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兄长,我穿这嫁衣好看吗
昭昭点了点她红红的鼻子,“瞎说什么?跟着我就没这么好的日子了,也许会四处奔波。”
按照沈昭昭对沈淮之的了解,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到,她自然要东躲西藏一段时间。
“或是,你留下来,沈淮之的亲妹妹,沈姑娘,当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到时候可以伺候她。”
春桃突然起身,撞到了棋盘,棋盘上的棋子乱了,她抱住沈昭昭,“姑娘,我要跟着你,无论去哪儿!”
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
昭昭也是为她着想,不料会惹哭春桃,连连拍着她的背部,“别哭了,那就跟着我。”
想要这个计划成功实施,还要做一些准备,接下来,昭昭与春桃商量谋划了许久,直至傍晚,昭昭估摸着沈淮之要回来了,才让春桃去准备晚膳。
而她一粒一粒地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眸光忽浅忽深。
昭昭想着,她的确很舍不得汴京的繁华,她从一个孤女,到成为名门贵女,原本她还即将成为世家宗妇。
她享受着一步一步往上爬,离金钱、权势越来越近的感觉。
但此刻,她深陷死局,嫁给顾砚有风险,留在沈淮之身边,她又不甘心。
昭昭不得不金蝉脱壳。
沈淮之回来时,正看她将最后一颗白子收起来,棋盘清空。
“同谁下棋了?”
“春桃。”昭昭抬眼一笑,明眸皓齿。
她坐在菱花窗前,窗外的光阴柔柔地洒在她的侧脸上,整个人都像是在发着光。
她青丝垂在身后,一身翠色衣裙,将她衬得肤若凝脂,纤薄的背挺得很直,坐在那里,也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昭昭看向沈淮之时,后者心中一动,两人认识如此之久,他依旧会因为昭昭的容貌姝色而心跳不已。
沈淮之坐到了沈昭昭的对面,“春桃还会下棋?”
又说,“昭昭,你我很久没有下棋了,今日陪我对弈一局?”
昭昭眸光微动,她本是想拒绝,“你棋艺了得,我哪里下得过你?”
沈淮之却率先落子,“让我瞧瞧,你的才名在外,是不是旁人虚言。”
沈昭昭无奈,只能应对,执棋落子,轻笑道,“半真半假吧。”
因着她知晓必然是沈淮之赢,她又不是对少,下得就敷衍潦草了些,沈淮之一眼便看出,于是道,“昭昭若是输了,今日替我沐浴。”
沈昭昭拿着棋子的手一抖,棋子从她指间滑落,她都不看棋子怎么落的,就不悦道,“哪有你这般的,下到一半才说赌注?”
沈淮之又不理她了。
昭昭边伸手想要毁掉棋局,被沈淮之的手捉住,“耍赖现在就去。”
她只能泻下气来,认真投入到这一局对弈中。
不出沈淮之所料,昭昭本就聪明,她若是愿意用心经营的事情,便没有做不好的。
眼前棋局被她渐渐盘活,虽说最后她还是要输的,但此刻倒是与他下得有来有回,攻防具备。
一个时辰后,这局棋以沈淮之险胜结束。
沈淮之有留手,但对昭昭的棋艺依旧有些意外,春桃等人已经备好了晚膳,用过膳后,昭昭心中忐忑,她又没做过这种事情。
白殊来将密函交予沈淮之,沈淮之与他说了两句,等到白殊离开后,他就没看到昭昭的身影了。
四处寻过,都没有。
不禁失笑,昭昭还跟个孩子一般,为了躲避惩罚,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他一路找过去,“昭昭?昭昭?”
直到来到汤池,汤池的水是地热水,无论何时来都是热的。
里面雾气腾腾,只隐隐有一个白皙纤瘦的背影。
昭昭听到沈淮之叫她,“淮之,你别过来,我还没洗好。”
沈淮之喉结一动,他嘴里应着好,可步子却一步一步走到沈昭昭的身后。
得到沈淮之的回答,昭昭压下慌乱,继续沐浴,忽然她见水中隐隐有一块阴影。
她猛地回头,果然见到沈淮之就站在她的身后,深深看着她。
昭昭的手抱在身前,“沈淮之,你这人怎么——”
如此下流。
说话不算话。
不讲信用!
沈淮之声音低沉,他蹲下身,将昭昭拉了过来,用帕子替她认真擦着露出水面的皮肤,她的脖颈,甚至用皂角替她洗她的长发。
动作轻柔。
“昭昭觉得我手艺如何?”
还替她按着肩膀。
沈昭昭的愠意消失不见,清了清嗓子,“不是说输了要替你沐浴,你怎么反过来了?”
沈淮之勾唇道,“我与昭昭,不分你我。”
昭昭还当他是好心,直到在汤池折腾到子时,昭昭才弄明白此人的用意。
只是为时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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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昭昭睡不得懒觉,沈淮之起身时,就连她一起叫醒。
“今日宫里会来人,昭昭,你先应付着。”
春桃替她收拾打扮好后,正巧宫里的人上门,带着她大婚要用的一应东西。
皇帝让皇后来操办此事,来的则是皇后宫里的崔嬷嬷。
昭昭依旧回了韶光阁。
“恭喜沈姑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即将成为世子夫人了。”年初替镇国公府办宴时,她便喜欢沈昭昭。
还一度觉得荣安侯府不知好歹。
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圆满。
“劳烦崔嬷嬷了。”
宫里带来的小丫鬟们开始替昭昭穿嫁衣,她这是第一次试穿,要根据昭昭的穿着效果,再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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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下朝回府后,听说昭昭去了韶光阁,他跟着就过去了。
刚入院子,就见春桃站在门里与里面的人说着什么,他走了进去,丫鬟们跪了一片,给他行礼。
沈淮之步入屋内,恰好见到昭昭转身看来。
她一身凤冠霞帔,发髻不如平时灵动轻盈,今日的她华贵至极,额间所缀,是一颗硕大东珠,霞帔上绣的是对凤对雁,寓意着成双成对。
今日的昭昭,是沈淮之从未见过的,大气的端庄的,明艳动人的。
他从未想过昭昭穿上嫁衣的样子。
心神才动,就想起,这并不是为他穿的嫁衣。
昭昭也被镜子中的自己震惊到,原来凤冠霞帔穿上,是这般的感觉。
她见沈淮之来了,粲然笑问,“兄长,我穿这嫁衣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