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天方夜谭
“我们现在怎么办？案发现场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难道事实真如他们所说，是我们自己在阴谋论？”何颜颜此时已开始对自己的判断能力产生了怀疑。
也不怪她这么说，而是这个事情，如果说有凶手，那凶手是谁呢？
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
“这样，我跟纪顾问再去问一下那个女生，你俩去问男生。”苏琞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不合理之处肯定有漏掉的地方。
病房里，今天谢卓然的脸色有了些许颜色，她父母出去给她买午餐了，此时就她一个人，她站在窗户边，望着底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听见敲门声她转过身来，看见是他们，语气有些疲惫的说：“早上来过了。”她似乎在提醒着他们，该说的都说了。
“不好意思，再打扰您一下。”苏琞抱歉的说。
女孩没再说什么，她坐在床边，等着他们的询问。
“你平常喜欢看书吗？”苏琞问。
女孩听到这点了点头，“还可以，有时间会看一些。”
“你们学校平时会有学生早恋吗？”纪望川突然插话，看着她有点懵的样子，他解释了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这个年龄段我以前也经历过，年纪小春心萌动很正常，我们就是闲聊两句。”
女孩沉默了会，才开口，“应该有吧。”
“那你平常学习压力大吗？五中升学率还挺高，是不是挺辛苦的？”纪望川继续问，他打算以循序渐进的方式询问。
“还行，我学习成绩不好，每次考试都是倒数。”谢卓然说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把头又往下低了一些，只能看看她额头上的碎发。
“那家里面人应该挺着急的吧。”苏琞问。
“是，但我这成绩也就这样了，高三了，一直提升不上去，也怪我自己。”说到成绩她的情绪显然很低迷。
“然然，我可以这么喊你吗？我有个小侄女名字跟你差不多，平常家里人都这么喊的。”纪望川看着女孩笑了一下。
“可以。”谢卓然抬头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眼睛里，男人说话也很温柔，不太像别的警察，只会气势汹汹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是怀疑她。
“我学心理学的，看你手腕上的伤口，是自己割的吗？”
说到这谢卓然又怔愣了起来，她急忙把衣服袖子拉严实，这算是她内心的秘密，因为这个伤疤，很热的天她都坚持着穿外套。
“没关系，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纪望川感觉女生快要忍不住说出口，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摇了摇头说：“这算是个秘密，还是不说了。”
“可是然然，能往自己身上割这么大口子的人，肯定是感受到了恶意，对吧？”
“当时应该挺疼的吧。”
最后这句话说完，女孩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她断断续续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可如果不这么做，会让我感觉到自己死了，那种濒死感每天都会出现，只有疼痛，能让我感觉还活着，爸爸妈妈也觉得我是矫情，不理解我，他们让我做一个好好学习夸巧的女孩，越是这样，我越会忤逆他们，我偷偷喝酒抽烟，从来没有人发现过，同学老师眼里我是好学生，私底下我是个坏孩子。”
“我知道做这些只能伤害自己，可不这样，我找不到其他方式。”
“然然，挺累的对吧。”
苏琞叹了口气，没问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也没问其他的，这种感觉他体会过，要是有人跟他说一句，是不是很累，是不是坚持太久了，辛苦了这些话他可能就会泪流满面。
因为真的很辛苦。
女孩哭的更大声了，外面的护士听见声音连忙冲了进来，一脸气愤的看着他们两个，叮嘱道：“她现在身体很弱，情绪尽量不要有波动。”
苏琞连忙保证，护士才离开。
“我不太喜欢学校。”女孩任由眼泪糊了脸。
听见这话他们联想到了校园暴力。
“是学习压力导致不想上学吗？”
女孩摇了摇头，“学校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双手，它扼住我的喉咙，我经常感到窒息。”
“是…有人欺负你对吗？”苏琞眉头紧皱了着，他想到这个可能性。
“嗯。”女孩缓缓吐出了这个字，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泪不停的流。
苏琞从旁边桌上抽了几张纸递了过去。
“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背地里其实就是喜欢恶作剧的人，他们说我声音细，说我性格太温柔，说我故意的就是为了在男生那里博好感，说我整天拿着一堆看不懂的书在装逼，说我魅男。”
“我在他们眼里一无是处。”
“我读过的书，看过的每一个字，都解答不了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所以我陷入痛苦中，我怀疑我自己，我真的觉得自己是错的，从此以后我改了说话的方式，改看小说漫画，改着跟他们说些粗鲁的话，可就算这样，在人群里，我时常是被孤立的那个人。”
“我太想跟他们做朋友了，我惧怕孤独。”
谢卓然好像压抑了很久，这也是她第一次说起这些事来，她的哭声带着压抑，说一句话就哽咽，咳嗽声不断，但她还是要说。
“不是你的问题。”纪望川安慰着她。
这会她的父母回来了，看见这场面，连忙跳起来，“你们一天要来几次，她状态不好，你看给孩子哭成什么样子？”
“赶紧出去，都先出去。”谢卓然的父亲把他们推了出去。
这会陈清明他们也询问完了，四个人站在病房门口面面相觑。
“我们这边没什么收获。”何颜颜有些垂头丧气。
这两天几个人的根据地变成了医院的楼梯间。
“你们怎么看？”苏琞语气沉重的问，刚刚他们已经交换了彼此接收到的信息。
“如果说在学校她受到同学的霸凌，那她对卢小娟这几个人是什么情感呢？这几个人会不会是施暴者。”何颜颜推测。
几人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是有可能的，但也不能说是因为这个就杀人。
“那汪明远在其中是什么角色呢？”纪望川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