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维生物
苏诚背靠着墙壁，双手因被拷在铁栅上而高高举过头顶。
被沈钧连续把玩了两三个小时，此时的他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身下一滩骚臭的尿液肆意横流，精气神严重失常。
自小便是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豪门少爷，苏诚何时经受过这种折辱。
因此在看着洞内几人晃动的身影时，他眼神中的那种极致的愤恨，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然而在如今这样的局势下，他清楚知道，自己只需要等着别人前来搭救就好。
不用做太多的事，也无需说太多的话，适当地保持沉默，就是最理性的选择。
因此连续几个小时的折磨，从他口中交代出来的，也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豢养异兽，意图谋杀，勾结异妖……这些罪名放在别人身上当然后果严重，但对于苏诚，却并非是什么大问题了。
至于其他那些杀人的恶行，只要他缄默不语，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没有人敢把他如何。
而一些至关重要的问题，他更是深知绝不能亲口吐露出来，虽然会因为避重就轻的交代，从而招致更严重的痛苦折磨，但只要挨过去了就好。
活着，就不用担心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等到重获自由，届时，今日所受的屈辱，必将百倍、千倍地一一奉还！
所以，只需要硬挺着，无论有多痛苦，咬紧牙关挺过去了就好。
沈钧也没想到，苏诚竟有如此远超同龄人的强大意志。
他施展出来的那些连异能者都难以忍受的拷问手段，竟都被这少年顽强地挺了过来。
到得此时，在多方不断的施压下，中年人也只得被迫妥协，如此一来，这些天的努力，也变得没有了任何意义。
当不得不被迫停手的时候，沈钧不禁在想，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早些时候，或许就不该阻止洛冰河发起的击杀行为。
这种孩子气般的想法，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
若果真让洛冰河杀了苏诚，倒霉的就不只是那孩子，恐怕连同整个三队，都要跟着一起遭殃。
相较于苏诚的生命，中年人更看重的，倒是洛冰河的前途。
以那孩子在几次事件中所展露出来的本领，虽然在经验上严重欠缺，还不懂得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但毫无疑问的是，假以时日，他必定能成为整个三队，乃至让整个三局都要为之惊艳的人才。
这样一想，沈钧心里顿时就好受多了。
毕竟比起一个在他心中无足轻重的豪门之子，一个可造之才的少年的未来，无疑要更重要得多。
何况……
所谓的豪门之子，不也同样只是肉体凡胎？
没有人可以无视世界的规则！
有些恶行，一旦做了，即便可以依仗一些权势，而暂时让自己安然无恙，但所结的恶果，其实早已如影随形。
抱着这些想法，沈钧毫无保留地将当前局势向洛冰河和盘托出，言语之外，倒是还存有一点试探他的意思。
在得到洛冰河还算明确的答复后，中年人也就有了一些心思。
当然，这些心思并非此刻才有，之前也都一直在做着考量，只是到了现在，他才像是最终下定了决心。
微微一笑，中年人弯腰捡起洛冰河随手丢在地上的泡面盒子，从身上取出一个垃圾袋，将盒子收进去，提着走了。
待到沈钧走远之后，洛冰河忽然转过身，随后，他沿着溪流一路走进了树林里。
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这才转身看着面前的游魂。
她脸上难掩悲痛，还不等洛冰河开口，便已然啜泣出声：“我妈没了……”
说着便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那母亲本就因为她的死亡而深受打击，大概还有这些年的积劳成疾，加上又是一夜惊魂，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久前在安置点内撒手人寰。
对于已经变成游魂的少女来说，恐怕再也没有什么痛苦，能比得上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母亲，带着难言的悲痛，在自己面前死去。
那种骨肉分离的切身之痛，此时随着她呜呜的哭声，一瞬间地爆发了出来，直击人心。
洛冰河闻此噩耗，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此时的任何安慰，恐怕都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索性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去哭吧……
呜呜声很快变成了嚎啕，然而那双充满悲伤的眼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到得此时，她才的的确确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人了，连流眼泪的资格都没有。
等到她哭累了，抬起头来，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洛冰河：“我妈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吗？”
“呃……”洛冰河沉默少许，决定实话实说，“恐怕不会……游魂诞生的条件非常苛刻，从概率上来说，这是比随机投注彩票然后中大奖的几率还要更低。”
“游魂……”少女像是第一次明确自己现在的身份，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那我又是怎么成为游魂的？”
洛冰河：？？？
这也是我想问的啊。
如果说魔怪、异妖之类的东西，和人类一样可以追溯出进化的根源，那么游魂的诞生，真就没有任何根源可以追溯。
游魂所诞生的随机性，使得她们没法被人类观测。
就像是高维生物，只有当她们诞生在低维世界，才会具有一定的形状……不一定是人，也可以是任何别的东西。
按照资料记载，从清理局成立，直到现在，一千多年的历史中，被观测到的游魂数量，也只有寥寥十几个。
当然，或许正如只有洛冰河才能看得到许燕的存在，游魂的数量应该会更多，只是没有被观测到而已。
但无可否认的是，直到现在，对于游魂的诞生，还没有一个较为明确的说法。
只是一些异能研究机构，做出过少许猜测：诞生游魂的条件很苛刻，她们或许只是由于某种因素，从另一个维度空间，流落到了这颗星球。
然而事实真相如何，的确是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因此洛冰河也没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沉默了一阵之后，他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不是被苏诚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