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定规矩
秦炽昨夜带人从翠柳寨出发，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二十四个小时，七对七十，本以为要周旋个三五天，没想到因缘际会，飞鹰寨也有明事理的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吴二少受伤，二河婆娘也死了，没可能再去找翠柳寨的麻烦，肯定要连夜逃跑了，秦炽也追不上了。
眼看就要进入子时，山顶还亮着火光，二十多人分两拨围着火堆休息，火堆旁堆放着各种武器和十几套皮甲。
秦炽盘腿坐在人群中间，向着面前的小书袋和孙麻子拱了拱手，“两位当家，吴老爷损失了这么多人，最近恐怕无力再来征缴，不知二位可有什么想法？”
孙麻子还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铁甲，怒目圆瞪，想要用眼神让秦炽屈服，“有甚想法！该交的粮你们一点都不能少，不然别怪俺们跟往年一样，打上你们山寨。”根儿哥在他身后捅咕他，由于铁甲的缘故，孙麻子也感觉不到。大当家少说两句吧，一会儿人家一通弩箭都把咱们送走了。
秦炽见小书袋没说话，这孙麻子的话肯定是他交代的，想试探试探自己的想法，“交粮也不是不可以，这本来就是老一辈定下的规矩。但是今天的人可都是我们翠柳寨杀的，武器装备也都是我们的。”
小书袋叹了口气，这个人还真是精明的很，一句话就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秦二当家，老一辈的规矩是老一辈的，现在咱们两个山寨都是年轻人做主，自然要重新立定规矩，不知您有什么想法？”
秦炽假模假样的沉吟起来，一只手还不停的在右腿上摩擦。
傻柱的秃脑壳映衬着火光，好似智慧的光芒，一拍大腿，身体向前倾，显得咄咄逼人，“规矩当然是谁拳头大就听谁的，你们都得听俺们二当家的安排！”
小书袋和根儿哥使劲按着孙麻子都没拉住，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傻柱就大声嚷嚷，“假和尚！你口气咋这么大呢，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凭啥听你们的，你们都得听俺弟的，那样俺就考虑考虑，免除了你们今年的地租。”
地租这事得追究到十六年前了，当时翠柳寨一伙三十多人在佟老头的带领下进山躲藏，他们那时算是外来户，佟老头跟飞鹰寨的大当家有点交情。
他本打算带人直接加入飞鹰寨的，但飞鹰寨的寨主见他们三十多人携刀带枪的，自己寨子也才四十多人，怕把握不住，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借了几块地给佟老头，让他自己立个寨子，每年上缴一半的粮食作为租子。后来佟老头自己又带人陆陆续续开垦了几块。
过了几年，光景越来越差，两个寨子又有一波青壮成长起来，粮食就显得珍贵起来，佟老头就想跟飞鹰寨商量下能不能减少点地租，结果那时候飞鹰寨的老当家已经去世了，换成了孙麻子当家。
孙麻子是个认死理的，觉得这是他爹立下的规矩，谁都不能改，翠柳寨也被逼急了，索性就不交了。
小书袋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每年都撺掇着孙麻子带人上门抢粮，你们不交，我们就抢，抢多抢少不要紧，这形式不能差了，不然这地以后不就成了你们翠柳寨的了？跟我们飞鹰寨没半毛钱关系了？
秦炽想在今天就把这事掰扯清楚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们怎么知道双方老人的具体约定呢？我怎么听佟老寨主说，交够十年，这地就归我们翠柳寨了呢？”
孙麻子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回应了，“你胡说！俺爹临死前还让俺去收租呢。”他爹都死六七年了。
小书袋灵机一动，“秦二当家，地归你们也不是不可以。”说着还坏笑的拍了拍孙麻子的大腿，示意他坐下，“我大哥今年也二十有三了”
“不可能！”大松小绫子异口同声，没等小书袋说完就赶紧打断。
秦炽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这算盘打的，劈里啪啦的，“我表姐，你们就别惦记了，大不了把地都还给你们，都不要打我表姐的主意。”
孙麻子脸上通红，哪有弟弟给哥哥说亲的，再说了，那宁翠柳一个寡妇，那么大个子，有啥好的，俺还是喜欢余水寨主的闺女，小家碧玉，前凸后翘。
秦炽看着小书袋，“这样吧，这些装备都归你们了，算是今年的租子，你们也不差粮吃，我们翠柳寨倒是要揭不开锅了，二当家，你觉得如何？”
小书袋见目的达到，还想再要点好处，“也不是不可以，说好算是今年的，那明年的，秦二当家不会赖账吧。”
秦炽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块羊皮子，“我秦炽说一不二，今天就订个契约如何？”
小书袋听到契约二字，脸上开始犯难，眼看着一抹红晕就要爬到了耳根，孙麻子看着小书袋的脸色，勃然大怒，就要拔刀，“恁你娘哦！你敢欺负俺弟！”还是小书袋和根儿哥招呼了手下死命拉住了。
大松和傻柱赶紧上前挡住了秦炽。
秦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咋滴了，俺是谁？这是哪？
小绫子把嘴凑到秦炽耳边解释，“飞鹰寨的二当家，外号小书袋，别看平时喜欢装读书人，实际上根本不识字，就怕别人在这点上嘲笑他。”
秦炽转头看着小绫子，今天的小绫子格外可爱。秦炽嘴咧了老大，都快到耳后根了，“哈哈哈！二当家，误会！误会！我看这契约也不用立了，我加一个条件，不如你们干脆把今后的租子全免了得了。”
小书袋也清楚了秦炽不是故意羞辱他的，寻思什么条件能换未来几十年的地租，“秦二当家的说来听听。”
秦炽站了起来，“列队！”
大松几人迅速起身排列队形。随着秦炽的一阵手势，对着山坡的松树一阵游走输出，小书袋明白了，眼睛里一阵火热。
重新坐回火堆旁，“孙二当家的，看明白了吧，我们今天的战绩，你们也有目共睹，如今你们有了装备，缺乏训练，今后可以派人到我们翠柳寨接受训练，另外，我不仅教战阵，还教识字。至于其他的，还想学的话，就不是粮食能换来的了。”
秦炽盯着小书袋的眼睛，尽量压抑着笑意，快到我碗里来吧。
小书袋瞅了瞅大哥孙麻子一脸火热的样子，一狠心，还是决定把山寨卖了，他很清楚，一旦接受了秦炽的条件，飞鹰寨以后还姓不姓孙就不好说了，但是他对识字实在是太渴望了啊。
“好！秦二当家的，一言为定，后天翠柳寨见，还有，我不姓孙，姓宋！”
秦炽掩饰着尴尬，好家伙，第二次把人家搞错了，“呵呵，宋小先生，一言为定！”
秦炽也不想在这休息了，现在两拨人还不算太融洽，本来好事都定下了，别再闹出什么误会，与小书袋告别后，就带着人下山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奔波，凌晨4点才回到翠柳寨，进了聚义堂，倒地就睡，现在周围有什么万箭齐发，也别想吵醒他们了，就算还有黄雀在后，那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