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真把自己当作我爹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需要回头路,当得知他并非江汉风所生时,他便已经死了。
若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外公拦着,此刻的他已经静静的躺在柳州湾里了。
现在的他只想帮弟弟扫清一切障碍,然后随着外公离开柳州城,再也不回来。
徐延秀看着自己的儿子,心如刀绞,与她来说,江云海是她唯一活着的希望。
可是现在唯一的儿子也步了父亲的后尘,修炼了那不男不女的邪功。
“徐成州,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连自己的外孙也不肯放过吗?”
徐延秀终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仰天怒吼,咒骂自己那无良父亲。
江云海面色平静,看着陷入癫狂的母亲,有些陌生,陌生到让他害怕。
“不怪外公,是我逼他教我修炼的。”
江汉风许久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江云海,手指颤抖。
“云海,你这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呢?”
江云海咬着嘴唇,扑通跪倒在地。
“爹,是我和娘对不起你,不该瞒着你我天生隐疾之事。”
“即使我不自宫,不修炼葵花宝典,一样是个废物。”
这么多年了,这个秘密他一直没有勇气与父亲说,现在说出来,总算是如释重负。
他不是江汉风的亲生儿子,但在他心里,江汉风是他唯一的爹。
正当他还想继续往下说之时,绝望的徐延秀缓缓举起手中匕首。
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她知道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亲爹为了修炼邪功抛弃了她。
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丈夫抛弃了她。
就连最爱的儿子也不理解她一片苦心。
这样失败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孝子,淫荡妇,恶毒母
作为女儿不孝,作为妻子不忠,作为母亲不慈。
她的一生何其失败。
她明明在努力的改变着一切,为何却偏偏事与愿违呢?
以前她想知道答案。
现在不重要了,死了便一了百了,不用挣扎着活在痛苦中了。
站在身边的江汉风反应过来,一把搂住宛若雪花飘落的徐延秀。
“秀,说好的一起呢?”
徐延秀缓缓伸出沾着血迹的手,摸着江汉风的脸,呢喃道:
“江郎,对不起,是我太过偏激了,应该好好与你解释的。”
“此生同床异梦,只望来生相拥而眠。”
“江郎,我爱”
话没有说完,徐延秀的手便从江汉风脸上滑落。
江汉风一把握住徐延秀的手,放回自己的脸上,感受着那渐渐消失的温度。
他心里从未真正放下过自己的妻子,哪怕心中万分怨恨,依旧爱着她。
只是现实让他不敢在面对这份爱意。
“秀,此生是我愧对于你。”
“不要怕,为夫会一直陪着你的,哪怕是黄泉路漫漫。”
江汉风毫不犹豫的拔出插在徐延秀腹部的匕首,扎进了自己胸膛。
“秀,等等我,马上就到。”
反应过来的江云海一声嘶吼,却已经无能为力。
“爹,娘。”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像狗一样爬到爹娘身边,泪流满面,鼻涕口水混作一团。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结果。
他想不到外人看来风风光光的江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雨中夹杂着拇指大小的冰雹,砸在江云海的身上,他浑然不知。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将爹娘的尸体搬回屋内,轻轻合上房门,走入瓢泼大雨之中。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月夜,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江家大长老江天阔停止打坐修炼。
走到窗前,微微叹了一口气,原本打算今夜去延秀房中过夜,看来只能泡汤了。
铛铛铛。
江家紧急钟声突然响起,刚想关上窗的江天阔一愣,不知这深夜了,还有何急事。
他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开,走出门,想了想,又折返回来,取出拐杖,方才慢慢走入烟雨之中。
江家议事堂,江云海背对着陆陆续续赶到的长老供奉,手拿三柱香,恭恭敬敬的给列祖列宗上香。
许多长老供奉心生疑惑,按照道理江家紧急钟只能由家主来敲响。
同样,给列祖列宗上香也是家主才有资格的做的事。
“江云海,你想干嘛?”
江家二长老直接出声质疑,他是江汉风派系的,一直看不惯夫人徐延秀的僭越。
江云海没有搭理,依旧自顾自三叩九拜,给列祖列宗的上香。
大长老出现在了门外,尚未进门就察觉到了议事堂的内的气氛诡异。
按照平时,即使家主不在,夫人徐延秀一定会在。
可是现在两人都不在,主持的大局的是江云海。
“云海怎就做不得此事。”
作为徐延秀的床奴,他自是坚定站在江云海身后。
江家二长老江天成一脸怒意。
“祖宗之礼,不可逾越,你们这是想破坏祖宗规矩。”
“一个家族倘若规矩都没有,又如何成方圆呢?”
江天阔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入的议事厅内,老气横秋道:
“规矩都是人定的。”
没有家主坐镇,大长老和二长老瞬间剑拔弩张,一股的肃杀的气氛萦绕在议事厅内。
上完香的江云海转过身,看着议事厅内的众人,缓缓开口道:
“人都到齐了吗?”
话音刚落,他便堂而皇之的坐到了主位上,那是家主才有资格坐上去的。
江云海就这般坐了下去,不止二长老派系,就连大长老派系之人,都万分错愕。
“江云海,你想谋反吗?”
二长老第一个拍桌子起身,指着江云海的鼻子便痛骂。
他本身并不讨厌江云海,也认为将来江家的掌舵人极大可能是江云海。
他只是忠于家主一派,无论谁坐上家主,他都会忠于。
当然,前提是按照规矩来,依照祖宗礼制坐上去。
作为执法长老,僭越之事,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现在江云海的所作,极为不符祖宗规矩。
就连一旁的江天阔也忍不住起身,他知道江云海这般做,极其不符祖宗规矩,这是要与整个江家为敌。
“云海,你这是做什么?”
江云海一个冰冷的眼神看向他,冷冷道:
“云海是你叫的吗?”
“你真把自己当作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