跟陆廷骁说:“你把排查地点集中在卖古董那条街和富人区,说不定能更快找到她!”
“行。”陆廷骁也没多问。
姚静初又给他描述了下那只碗是什么样,崔珍赶紧和几个邻居去做饭,说什么都要让他们吃了饭再走。
也不差这一会儿,
人多力量大,做饭也快。
因快放寒假了,学校里比较忙,陆振平和文会英吃完饭也没久留。
等三人走了以后,邻居大娘才问姚静初:“静初,你家买了辆小汽车啊?”
“厂里的。”姚静初回答得很随意。
可是一旁听着的乡亲们不这么认为啊!
又有问:“廷骁在厂里主要做什么?”
姚静初还算低调,想了想说:“什么都做。”
田寡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混在人群里,阴阳怪气地说:“那不就是打杂的,一个打杂的也敢开厂里的车,不定磕多少个头才能求来!”
姚静初没想到田寡妇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别人家闲话,瞥了她一眼:“那倒不至于,他现在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