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封信
他站起身来,随意的拿了一个面包啃了起来,他不能再瘦了,他想着,要不再次见面时,会很丑。
纪望川在院子里找到了一封信,在已经凋谢的腊梅树下,他想翻翻土,却意外的发现他沉风的心事,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苏琞把信埋在这,是想着他会找到,还是不希望他找到,这一切都不为而知。
这棵腊梅,浇过水,信已经变得皱皱巴巴,表皮完全褪去了颜色,他手有些颤抖,忽然不太敢打开。
他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捂了很久,最终在某一天晚上,他抱着肥肥,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在放着抗日剧,自从身边有些走了之后,他习惯延续他们的爱好,因为苏琞说过,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他小心翼翼的把信展开。
里面星星点点的污渍,笔迹被水沾湿过,墨水已经化开,上面也不完全是水滴,还有苏琞的泪水。
开头第一句话,他只看了一眼,眼睛便有些通红,怀里的猫像是察觉到了主人不太开心,舔了舔的他手。
他写着:
哥,晚上好!我不知道你此刻在做些什么,可我一定是在想着你。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现这封信,但我猜,只会是晚上才敢打开看。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死了。又或许还活着,一切都是未知的,有些事情一拖再拖,最终还是决定要去做,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同性没办法结婚,但也没关系,我爱你,这就够了。
哥,我想你了。
提到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我就有些想哭,其实我在外人面前是不哭的,只敢在你面前哭。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你就躺在另外一个房间,我和你就一墙之隔,可我还是特别特别想你。
这些天我有些痛苦,姥爷死了,转眼间那个英雄一样的父亲,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卧底,那个匿名短信我又收到了,我每天活着有些痛苦,有时候真想,不如死了算了,你看到这肯定会觉得我傻,可我好累,睡不着,吃不好,脑子里浑浑噩噩,唯一能让我坚持下来的,也就剩下你了。
好在,你还陪着我。
所以我又坚持了很长时间。
我走了,一句话也没给你留,我是自私的对不对,从头到尾我都在自私。
你别害怕。
我会继续坚持下去的。
等我回来跟你说。
最后,我爱你。
纪望川看到最后一行,视线突然变的有些模糊,他轻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绷了这么久的情绪,突然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他是有委屈,委屈某人不告而别,他把肥肥放了下去,信被他放在身体的一侧,捂着脸,没到几分钟,手心便已开始湿润。
夜里,纪望川再一次出了门,直奔love酒吧,男人早已在门口等着他,看见他来眼睛不由自主亮了一下,他神秘兮兮的俯身靠近,“上次给你的东西,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玩意猛多了?”
男人说起这个,一脸的胜券在握。
今晚是纪望川主动约的,他恳求男人再给他要一些“东西”。
男人二话不说约他来了这个地方。
两个人进了酒吧,越过舞池,上了二楼的包厢处,门两边有两个大汉守着的门口,老马直接推开了门,包厢里,有男有女,也有挨的很近的两个男人。
看见他们进来,目光停留在纪望川身上片刻。
有人不怀好意的问了一句,“这位是男人还是女人呢?老马。”
“男人!”老马呵呵笑了两声。
带着他坐了过去。
有个男人左右两边都没人,年龄在四五十左右,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西装,纪望川猜,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位“朋友”。
他想的也不错,老马对男人的态度跟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给男人倒了杯酒,嘴里介绍着,“你叫他李叔就行。”
纪望川跟男人目光碰撞了一下,他喊了一声。
男人笑着盯着他的脸看,“这身高气质,老马你吃的有点好了。”话是这么说,可纪望川透过那厚重的眼镜片看穿了男人眼里的不屑。
老马听到这话,也虚伪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今晚约我来,有什么事情吗?”男人问。
“东西不太够,所以想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好货,钱不是问题。”老马毫不避讳的提起这个问题,周边音乐声没停,其余几人的淫乱也没有结束。
他听见男人有些惋惜的声音,“最近不太好做,但过几天,有一批新的,到时候给你留一点吧,但这个事情先别张扬出去,盯着这批货的人可不是只有警察,还有同行。”
“你这个朋友什么来历,跟我们是同一种人吗?”
“那肯定的,我亲眼看见他发作的样子。”
两个人就当着纪望川的面说起这个。
好像他只要不是那种人,当场就能给他杀了。
“正好,我这有新货的样品,两位可以试试,看看怎么样?听说这东西吸起来,人可以达到另一种精神高潮。”这个叫李叔的人看着老马说的,可实际上是说给纪望川听的。
他这演技能在老马身上演,但在这个人身上,他有些没把握。
可男人摆明了就是试探他。
“还是别了吧,万一他承受不住这种,把人玩死了,他都是小打小闹,这种东西他都没接触过。”老马说着一直注视着纪望川,他并不是为了他说话,听说这东西有把人弄成精神病的也有,这么好看一个人,他还没享受,万一变成疯子,他还真的觉得有点可惜了。
“放心吧,制作的时候都有人尝试过,死不了人,最多让他飘飘欲仙,让他忘记痛苦的东西,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可怕,还是说,你这位朋友不是真的朋友?”男人坚持不懈的说着这东西的好处。
一边看着纪望川的脸色。
他全程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穿着一身红色长裙,安静的看着两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