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老子和老子
一家古色古香的奇石馆门前，凌虚子高呼道：“老疯子，老子又来看你了！”
只见奇石馆里正有数名营业员正和客人交谈，却不见凌虚子口中呼喊的“老疯子”，便施了个小型结界，拽着刘铮往内院行去。
方进院门，一阵刺鼻的中药味飘来，刘铮不由得皱了皱眉。
院中一处偏门外，凌虚子大呼道：“老疯子，你这怎么满是药味儿？”
却见一名头发散乱、道服破烂的银发老道蹲在地上拨弄着一个煎药的药罐，听见凌虚子吆喝，头也不抬地拨弄着药罐，罐子里正咕噜噜熬着中药。
凌虚子见他不理不睬，大喝一声道：“呔！兀那老疯子，怎的不理老子？”
“别嚷，老子听到了！”那老道兀自忙活，口中道：“老子熬药关键时候，别他娘的搅扰老子，破坏了老子熬的灵药你他娘的赔不起！”
老道对凌虚子师兄弟不理不睬的，凌虚子倒也不恼，近前到药罐旁嗅了嗅道：“咦？肉苁蓉、川牛膝、菟丝子、杜仲、赤茯苓、木瓜……千年健、当归、白花蛇、知母……老疯子，你莫不是在熬制治疗筋骨的药？”
见凌虚子一嗅便道出了药效，老道终于抬头，轻声道：“什么都瞒不住你个鳖孙，真是个药精儿……老子新收了个徒弟，腿脚不便，帮他治治。”
凌虚子笑道：“哟嚯，老疯子终于开窍了，也收徒啦？”
“开你娘的窍呢，不是老子主动收的，龙组小钟谴人送来的，是个觉醒了灵魂之力的少年，虽是个好苗子，可惜得过小儿麻痹症，双腿残疾。”
刘铮一听，大喜道：“呃呃……章组送来的，小儿麻痹症，灵魂之力……前辈，您小徒弟可是姓周，名童心？”
“正是。这位是——？”老道回应着，又疑惑地望向刘铮。
“老子师弟，刘铮。”凌虚子骄傲回道，示意刘铮上前来道：“师弟可不要叫他前辈，他姓杨，杨家将后代，和你我平辈论交的。”
刘铮听闻对方是杨家将后代，登时肃然起敬，朝那老道深施一礼道：“杨师兄好。”
那老道听得凌虚子介绍，肃然道：“果真一表人才，有点玉登子师叔风采。不像你这个狗日的师兄，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伸出双手扶住刘铮，忍不住上下打量。
凌虚子朝刘铮道：“这狗日的是华夏金丹道遗脉，十余年前接任掌门时，便立志要弘扬丹道，恢复宗门昔日辉煌，誓要将宗门带回巅峰，故将自己道号改为‘巅峰’。”
“哦哦，巅峰师兄。”刘铮忙又一礼，嗫嚅道：“巅峰……杨……杨巅峰？”刘铮抬头，只见凌虚子满脸诡笑。
“找老子有什么事？”巅峰道长朝凌虚子不耐道。
凌虚子笑道“老子师弟要筑基了，找你狗日的帮忙炼两粒筑基丹。”
“不干！”杨巅峰脸一扬，傲娇道。
刘铮一听，心中一紧。
凌虚子却毫不在意道：“狗日的，你试试看不干？”
巅峰道长朝他吹胡子瞪眼道：“滚，老子这里不欢迎你……等等，什么味儿？”说罢鼻翼抽动，半眯着双眼寻着味道在房间里找寻。
凌虚子手中举着一个硕大包裹笑道：“怎样？老子给你准备的叫花鸡，足有十只。”
“卧槽！好东西！干！”巅峰道长毫不犹豫说道，伸手接过凌虚子手中包裹。
刘铮对眼前这剧情反转，觉得有些跟不上趟，只好向师兄投去询问的眼神。
“师弟，其实这老疯子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嘴上狠点，只是折在这口腹之欲上。”
却原来这杨巅峰年少时凄苦，之前做过数十年乞丐。其师父在人群中发现他时，他早因为被世人无数次欺凌、辱骂渡过了心劫，步入了先天之境，可惜没人给他开窍。只是他邋遢惯了，加入宗门后难免被爱干净的师门嫌弃。后来师父发现他在炼丹一途颇有天赋，便将他渡引到了金丹道，现在已经筑基了。近百岁了，脾性也没法改，衣着破烂不堪，言行轻佻浮夸，却对美食有着疯狂的执念，十余年前坐上了金丹道掌门交椅。
刘铮了然，暗道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真是各有各的机缘。
那边巅峰道长已然吃完一整只叫花鸡，用衣袖擦了擦满嘴油污，用黑漆漆的手指甲剔牙，朝凌虚子道：“老子可以帮你炼筑基丹，你狗日的自己备好药材，还要帮老子个忙。”
“说。”凌虚子简短回道。
“老子帮你炼丹，你帮老子徒弟开窍。”
“成交。”
见师兄要给周童心开窍刘铮自是欢喜，见二人形骸放浪，暗赞二人生性洒脱活得自在。
凌虚子又朝巅峰道长道：“你个狗日的，今天你是第一次见我师弟，也不准备给个见面礼什么的？你这掌门当得真他娘的寒酸，还不如当年做叫花子的时候大方。”
巅峰道长一滞，从袖间拿出一本线装古卷递了过去，面有几分不舍之意。
凌虚子接过来一看，封面上写着《华夏药典》，颇为满意。递给刘铮后又告诉他，二人炼那筑基丹需得三日，这三日里炼丹过程不能被惊扰，让他自己去陪父母尽尽孝道。
刘铮便辞别两人，走进熙攘的人群。
小巷里店铺密集，各种新奇玩意儿琳琅满目。刘铮边走边看，边在人群里寻找父母身影，见一家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牛角梳，想起母亲喜欢各种精巧梳子，便驻足细看。
刘铮付过钱，方从摊主手里接过一只精巧的牛角梳，忽觉衣角一沉，扭头却见一名身着体恤的俊朗青年左手抓着自己衣服，右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心满意足地舔舐着。
见这青年年龄身高与自己相当，满眼却尽是天真，刘铮道：“兄弟，认错人了吧？”
“大哥哥，我好像认识你。”那青年满嘴糖浆，脸上洋溢着天真笑意。
虽说这青年看上去丰神俊朗，刘铮却发现这青年智力明显有些问题，转身笑问道：“哦？小朋友，那你说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低头细想却想不起来，急得在那抓耳挠腮。半晌朝刘铮道：“大哥哥，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可是……可是我肯定认识你。”
“嗯嗯，那你仔细想想，想起来了再来找大哥哥玩儿。”说罢刘铮便要拽回衣襟。
那青年见刘铮拽衣襟，嘴唇一撇带着哭腔道：“不要，阿男就要跟着大哥哥。”
刘铮暗想：怎么滴？难道遇上个碰瓷的？他转身换了个无邪表情，对那青年笑道：“大哥哥教你个魔法，你把两只眼睛捂上，从一数到十，一睁眼就想起哥哥名字了。”
那青年将信将疑松开手，抬手捂住了自己双眼，嘴里开始大声数数起来。
刘铮见状，连忙转身逃离。
转到文德桥旁，得知几名战士带着父母去坐游船了，心想这秦淮游船也是夫子庙一处盛景，父母从山区来，上船体验一番也算得上一件乐事。
刘铮站在码头等候时，忽觉右掌手心一暖，扭头却见刚才那被他甩掉的青年正一脸欣喜，紧抓着自己右手，刘铮手上一用力竟没能抽回。
那青年死抓住刘铮手，兴奋道：“大哥哥，我用你教的魔法真的想起来了，你叫刘铮。”言罢，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
刘铮一愣，这傻小子怎会知道自己名字？
“大哥哥，我只记得你名字，却想不起来你是谁了。”说罢，青年皱着眉苦思冥想。
刘铮再一用力，依然未能抽回右手，微怒道：“我是你……哥！”原本想骂一句我是你爹的，却见那青年一脸无邪童真，心下颇为不忍，“爹”字到了嘴边却换成了“哥”。
“真的么？你真的是我哥哥？哥哥……我好想你……呜呜……哇……”那青年一听，扔掉糖葫芦一把抱住刘铮，将头靠在他肩上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