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物风波
翌日。
二狗子家和铁牛家在小溪边碰到妖怪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
如果只是一个人说，这么离奇的事，估计还不太有什么人会信，可这一次，足足有四个目击证人，说的是有鼻子有眼，这就需要好好商榷商榷了。
村长家。
村长请来了村里不少德高望重的人，也包括了在村里唯一的学堂教书的老学者。
“各位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村长看人差不多到齐了，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按照牛娃子的描述，是我们都没有见过的生物，书库里也找不到对应的记载，看样子还真是个妖怪！”一老者说道，其他老者也纷纷点头，表示附议。
“要真是妖怪的话。。。”村长低语道，“那就得去青玄门请仙师了。”
“村长。”就在村长思索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抬头一看，原来是学堂教书的老学者。
“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村长问道。
老学者微微点头，然后说到：“各位，在发现这怪物之前，可有发现有人或是家畜受伤或者失踪啊？”
“这话我不同意。”同样一位戴着老花镜，看样子颇有些声望的老者打断了发言，说道：“等发现的时候恐怕就迟了！”
老学者也并不恼怒，微微点头道：“牛娃子家和二狗子家抓捕这头怪物的经历大家也都听说了吧。”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老学者环顾四周，顿了顿后又继续说到：“从现场的情况看，那怪物并非凶残嗜血之辈，如若不然，你们四个恐怕也无法活着回来了吧”。
说着朝四人看了看，四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是其一，”老学者继续说到：“其二，那怪物现在在哪里？”
众人看了看四人，按照当时四人的口述，那怪物是往村外逃去了，想到当时怪物逃跑的方向，岂不是跑进青蟒山脉深处去了吗？青蟒山脉绵延不绝，面积更是广袤无比，上哪去找那怪物呢？
“其三”，老者继续说道：“我明白村长的顾虑，只是上青玄门去请仙师，这花费。。。”
“哎。。。”村长叹了口气，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青木村，说到底只是一个小村庄，村里大多都是些猎户，靠着这附近的青莽山过活，请仙师，请一次差不多就要花费全村一年的收入，再加上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村子附近时不时的出现一些小地动，搞的很多动物都躲进了深山，捕猎变的越来越困难，日子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那你的意思是？”村长看着老学者问道。
“顺其自然”。老学者淡淡说道，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其他人了？还有什么想法吗？”
堂下一片寂静。
村长看了看众人，叹道：“唉，既然都没办法，那就这样吧。”
“散会！”
听到村长说散会，大家也都各自解散回家去了，老学者也随着人流出了村长家，往学堂方向去了，只是一路上似乎在专心思考着什么。。。
就这样，因为拿不出什么好办法，闹妖怪的事就不了了之了，好在也真如老学者所说，并不是什么凶残嗜血的妖怪，随后的一段日子里也确是没什么事发生，怪物应该是跑进青蟒山脉深处去了。这事后来就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野了。
一个晴朗的午后，艳阳高照。
今天是期末，考完试学堂早早就放学了，整个房间内就只留下了老学者一个人，趴在学案上，在批改学生留下的试卷。
在学案旁边，还放了一块罗盘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嘀。”的一声，正是老学者身旁那个奇怪的罗盘发出来的，老学者瞥了一眼罗盘，愣了会神，又继续批改试卷了，并没有过多在意。
作为村里唯一的学堂，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在一处山谷中央，离村子也有一小段距离，远离了世俗的喧闹，地方幽静，三面环水，离开学堂后穿过一座小桥，就能回到村子，学堂也正好建在了护城河上。
学堂底下就是护城河，此时河水的水面上，一团黑影正缓缓地从水面冒出，接着，一个鱼头探了出来，接着是身子，腿，最后整个从水里钻了出来，站在了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仔细一看，不是那胖头鱼怪又是谁？学堂底下刚好有片小空地，正好是个死角，除了从水里爬出来，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到这块空地，再加上学堂的位置本就偏僻，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原本以为是逃进了深山的胖头鱼怪，又游回村子里来了。
而这时，上岸的胖头鱼怪像人一般，因为腿短，省去了弯曲膝盖的动作，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哦~~呼。”
那胖头鱼怪坐在地上，用屁股在杂草上摩擦，好像是在按摩。发出了阵阵轻呼声，似乎很是满足。
没办法，谁叫自己手太短，根本摸不到后面，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
“可恶的怪物，害的我这几天拉屎都不敢拉。”胖头鱼怪心里骂骂咧咧。
原来胖头鱼逃跑后，本打算远离这些怪物的，它已经确定，这些怪物是打算杀掉它的。可走了半天，周围都是大山，也没见到哪有水源，在加上不认识路，而且离开水源太久的话，会感觉浑身难受，不得已，又往回走，溪里是不能回去了，而且那溪也太浅了，根本藏不住身形，遂沿着溪水，一路偷偷摸摸的，终于发现了原来这溪水都是流入这护城河的，遂在护城河里住了下来。
可没过多久就发现这些两脚怪物也都在这条护城河围着的区域活动，没办法，只能偷偷摸摸的在这生活了。
唯一头疼的就是食物问题了，好在这水里还能时不时找到一些鱼虾，河底的泥里也能摸些田螺什么的。。。但架不住自己食量大啊，所以总是感觉吃不饱，不过也聊胜于无，毕竟在其他地方，就更难找食物了，自己在陆地不比在水里灵活，也抓不到什么猎物，就这样，胖头鱼怪就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正当胖头鱼准备出门找食物的时候，头顶的学堂里传来了一道整齐划一的声音。
“先生好！”学生们统统站了起来，给老学者行礼。
“嗯，”老学者缓缓点了下头，“都坐下吧，从今天开始，我们从头开始学。此外，我还会教导你们关于外面世界的一些新的知识。”
“啊？”不少学生发出惊叹，“我们不是都学过了吗？也都会了呀，为什么又要从头学啊？”
面对学生发出的疑惑，老学者也不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开始上起课来。
这让底下的一众学生们一头雾水？不知道先生想干嘛？为什么要把这么基础的知识又讲一遍。
“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不少学生在心里暗暗腹诽。当然，并不敢表现出来，只不过听到的都是些滚瓜烂熟的知识点，上课时顿感百无聊赖，不少都去会周公了。
老学者像是看不到学生的反应一样，仍然自顾自的讲着课。
只是这些知识传到下面胖头鱼怪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发现上面有人说话，只是好奇的听了听，这一听不得了，它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似乎是老者要将各种知识灌输给下面那些弟子，正好有些无聊的胖头鱼也在下面好奇的听着老者的讲课，老者每次讲完课时也都会讲一些生动有趣的小故事，这让胖头鱼听的很是有趣。
所以从此以后，只要是吃完饭，闲来无事，胖头鱼都会坐到学堂底下的那片空地上，听老者讲课，学堂底下的空地也成了胖头鱼的秘密基地。
寒来暑往，冬去秋来。
转眼就过了三年，这三年来，胖头鱼除了更胖更壮一点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要说这三年最大的收获，就是几乎天天听老者讲解这个世界的知识，知道了原来他们叫做人，一般对妖怪都抱有很强的敌意，当然有好也有坏。
“当初要杀自己和当年爆了自己菊花的人应该就都属于坏人了吧”。胖头鱼自言自语道。
除了每天学习知识，胖头鱼的第二个收获就是。。。
“嘶嘶，嘶嘶”一阵攀爬藤蔓的声音，“来了~”，学堂后面本没有路，可长了不少藤蔓，顺着这些藤蔓往下，就刚好可以落到胖头鱼的空地上。
不一会儿，藤蔓里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然后整个身子都探了出来，正是当年那个痴傻的小女孩，如今看着差不多也有十三四岁了，仍然是穿着一身麻衣，身体也长高了不少，只是该发育的地方都还没发育，除了胸部有些微微隆起，头发有些发黄，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脸上任然是一副痴傻的表情，只不过是多了一丝灵动，但是看起来很自然，并不违和，仔细看看，其实长得还蛮清秀的，属于有潜力的美人胚子。
钻出藤曼，看到胖头鱼后，痴傻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笑容，只不过，这笑容依然看起来很痴傻罢了。
“来~宝~。”女孩嘴里发出了为数不多她能认识的词。
没错，第二个收获就是胖头鱼终于有了一个好朋友，虽然是人类，但这就是自己开智以来的第一个朋友。甚至自己的名字都是她给起的。
“莱宝。”
虽然后来才知道，原来来宝是女孩自己的名字，她应该是想告诉胖头鱼自己叫来宝。但是，朋友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名字，我的名字，有什么关系了。
莱宝并不介意自己也叫莱宝。
记得第一次相遇，差不多也是在三年前了，那时莱宝刚上完课，发现自己的空地上居然多了一个小不点？细看后发现是个小女孩，她是怎么发现这的？顿时大吃一惊，想要逃跑，可自己能往哪跑，转念一想，看着她小小的身材，要不干脆把她吃掉？
小女孩痴痴傻傻，似乎不知道害怕，而是傻傻的看着这只胖头鱼怪。
发现小女孩似乎并没有大喊大叫的摇人，莱宝也镇定了下，重新打量起了这个小女孩。
这一打量，也让莱宝记起来了，这小女孩好像还是自己当年的救命恩人，于是高兴的用自己几天前才学会的打招呼方式瓮声说到：“你。好。”
“来~宝~。”看着莱宝愿意和自己玩，她喃喃的从嘴里说出了几个词，夹杂着一些含糊不清，似乎想表达自己叫莱宝，可胖头鱼不明白。
于是，“来宝”，就是胖头鱼怪在这世界与人面对面听到的第一个词语。
课堂上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每个妖也都有自己的名字。于是，他就把 “莱宝” 这个词变成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玩什么呢？”莱宝问道。
似乎并不急着回复莱宝，小女孩把手伸进了自己的麻布衣兜里，不一会儿就掏出了大半块的粗粮饼。
“咕嘟。”看着手中的粗粮饼，小女孩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抓着饼的手伸到了莱宝的嘴边。莱宝看见也没客气，舌头一圈，就将那大半块粗粮饼卷入口中，吧唧吧唧吃了起来，不得不说，人类的食物还真是好吃啊。
“对了！”莱宝一边吧唧嘴，一边转身到旁边的草丛里一顿翻找，不一会儿就翻出了一块五颜六色的石头。原来，每次被人投喂的莱宝也觉得，自己每次接受女孩的礼物，也该送些礼物给她，可是，自己有啥送的呢？
于是在一次河底翻找食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块石头，虽然只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但五颜六色的也挺好看，贵在罕见。
看着莱宝递过来的石头，女孩也明白了这是送给自己的礼物，立马高兴的接过来，看了又看，好像十分喜欢，然后珍之又珍的放入了自己的麻布口袋里。
看着莱宝把粗粮饼吃完，小女孩高兴的抓起了莱宝嘴边的触须，这触须对莱宝来说，就像手一样灵活，卷着小女孩，放到了自己背上，让她骑着自己，带着她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到处飞奔溜达。
因为常常看到莱宝很饿，所以每次小女孩过来找莱宝玩耍，都会给莱宝带一些食物。而小女孩最爱玩的，就是骑着莱宝在水里或陆地上到处转，这也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就这样，一人一妖就在莱宝的秘密基地嬉戏玩闹了起来，小女孩的心性很单纯，对于同样单纯的莱宝来说，每次相遇，两人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
直至夕阳，太阳把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长，小女孩才依依不舍的和那只胖头鱼怪分开。
“我。。下次。。在和你玩。”小女孩喃喃的说道：“等我。。给你。。有好吃的。。。”小女孩一边说，手还不停的一边比划着什么。
“嗯，下次在一起玩，”莱宝自然听的懂女孩含糊不清，又有点断断续续的说话。
对来宝而言，女孩的出现，仿佛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并不是因为女孩每次来，几乎都会给它带些食物，而是每次在一起，莱宝玩的其实也挺开心的，毕竟整天在这里，除了听课也没别的事可做。
“嗯，路上小心些。”看着女孩抓住藤蔓，准备往上爬了，莱宝嘱咐道，倒不是因为寒暄。而是最近莱宝平时在沿着河道找食物的时候发现村子里来了不少外乡人，莱宝虽然潜在水底，但是视力和感知却格外敏锐，对岸上人们的一切自然也都是了如指掌。
“嗯。”女孩嗯了一声，就顺着藤蔓往上爬了。
看着女孩消失的身影，莱宝也玩累了，准备回自己的窝好好休息下了，说是窝，其实就是堆着的一些石头和杂草。上午在学堂听课，下午和女孩到处疯玩，莱宝的日子就这么朴实无华的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