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清理者
古代，一个家庭之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他们往往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男耕女织。
捕猎者与清理者。
十月中旬，在他们这个城市来说还算是夏天，穿过茂密的丛林一大半，已经费了边海不少力气，他一向不怎么运动，此时更是气喘不上来，前胸后背的汗水让他身上的衣服紧贴着他的皮肤。
他停下脚步，望着前面的男人。
男人有所察觉突然回头，那能看穿一切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最后停了在了他手上拿的东西，那是一个沉重的箱子，里面是一些“有用”的小东西。
边海拿了一路，依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他轻声喊了一句，“爸。”
男人皱眉看他，眉眼间都是阴沉，与往日村里老人给他评价的“老实人”完全不一样。
边海知道，有病的不是他母亲，而是父亲。
男人伸手指着前方，冷漠的说：“穿过这片树林，就能到，我们在这住一晚上，明天会有人来接我们去境外。”
边海点了点头，提箱子的手握的很紧，看见男人转头回去，他换了只手，把手上的汗一股脑全擦在衣服上。
分局，正在开会，大屏幕上方是放大了的聊天记录，共同点是这些女性在边海口中都有同样的名字“宝贝”。
苏琞转着手上的笔，目光一沉，“大家也看见了，边海利用网红这个身份，大范围的寻找女性目标。”
“而已经上钩的女性，她们最后的结局不用说大家都明白。”苏琞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他们都明白，这是一场毫无人性的性交易。
“我们要把跟他聊过天的女性全都找到，寻找知情人，所以辛苦大家逐一排查。”
“我们时间不多，都抓紧时间！”苏琞强调了一遍。
“其他人回去，赵闫成留下来跟我汇报一下。”苏琞摆了摆手。
“我们的人在柳白烟死的那个工地上蹲了两天，有一个老头今天早上回来过，一看见我们的人撒腿就跑，抓回来之后问什么都说不清楚不知道。”赵闫成说：“审了几轮了，现在人还在审讯室里待着，要不你亲自审审。”
“你给纪顾问去审，他擅长玩心理战。”苏琞说完就走。
而擅长玩心理战的纪顾问，一手捧着粉色保温杯，喝了一口，有点烫，他吹了两口才继续喝。
放下之后，他仰起一个笑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每个动作都很优雅，刚要点上，他好像才留意到面前的人一样，“你介意吗？”
老头一身破旧黑色棉衣，入夏了也没脱下，也可能是找不到其他的衣服，他头发长的盖过眼睛，听见问话，摇了摇头。
纪望川点上，一边抽一边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却不说话。
老头有些迟疑，烟丝飘进他的鼻腔内，他心里渴望着自己也能抽上，看着这人和其他人好像不太一样，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能给我一根吗？
他的嗓音格外沙哑，纪望川瞥了他一眼，走过去拿出一根烟递到他嘴边，又点上了火。
“我抽过比这个好的烟，在那个工地上。”老头说：“这个味道也不错。”
“他除了给你烟，是不是还给了你一些钱，让你别把这个事情说出去。”纪望川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
“给了，所以你们问我，我才说不知道不清楚，我本来就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但还有点东西没拿，就又跑回去了，没想到就被抓来了。”老头说到皱了皱眉，回想起那个画面，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这钱收了也不敢花，一直缝在他棉衣里。
死人钱，不吉利，以前村里面人都这么说。
“能说一下那天晚上的具体情况吗？”纪望川看着他抽完了，走上前收走了烟蒂。
老头一愣，笑着说：“我有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我生养他，我老了，他却赶我走，说实话，你这举动，比他对我好！”
看着老头乐呵呵的模样，和说话的方式，纪望川也能知道，他以前过的生活一定比现在好。
“我睡的不沉，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别的流浪汉要来地盘，连忙出去看，就看见了一个男人追着一个女的，女的喊救命了，周边除了那个破工地就是一个公园，公园晚上肯定没人，我也不敢吱声，我躲了起来。”
老头说到这眼神里有后悔，他朝纪望川客气的再要了一根烟。
“等没动静了我下去一看，那女的已经死了，我当时是想报警的，刚想走背后走出来了一个男人，五十多左右，个子不高，他朝我掏出了一把刀，还有一把钱，问我选哪个？我没犹豫要了钱，他临走时还扔给我一包烟，他说是中华。”
纪望川听着他说完，把照片递了过去让他辨认，“是这个人吗？”
老头把额头前的头发撩了一下，凑近看着照片，“是他！”
“那他除了这个，还有说别的吗？”纪望川问。
“还有……对了，还有他走的时候掉了一个东西，我给捡起来了。”老头从棉衣口袋掏出一张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都是人名。
生物科技x、国际城z、二中m。
每个除了前面的关键词，后面全是字母，字母后面跟着不同的阿拉伯数字。
纪望川立马跑了出去，“苏琞呢？”
“办公室，怎么了纪顾问？”何颜颜疑惑的问。
他来不及回答，连忙走去苏琞办公室，何颜颜也跟了上去。
“有发现吗？”听见推门声，苏琞从面前小山堆似的资料中露出一张脸。
“你看看这个。”纪望川把纸条往他桌子上发，“那个老头给我的，他目睹了边岩杀柳白烟的经过，还捡到了这个东西。”
“边岩杀的？”苏琞还记得村里面人提过边岩，都是夸赞，说这人老婆疯了，自己一个人照顾孩子，早出晚归的很辛苦。
纪望川点了点头，“前面的字应该是公司，后面的字母没猜错是名字，阿拉伯数字代表着，次数……”
何颜颜一惊，“我马上排查，总会有心理素质差的。”说完她拿着纸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