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会啊!我教你!
这看似无意的问题,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周月卿的心上,让她心头微微一紧,手指紧握的地方,竟出现了几道不深不浅的印子。
她垂着头,语气不咸不淡地回了句:“酒后胡言,大人不必当真!”
“是吗?”听到她的回答,韩子衿不自觉转过身,轻声说道:“只听过酒后吐真言,这酒后胡言,今日倒是头一遭听闻。”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是个什么情绪,一时间倒让她哑然。
只听见一声轻呵~韩子衿扬长而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魂穿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只要她咬死不认,韩子衿也查不出什么吧?更何况,这庞清月和周月卿,与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如此一想,她也就安心地再次躺上床。
以后如果有机会见到满春阁的映雪姑娘,一定要好好感谢她。抱着浓浓的感激之情,她再次进入了梦乡。
次日早朝结束时,周月卿就乖乖地站在书房门口等着,见他匆匆回府,身后还跟了两名大臣,周月卿连忙站在一旁,乖乖行礼,并未着急进去。
书房内时不时传来几人的大声争吵,执刀也在门口,她不好堂而皇之偷听,只得老实站在原地,从争吵的声音里依稀听到了太子殿下的称呼。
又和太子有关!周月卿心想,这位太子少师和太子殿下之间的纠葛还是挺深的!不愧是利益共同体。
书房门再次打开,二位大人脸色沉沉的从里面出来,摇了摇头,气愤的说着:“真是胡闹!”的气话。
真是胡闹?是太子胡闹?还是少师大人和太子一同胡闹?周月卿定定思考,却看见对面的执刀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这才想起来,她应该要进去了。
书房内,韩子衿正站在那个很多格子间的壁柜前,背对着她。
“大人。”周月卿走近,这才看到,人见人怕的少师大人,此刻手中正拿着一只草编蚱蜢,温柔的把玩着。
平日里,对人疾言厉色的少师大人,在面对这个没有生命和情感的小物件时,竟然会露出如此温柔的神情。
“大人,你喜欢这种小玩意儿?”她指了指韩子衿手上的蚱蜢,一脸好奇。
“嗯!挺喜欢的,只是不太会编,这只草蚱蜢还是十几年前别人编的,保留到现在。”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看了她几眼。
“我会啊!”周月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她不知道的是,韩子衿这一切举动,不过是在试探她。
“大人,回头我找一些棕榈叶过来,教你啊!以后大人想把玩,就可以自己编来玩了!”
“不如,你现在教?刚好我有些心烦,学点这些东西解解闷。”还没等周月卿同意,他就命站在门口的执刀去准备棕榈叶了。
二人站在书桌前,周月卿轻车熟路地将棕榈叶劈开,两只手扭来扭去,不一会儿,一只全新的、完整的草蚱蜢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和以前的习惯一样,蚱蜢额前的触须依旧保持笔直,犹如周月卿那颗正直的心。
韩子衿也拿起两根劈好的棕榈叶,故意笨拙地扭了起来。
“不对……”周月卿在一旁不断指点。
“这里应该是这样……”
“错了,应该这样……”她一边打样,一边时不时地指出他的问题。
在教他的过程中,两人的距离也在不断靠近。
“最后一步了……”周月卿抬眼,这才发觉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竟如此近了。
刚好对上韩子衿的眼神,她连忙后退两步,略带紧张地看向别处。
“最后一步是怎么来着,我忘了……”他拿着手中的蚱蜢,故意手足无措。
“是这样…”紧张的感觉仅一瞬间,她就又凑了上去。
韩子衿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样就好了…”
“大人?”见他没有回应,周月卿再次叫了叫他。
“嗯?嗯!很好!”回过神,他连忙应声。
“大人…您刚刚是在笑吗?”周月卿歪着头,想从他脸上找到刚刚的表情。
“你看错了!”韩子衿拿着草蚱蜢,别开了脸。
是吗?难道是太子殿下下的药效还没过去?居然到现在还有幻觉!
“还差点意思!”韩子衿细细端详着手中的小玩意,随即用手指掐住两根触须,快速的,从下往上,笔直的触须立马弯曲了。
嘶……一口凉气,他立马用嘴吮住了右手食指。
“怎么了?”
“没事,被这棕榈叶划伤了!”周月卿看了看蚱蜢触须上的血迹,立马要叫执刀拿药进来。
“不必了!”
“一点小伤,一会就没事了。”
好吧!既然他说不要,周月卿也刚好乐得清闲。
“你可识字?可会写?”韩子衿之所以这么问,是之前差执刀去周府打听过周家这位庶女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异口同声的说:胆小懦弱,没有主见;粗鄙不堪,大字不识几个;不善与人交际,在周家不受待见……
不受待见这点,他没有疑问,那天在周府,之前在灵堂,他都见识过。
至于其他……他们确定说的是周月卿吗?似乎和自己接触过的周月卿不太一样。
问的这是什么话,虽然他韩子衿是朝堂言官,皇上心腹,能拨弄朝堂风云,可这问题着实太小瞧人了!
识字?写字?这不是父亲从小到大教给她的必修课吗?
“会一点……”虽然心里很不满,却也没有当面表现出来。
“刚好,我的手受伤了,你来代笔,帮我写份奏章!”
“这……”听到写奏章,周月卿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此刻她只是庶女周月卿,真的有资格帮朝堂这位肱骨之臣写奏章吗?
“放心,本大人应允的,没事!”说罢,他绕到书桌另一头,开始为她研墨。
闻言,周月卿也不再矫情,事实上,她也不是什么矫情之人,早年在太师府,她也不止一两次帮父亲代笔,如果不是碍于这庶女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