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上一世的真相
萧润站在萧澈的面前,垂着头,手足无措。
萧澈眼睛直直看着萧润,许久没有说话,大帐中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最终还是萧润承受不住这仿若凝滞的气氛,小心翼翼的问:“太子哥哥找我有什么事?”
萧澈唇边的笑意浅薄,缓缓问道:“你与孟晏云,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原本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可对上萧澈的目光,萧润只觉得嗓子艰涩得很,讪讪笑道:“太子哥哥这话问的,你是我四哥,那她不就是我嫂嫂吗?”
“那现在这局面,她不会再是太子妃,孤和她之间,你站哪边?”萧澈紧接着问。
萧润怔住,没有回答。
对萧澈来说,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你选择她。”萧澈语气平静,却很笃定。
萧润无法否认。
“她想做什么?”萧澈问。
萧润沉默。
他不能确定,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不应该告诉萧澈。
萧澈并不急,也不恼,就静静等待着。
他在等一个人。
萧润不知萧澈在想什么,只越来越紧张,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细密的汗珠。
不知等了多久,大帐的帘子被掀开,苏衡带着孟盛走进来。
孟盛如鹰一般的目光看了看在场的两位皇子,心中对萧澈叫他来的目的有了些许猜测。
应该是为了孟晏云。
如今外面开始有了风言风语,说皇帝看上了孟晏云,也有说孟晏云勾引了皇帝,在皇帝决定去大相国寺和孟晏云久久没有能回到太子府之后,传言甚嚣尘上。
面对那些流言,太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孟晏云还是他的女儿,纵然其中还有古怪,可目前为止孟晏云还是那个他养大的孩子。
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孟晏云丢命。
“太子殿下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他躬身问。
萧润紧张的盯着孟盛。
这时候萧澈让孟盛来做什么?
“在十六弟实话实说之前,孤也不知该怎么说的。”萧澈看向萧润。
萧润惊的嘴都合不上,瞬间明白萧澈的目的,这是要用孟盛来压他。
的确,他能隐瞒萧澈,可他不一定能应付孟盛,那是他母妃最在意的家人,也是最了解母妃的人。
这一刻,他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与萧澈为敌。
但以后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萧润狠狠咽了口唾沫,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孟盛看看萧润,又看看萧澈,不知道萧澈话中的意思,也没有贸然发问。
“如果不想孟晏云死的话,孤想我们都有必要将自己知道的坦诚说出来。”萧澈的声音响起,沉静而冷漠。
孟盛很是惊讶:“小女这般对待太子殿下,殿下还愿管她的死活?”
对孟晏云的变化他都感觉生气,如果孟晏云还在府中,他非得提着马鞭追着孟晏云打一顿,问一问孟晏云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孤确定她有苦衷的,但苦衷是什么,孤暂且不知,所以才叫孟将军和十六弟来。”萧澈的目光又落在萧润的身上。
萧润还在纠结。
要是一五一十的告诉萧澈,他无法预料到萧澈的反应,更无法预料母妃的反应。
孟盛没有注意到萧澈和萧润之间的暗潮涌动,垂眸道:“太子殿下既这样说,那下官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下官养出的女儿绝对做不出这种事,下官曾去质问,她却说她本就不是下官的女儿。”
“她的确是下官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但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婴孩,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守口如瓶,她又如何能得知这件事?她说她做什么事都与下官无关,下官养出的女儿,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是以下官疑心是不是当初从云州回京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她被人调换,不是真正的孟晏云。”
一听这话,萧润心中一慌,连忙道:“不是的,她就是真的孟晏云。”
萧澈看向萧润眸色深沉。
很好,萧润果然是在意孟晏云的,那他就有七分的把握了。
“据孤所知,孟晏云从云州来到京城之前,你们可是面都没有见过,十六弟如何就能确定不是这样。”
萧润舔了舔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萧澈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继续逼问:“你在宫中生病的那一夜,为何非要见孟晏云,她怎么也会愿意见你?你为何知道她棋艺高深。”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什么,道:“你直到八岁都没有学过棋艺,仅这三四年的时间,你的棋艺能这般厉害?”
孟盛适时添上一句:“晏晏在云州时,并不会下棋。”
在萧澈和孟盛的话语中,萧润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瞒不住了。
看他的样子,萧澈抛出致命一击:“孤曾听孟晏云说过一事,她说她做过一个梦,梦里萧灏勾结漠北,融云关破,孟晏两家的人都死在一场大战中,孤也被萧灏栽赃,含冤而死,而孟晏云嫁去南越,最后南越国破,她也死了。”
“她是这样说的吗?”萧润语气急切。
萧澈点头。
“哈哈……”
萧润眼角落下泪来,笑声凄厉,半点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等笑停了,他看向孟盛和萧澈,眼中满是恨意:“的确,融云关破,孟家父子战死,但女眷皆在京城,孟家人怎会全部因那场大战而亡呢?”
“你什么意思?”孟盛脸色黑沉,周身被煞气笼罩。
“在那场梦中,嫁给太子殿下做侧妃的是孟大小姐,母妃被选中去和亲,老皇帝见了母妃一面之后便多年念念不忘。”
“融云关一战失利,太子被诬陷而亡之后,陈楚楚与皇帝举荐了孟夫人和当时的太子侧妃,二位皆被老皇帝折辱而亡。”
“南越国破,父王自尽,让母妃割下他的头颅去献城保命,母妃被迫回到京城,被老皇帝禁锢在宫中,我差点被折辱而死,乘风叔叔给了我痛快,自己却死无全尸。”
说完,萧润收起泪意,目光幽深似古井,毫无波澜的看向萧润和孟盛:“这便是那个梦中的全部事情,孟晏云还是孟晏云,只有我不是真的萧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