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周日的午餐
睡前心情好，文棠醒来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一样起得很早，五点五十分就来到了食堂门口。食堂黑漆漆的，大门紧闭，显然，是她来得太早了，连负责开门的周阿姨都还没有来。
又等了两分钟，周阿姨匆匆来到，看见站在门口的文棠，心里很是惊讶。
“哎呀，文棠，怎么来这么早，昨天就来得够早的了，没想到今天更是。晚上回到宿舍怎么说也十点半了，洗洗漱再玩一会儿手机，十一点能睡着都是早的了。起这么早你不困的吗，还是你不刷朋友圈，也不看小视频？”
“我不玩朋友圈的，自己不发，也觉得别人发的没有多大的意思。要说小视频，一刷很长就过去了，我怕休息不够，就没敢打开。”学校连老年机都不让带，刚刚毕业还没来得及对手机上瘾的文棠生活方式还是很健康的，至少是在不玩手机这一点上。
“那你这生活习惯挺好啊。”周阿姨一边推开玻璃门，一边道，“你等多久啦，要是你来到这里发现门还没有开，那你就打电话催我嘛！”
“是我自己来早了，哪能怪别人，再说你每天开门都开得很早，就算我偶尔来得早了也不用等多久。你看，我就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你这不就来了吗？”
两人一起走进食堂，正要各自去开灯，周阿姨道，“我看你每天都来得很早，像今天，我还没来你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要不这样，一食堂一共四道玻璃门，北面两道南面两道，除了我们刚刚进来的南面靠外侧的这一道门，其他三道都是用u型锁从里面锁上的，等全部准备好要开始营业了才打开。我把这道门的钥匙给你一把，你来得早了，就直接把门打开进去，要准备什么就都可以开始了，省得在外面等。”
文棠有些心动，要是自己有钥匙，那想来多早就来多早，也不会影响别人。自己来早一点，把准备工作完成一些，那也是给大家减轻工作量，也没人会有意见，只是装着食堂的钥匙总叫人心里担心，食堂里可放着那么多东西呢，万一把钥匙弄丢了，那该多吓人啊。
“算了吧，万一被我弄丢了，那该多吓人，食堂里那么多东西呢。”
“哎呀没事，要是怕丢，你可以像我一样把钥匙拴在工作服口袋旁边的小环上，然后再把它塞在口袋里，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轻易不会丢的。”周阿姨揪起拴在自己衣服上的钥匙绳，向文棠示意，“而且就算不小心掉了也没事，你天天在这个校园里活动，它能丢到哪里？你那把丢了，我这里还有一把可以打开。也不用太担心食堂里东西的安全，学校虽然没有大门，但是学生都要刷卡才能进，没卡就要让门卫开门。大门的地方有门卫守着，每天晚上保安都要开着巡逻车在学校里巡逻好几次，就算有人把这个钥匙捡走了，他也拿不走里面的东西。再说了，锁门的是u型锁，发现有钥匙丢了马上就能换锁，很安全的。”
“就是这话不能让经理听到。”周阿姨哈哈一笑。
话虽如此，如果不是这几天看来文棠还算靠谱，周阿姨是如何都不会开口说这个话的。
“或者你要厨房后门的钥匙，那我一会儿找一找给你一把？”见文棠还有些犹豫，周阿姨开口道。
“那麻烦你啦！”文棠雀跃道，“随便哪道门，你给我一把吧，我早上起来就到食堂来，要是我来得早就把门给打开。”
“那行，我把玻璃门的钥匙给你一把吧，厨房后门的钥匙还要再去找，但是玻璃门的钥匙我这里还有一把多的。”说着，周阿姨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从钥匙圈上取了一把钥匙递给文棠。
“谢谢你啦！”
“没事儿……”
……
手里捏着钥匙，文棠简直要高兴地跳起来，雀跃地跳进厨房，害怕钥匙丢了，从角落里找出一团耐磨的绳子，够粗也够耐磨，正是文棠想要的！把钥匙照周阿姨的方法拴在衣服上，再放在口袋里装好，拍拍口袋，文棠要开始准备早餐了。
先放一份面粉和水到揉面机里，再加点酵母，按下按钮让机器开始工作，再来调肉馅儿。把昨晚绞好的猪肉从冰箱里抬出来，肉末够多，一份做包子馅儿，一份给包师傅做肉饼。把包师傅做肉饼的份量留出来，把姜、蒜剁细，小葱切成葱花，想起之前看到桌子底下有马蹄，从桌子底下拿出放了几天的马蹄，去皮洗净，切成小丁。把准备好的葱、姜、蒜、马蹄丁都放进肉里，再加料酒、盐、花椒油调味，不断搅拌直到肉馅有韧性，小笼包和蒸饺的肉馅儿就做好了。
葱花还有得剩，正好文棠还想吃点儿花卷，把揉面机里的面团取出来放在案板上，让揉面机继续和面揉着，就去做花卷了。
为了省点儿事，没有二次醒发的过程，文棠直接把面团用擀面杖擀成方形的大薄片，涂抹一层油防粘，吧花椒粉和盐均匀地洒在面片上，剩下的葱花也是同样的操作。把面片均匀地裹起来，变成一条长长的面卷。用菜刀把面卷切成宽度均匀的小剂子，再把小剂子扭成漂亮的形状，就是一颗美味的花卷了。重复这个操作，把所有剂子都做成花卷的形状，文棠往大盘子里刷一层油，再把所有花卷胚放进大盘子里，放到蒸箱中先发酵，等所有面食做好再一起蒸。
等文棠做好花卷，和面的工作早已经被周阿姨接过了，揉面机正工作着，时间还不到。不用照看，周阿姨正在择大白菜，大颗大颗的很是方便。虽然早餐用的蔬菜不多，但至少要有一个清炒时蔬，还要一个番茄炒蛋加在面里。
文棠起锅烧水，准备煮粉和面，在等水沸腾的时间里，抽空洗了些西红柿。西红柿洗好，白菜也已经切好，锅里的水还没有开，因为需要的热水是在很多。文棠一边把西红柿切成想要的大小，一边想着心事，文棠已经想过，对于自己工作的选择，应该遵循以下原则：
“首先，如果好评宝箱的获取和长期职业的发展，以及技能的进步发生冲突，即使放弃宝箱，也要选择更有利于职业发展的方向。”
“就比如说，如果我每天做菜只能得到1个宝箱，如果把同样的时间用在做包子上，我可以得到3个宝箱，那么，即使是看起来亏了，我也不能把自己局限于后者这样短期收益更高但技术含量更低，长期如此会让我的厨艺发展停滞的选择。”
“但目前这个冲突并不存在，我可以在厨房无事可干的情况下去做其他工作。”
“而且我做的菜也没有难吃到这个程度，我还是有点儿水平的~”文棠一笑，有些洋洋得意。
“其次，有些工作能往后放就往后放一放，还是以包包子为例，就比如说准备包子馅儿和动手包一份包子。”
“对于这一份食物来说，准备包子馅儿，和动手包包子两个部分的工作，后者的贡献率很难与前者相当，而且，调一盆馅儿对所有用它包出来的包子都有相当的贡献率，把工作换成包包子，要得到相当的效果，就需要数倍于此的时间。”
“一个1：n或者1:1的选择应该是很容易做的。”
“还有就是对所做菜品的选择，做一份工作能得到好几份成品，都是1：n，但对菜品的选择顺序应该是从易到难，但又不能总做对目前的自己来说没有难度的菜品，免得把自己困在舒适圈里。”
“而且要尽量选择相同的菜品，这样才能得到最好的练习效果。就和学习的时候老师会把同个题型拿出来让学生反复练习是一个道理。”
正想七想八的，就听到水沸腾的声音，文棠把做成粉条的河粉下进锅里，搅了搅，又继续去切剩下的番茄……
早餐的种类虽然多，但都是制作简单的类型，大家各自忙碌，很快就能开始营业。早餐的面食已经蒸好，打开蒸箱，朴实的麦香和着浓浓的水汽扑面而来，包子馒头小花卷，一样一样地被放到该有的位置上，还不到营业时间，早起饥饿的食堂员工们各自寻找食物垫一垫肚子。刚出锅的面食烫得让人不敢伸手拿，文棠用筷子取了一个花卷，没有两次醒发，做出的成品稍稍扁了一些，但依然是那么喜人，洁白蓬松，层与层之间有碧绿的葱花和小点的花椒粉作为点缀，呼吸间都是带着葱香和花椒麻味的花卷香味。吹了两口，把香喷喷的花卷塞进嘴里狠狠咬一口，烫嘴，但是叫人觉得莫名地幸福，忙忙碌碌一个多小时，身体的疲惫能被精力药剂消除，但心灵的抚慰还是美食更为靠谱。
……
早餐时间过半，食堂的餐桌边只有零星的师生还在用餐，食堂阿姨和大叔们也都用过早餐，愿意起床的学生大多已经吃过早餐，接下来用餐的学生会来得更为零散。不用赶时间，大家都能把脚步放慢，慢慢做着手里的工作，气氛一下子悠闲了起来。食堂的电视屏幕上，新闻已经播放完毕，不知是谁，改而放起了歌来。温度正好，轻柔的音乐声舒缓地在食堂里环绕，玻璃门外阳光正好，窗外绿树成荫，还能看到人行道旁，高高的枝头，火红的凤凰花热烈地燃烧着，好像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自由而愉悦的气息。
“嘟~嘟~”听到声音的文棠转头一看，玻璃门外，还是那辆熟悉的小货车，车厢里被装得满满当当，这是来送今日份食材的，补充豆奶、饮料的另一辆货车还在来食堂的路上。
毕竟是周末，感觉就是轻松~
文棠小声哼着歌，和同事们一起，从小货车上接过成筐的食材，按照类别，一筐一筐地抬到仓库和食堂分别放好。不知是不是心情愉快导致的错觉，文棠总感觉这一趟趟搬运食材的过程竟变得轻松了许多，两趟下来不累不喘，体力和力量都有所上升。或许并不是什么错觉，文棠能感觉到，每餐一差不多一个小时的颠勺时间也没有那么难熬了，有精力药剂及时消除疲惫、补充体力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文棠的体质在慢慢变强，也就显得工作强度有所下降。
至于体质的改善，或许是因为体力耗尽又被精力药剂瞬间拉满，每日的高强度运动使得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也或许是每日使用的精力药剂别的有什么神奇效果，反正是件好事，文棠也不过多地追根究底，转眼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又到了每餐必经的切菜环节，没有去和大家一起择菜，文棠直接进了厨房切菜，洗干净可以上切菜板的食材不断产生，又不断地被文棠消灭。一般来说，除了特定窗口供应的特定食物，每日两个正餐还供应四个纯荤菜、三个半荤菜、三个素菜、两个清炒时蔬、四五个凉菜、两个鲜汤和两个养身汤，每类菜品的数额会发生小小的波动，但总数基本不变，除此之外，偶尔还会有米饭以外的新鲜主食，以及甜汤、甜点、零食，即使是周末，也不会成为例外。所以，虽然用餐人数变化导致所需菜的总量减少，但种类一样繁多，鸡肉、香菇、胡萝卜、芹菜、黄瓜、紫甘蓝、豆腐、千张、小香葱、儿菜……
文棠把初步处理过的食材一样一样地切成合适的形状，还能在处理食材的间隙里抽空把要做猪肉馅儿的肉块放进绞肉机，让它搅碎，或许是已经适应了食堂的工作，几件工作同时进行，文棠的动作却显得游刃有余，丝毫不乱。
严格遵循自己总结出的工作选择原则，文棠积极主动地完成了饺子馅儿的制作，而且丝毫没有浪费时间，还能抽时间做几个凉菜。时间稍早，还不能炒菜，毕竟即使有自助餐炉保温，但能选择热乎乎新鲜出锅的菜，为什么要让学生吃温吞吞、食用体验变差的菜呢？文棠环顾四周，决定把午餐的凉菜先做好，提前制作，不仅不会让凉菜的食用体验变差，而且还会更加入味更好吃！
午餐的凉菜有五个：小葱拌豆腐、凉拌紫甘蓝、凉拌胡萝卜丝、凉拌千张、凉拌花生米，文棠把该处理的食材都先处理了一遍，豆腐、胡萝卜丝、千张、芹菜段、甜椒焯水，花生米泡水后煮至熟透，再把几样主要食材分别装盆。豆腐盆里加葱花，花生米盆里加焯过水的芹菜段、甜椒，察觉胡萝卜丝和千张颜色比较单一，又给它们分别加上了香菜和辣椒圈，五盆食材分别加入适量盐、辣椒油、花椒油、酱油、醋调味，搅拌均匀后再尝一口，完美！
有高级调味，这些凉菜定然美味，再加上单菜组配让配菜的选择显得格外合适，家常凉菜又给它们增添了一丝家的味道，文棠忍不住为自己的水平微微陶醉~
没有贪多，除了已成惯例的每日鲜汤，文棠只揽下了一道菜的制作任务，那就是——宫保鸡丁。宫保鸡丁是文棠得到的四张菜谱中等级最高的一份，足有大师级，虽然受自身水平限制，做出的成品只能达到高级偏上的水平，短时间内也无法大幅度提升，但只要带着菜谱里的精妙操作来看自己的，文棠总能即使找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多加练习，提升的不仅仅是这道菜的制作水平，更重要的还有在这背后作为支撑的文棠的整体水平。
和所有其他的中国菜一样，宫保鸡丁也没有必须要依照的食材清单，它的原料选择也是比较随意的，花生米、鸡肉、干辣椒，除此之外，只要能做到和谐统一不突兀，完全可以再加入其他自己喜欢的食材，就比如很多厨师喜欢加入的，带来清香味的黄瓜或芹菜，还会再加一点胡萝卜丁，以得到色彩搭配更漂亮成品，像文棠得到的那张菜谱，里面做菜的厨师就很喜欢带有淡淡清香的黄瓜。
没有选择黄瓜，看着塑料筐里新鲜水嫩的芹菜，文棠取适量芹菜切段、胡萝卜切丁，一方面是作为宫保鸡丁里鸡肉的衬托，另一方面就是应经理的要求，稍稍控制成本。鸡肉、花生米、芹菜段、胡萝卜丁、干辣椒、葱姜蒜都已经备好，接下来就是把花生米洗净，冷水上锅稍稍煮一会儿，这是为了让炸出的花生米口感更为酥脆，本来花生米剥皮口感会更好，但这实在是个大工程，就干脆连皮儿吃了。
花生米已经在锅里煮着，文棠开始给鸡肉切丁，为了方便，食堂使用的鸡肉基本都是鸡胸，前一天负责宵夜营业的人员，会把第二天要使用的，需要解冻化开的冷冻保存的食品提前取出，这些鸡胸肉也是如此，冰块已经化开，捏在手里软软弹弹，颜色粉嫩。在切丁前，文棠还把鸡胸上附有的黄色脂肪细细取下，尽量消除它给鸡胸带来的腥味。
切好丁的鸡胸肉先放料酒、水淀粉、盐和蛋清腌制，这也是为了去除腥味，除此之外，不同于腿肉的纹理细腻、口感紧实，鸡胸的肉质是比较粗糙的，蛋清和水淀粉能让这些肉丁更嫩一些。
鸡胸已经在盆里腌着，文棠把花生米从锅里捞出，虽然水还没有沸腾，但煮的过程本也不是为了让它变熟，把除不干净水气的花生米放进锅里，冷油小火慢慢炒制。文棠小心翻拌，等花生米炸透，就用漏勺捞出备用，用筷子夹一颗尝尝，嗯，口感酥脆，就是这个味道！
……
花生米、鸡肉丁、芹菜和胡萝卜，最终做成这么一锅香喷喷、一看就好吃的宫保鸡丁，不是新鲜菜，但文棠每次做都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从而改进，每次都有新收获。把做好的宫保鸡丁盛进方形食物盆里，本餐份的宫保鸡丁才做了一半，文棠把做好的一半放到一旁，清理清理配料，准备做第二锅了。
“吸取上次的经验，把能避免的问题都避免，再做一次，应该会比这次更好一点点吧？”文棠十分期待。
文棠已经开始下一锅的制作了，看她做好放到一边的宫保鸡丁，刚做好手里菜的李师傅走了过来，用大炒勺取了一点尝尝。
“嗯~还真可以嘛，其他菜只能夸一句搭配可以，味道好，这个宫保鸡丁却是真的好吃，除了味道，口感也不错，火候有了很大长进，也注意了要把鸡胸处理一下，让它更嫩一些……”李师傅心里点评着，又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他是喜欢做菜的，也喜欢吃好吃的菜，文棠做的菜虽然还有短板，总的说来也不错，李师傅是很乐意尝试的。先前看文棠一通折腾，花生米也是先煮再油炸，这么忙碌的时候能快就快一点嘛，要不是看她动作不慢，李师傅早就开口了，现在一尝味道也好，“看来以后交给她的工作就不用再多关注了嘛”，李师傅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