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今天，将是你们见证神迹的一天
洛冰河微微一愣，却见所有人都齐刷刷向他望了过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们的眼神，仿佛一群猛兽，在凝视着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虽然觉得荒诞，洛冰河却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有点慌。
抬头望去，白衣老者应该是个人类，身上却同时萦绕着异能者与暗黑气息。
见此情形，洛冰河也就站了起来。
脑中有很多疑问，但随即努力让自己断掉了所有想要发问的念头，静静地和老者对视。
对方沧桑的嗓音再度响起：“我得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资料，你是一名清理员，正好，我们和清理局的恩怨由来已久，若是你足够顺从，今天将会与我一起见证奇迹。”
洛冰河脑中飘过一个问题，当即问道：“请问，如我这样顺从的人，在清理局有多少？”
白衣老者笑了笑，显然并不会明确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心里或许还在坚持那些在你们人类看来很崇高的信仰，执剑人、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他再次笑了笑，“但或许，你会很快改变想法，因为只有你改变了想法，你才能继续活下去，人类都很怕死，不是吗？”
洛冰河斩钉截铁道：“活命……这个价码还不够，得加钱。”
“果然贪婪是人类的劣根性。”白衣老者敛去了脸上笑容，严肃认真地说道，“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赏你富可敌国又如何。”
“好大的口气。”洛冰河呵呵一笑，“不过我还就喜欢你们这些吹牛逼不打草稿的家伙。”
两人说话之际，只见广场的边缘，慢慢聚集起了很多身影。
不过片刻，这座圆形广场的四面八方，黑压压、乌泱泱的身影攒动。
大多当然是生活在夜之城的那些奇形怪种，但其中也出现了人类的影子。
洛冰河所认识的，只有一个疤哥，但在他的前方，矗立着十几个雍容华贵之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俱都气度不凡。
只看外表，便可知道，这些人在人类的世界，一定有着不错的身份地位。
或许，他们曾经也是洛冰河。
而现在，却想要洛冰河变成他们。
嘭的一声，一团烈火自火盆中猛烈地燃烧起来。
紧随其后，不断燃烧的火盆，驱走了黑暗，点亮了整个广场。
燃烧得最为猛烈的，是祭坛上的火焰，仿如火山喷发般，火光冲天而起。
随后，就像将要见证某种盛大的奇景，所有人的脸上，同时流露出了强烈的期待、激动与兴奋。
“洛冰河……”
少女颤抖的嗓音，哽在喉间，化为未知的恐惧与茫然。
怕。
怕死了。
那种对于自身处境无法掌控的渺小与无力感，一瞬间全部袭上心头，所有的镇定与坚强，顷刻间被击打得粉粉碎碎。
就像一个即将溺亡之人，她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身边这个叫做洛冰河的少年。
洛冰河向前跨了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回头，沉静而有力地说道：“有我在，别害怕。”
虽然不知道这句承诺的分量有多重，但她还是以完全信任的心态，坚定地点了点头。
没承想，某个小贼特不正经地又说道：“就算死，好歹咱俩也算共赴黄泉……诶？算不算苦命鸳鸯？”
林彩彩本来害怕得要死，被他这么一逗，顿时哭笑不得，“当心小小揍你哦。”
已然停歇的钟声，突兀地又响了起来。
就像是某种讯号，所有少女的表情瞬间变得如出一辙，虔诚而恭敬，匍匐在地的身体，压得更低了。
伴随着持续流转的钟声，白衣老者的声音陡然传来。
“今天，将是你们见证神迹的一天。”
“被神明选中的圣女们，请为你们的主人，献出你们的生命吧。”
“你们将会成为无可替代、万万人之上的尊贵神仆，而我，作为一名神使，将会与你们一起，共同见证这伟大的时刻。”
仿佛受到了召唤，匍匐在地的少女，再次整齐划一地站起身来，然后，她们一脸虔诚地走向祭坛。
洛冰河甚至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看到一丝挣扎。
不知道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她们经历了什么，然而此时，她们真就完完全全、心甘情愿为神明献出生命。
而四周那些围观者，不分异族和人类，俱都在大声欢呼，亢奋地发出呐喊。
仿佛走向祭坛的，并非一个个活生生的少女，而只是一件件没有灵魂的祭品。
献祭！
这是洛冰河早就知道的词汇。
此时亲眼所见，那种操控与被操控的画面，使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只在下一刻，他冲了出去，拦在走向祭坛的台阶前，张开双臂，大声地发出呐喊。
“醒醒啊，没有神明，你们会死的。”
“就算有神明，也只是邪神，邪神不值得你们献出生命。”
“你们都他妈是疯了？！睁开眼睛看清楚，这里没有他妈的神明，只有一群想要你们生命的邪恶之徒！”
徒劳。
一名少女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甚至都没看他一眼，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台阶，一往无前。
白衣老者的声音从高处落下：“你就别妖言惑众了，你那点可怜的努力，动摇不了她们即将成为神仆的决心，何况，谁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神明？”
实际上，若非在献祭仪式结束之前，将杀戮视为不详，洛冰河不可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
此时他的横加阻挠，已经引燃了四周信徒的怒火。
“杀了他！”
“你以为你是谁？”
“呵呵，一个可怜的理想主义者罢了。”
“你那卑微的力量，什么也阻止不了，只会让人感到可笑，像个跳梁小丑。”
他们愤怒地咆哮着，大声地嘲讽，一双双凶残的目光，仿如尖刀利剑般飞射而来。
多番苦劝无果，洛冰河放弃了，叹了口气，随手一挥，一张金色卡牌在他手中律动。
他转过身，抬头看向那白衣老者，倔强而坚定地说道：“我阻止不了她们，但，我可以毁灭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