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那依少师之见……？”
“微臣觉得，庞太师素来刚正不阿，朝堂之中必然会有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对于他的话，圣上仔细思索了几分钟，皱着眉头问道：“能对庞太师一家痛下杀手，此人在朝中应是地位非凡……会是谁呢？”
“微臣觉得，此刻庞太师已安然落葬，关于追查始作俑者之事可从长计议！”
韩子衿见两人之间的话题扯得有些远，连忙又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拉了回来。
“圣上应该仔细想想！这边刚传出太师遇害是人为，太子这边就上奏另寻太师人选。很容易招人非议，让人将二者联想到一起……”
韩子衿想要表达的是，太子谏言太师人选不合适，会让人认为太师的死是太子殿下造成的……
“少师所言极是！看来太子是误信了奸佞小人谗言，落入了居心叵测之人的圈套了！”圣上细思极恐，脸色大变。
“圣上英明！这幕后操纵流言的人实属狼子野心！先散播流言，再找人劝说让太子谏言，如此引人遐想，实在是罪大恶极！”
“少师也别说对方可恶，也只怪自己孩子不争气，连基本的是非对错都不能区分。”圣上摆了摆手，长叹一声，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现如今该如何是好？刚刚堂下那么多人谏言，朕也说了改日再议，到时朕总得拿出个说法吧？”
想到是自己亲封的太子将自己架在火上，陛下越发用力的揉了揉这疼得凸起的太阳穴。
“微臣着实不知圣上在头疼什么？放眼望去，这天下都是圣上的天下，圣上想立便立，不想立便不立！岂需顾虑别人的想法？”
如此霸道的提议，倒是让圣上有些意外。
见圣上满脸犹豫，韩子衿接着细细分析：“圣上细想，以往您都广纳谏言，唯独此次不听众大臣们的建议，这并非是因为独断专行。相反，您是在间接告诉朝中官员，您是有自己想法的，不会因为人多而受胁迫！”
“倒是有一点在理~”圣上些许认同的点点头。
“而且，微臣认为，圣上不但可以不着急册封太师人选，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趁机敲打敲打那些跟在太子身边，却不及时劝谏太子，任其犯错而不直言之人！”
闻言，陛下龙心大悦，他将手中的旗子往盒子内随手一放，站起来撑着腰，在湖心亭内兴奋的来回踱步。
不一会，湖心亭内传来圣上爽朗的笑声：“一石二鸟，好主意！不愧是少师，深谋远虑啊！”
“朕记得今日紧跟在太子后面附议的是中书侍郎舒烨吧？敲打他如何？”
“圣上，您挑谁都没问题，只是选舒烨的话，有些太过明显，挑一个官职不高，又惯会见风使舵的官员如何？”
“那少师觉得何人合适？”
“微臣听说，庞府太师守灵之夜，太子殿下点了周侍郎家中庶女去帮太子守灵？此事传出去的影响圣上该比卑职更清楚…然周侍郎明知其中利害，却未有任何劝谏，微臣认为…”
圣上命令太子全面监管太师葬礼，本意是为了让他立德，却不知他竟背着他做这等荒唐事，着实将圣上气得不轻。
他怒发冲冠，将桌上的棋局掀翻，周围伺候之人无不惶恐跪下。
“好一个周仕达！平日朝堂之上闷不作声，倒让朕小瞧了他啊！他以为凭他周家一个小小庶女就能攀附皇权？简直是痴人说梦！”
圣上一甩衣袖，紧握拳头。
“圣上息怒，好在微臣紧紧派人盯着，那几日太子殿下并未做过任何逾矩行为，您大可不必担心！”
韩子衿身体微躬，拱手作揖，向背对着他的人汇报。
“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只听见圣上一声怒吼，周围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被殃及无辜。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圣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才转过身将他扶起，他紧握韩子衿手臂：“还好朕有先见之明，将你早早安排在太子身边，可以方便监督和约束他的一言一行。”
“能为圣上分忧，是微臣的福气！”
“子衿，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既如此，你即刻去领一道旨，周仕达作为翰林院侍读学士，碌碌无为，毫无建树，就降为史官去负责修撰史书吧！
还有那个被太子钦点过的庶女，记得好好教训一番！让周仕达清醒清醒，朕的皇子，岂是他五品官员家的小小庶女能高攀的？”
“臣领旨！”
随着两人的讨论结束，湖心亭的对弈也随之结束了。
奉旨去周府，这下他定能找出那个三番两次夜探他府邸的丫头了！
“大人，如何了？”从皇宫内院出来，执刀就迫不及待追上来询问。
韩子衿看了一眼执刀，脸上有些得意。
“你什么时候见我失过手？走！去周府！”
他亮出圣旨，特意冲着旁边的执刀显摆了一下。
“好嘞！”
少师座驾行至周府时，周仕达殷勤出来迎接。
韩子衿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家眷，询问周仕达：“贵府所有家眷是否尽数在此？”
“还有老太太和我家小女未在！”
“叫出来！”韩子衿同他说话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压根看不出是喜是怒。
“少师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老太太年岁已高，出行不易。至于小女，这几天因为身子不爽利，已在房中待了好些日子了。”
周仕达本想搪塞几句就过去了，哪知旁边的这位少师大人并不买账。
“周大人，本官奉皇上旨意前来宣读圣旨，如果周家人实在不方便出来，本官可以耐心等着。如果周大人是觉得本官不够份量，请不来你全家人，那我即刻去知会圣上一声，让他亲自来宣读旨意如何？”
韩子衿的话，吓得周仕达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少师大人恕罪，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立马使唤旁边的随从：“还不快去请！”
周府院内，几排人垂着头，战战兢兢站在院中，静静等着老太太和周月卿一行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