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师叔祖
刘铮进到屋内却是又是一处小院，前方台阶上一座巍峨殿堂矗立在前，定睛一看，却见门楣上气势恢宏的三个大字——“议事殿”。进得殿去，只见殿内甚是宽敞，殿中香火飘摇，两边站着十数位白发苍苍的道人，上首却端坐着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又见中间的青石地面上，一只硕大的玉印兀自散发着华光旋转不停。刘铮暗道，这莫不是茅山派镇派四宝之中的“九老仙都君印”？
正自疑惑间，但听得堂上之人问道：“堂下何人？”
刘铮正在环顾那恢弘殿宇，猛地一听问话，便双手结印作揖,依次朝上首、右边和左边道人行礼道：“全真道逍遥门第二十一代弟子刘铮，见过诸位前辈。”
“哼！又来骗人，毫不知羞！”站在门边的张存智却是忍不住接话道。
“嗯？”一声不满从站立的道人中传来，张存智连忙噤声低头，恭敬站立。
“刘铮，你当真是逍遥门弟子？”上首道人问道。
“当真。”刘铮回道，引得站立的数名道人窃窃私语。
“果然？”
“果然。”
“可有印信？”
“呃……没有。”
“哈哈——”张存智大笑才一半，却被上首道人淡淡看了一眼，只得硬生生咽了回去。
“刘铮啊，你说你是逍遥门人，却没有任何印信，叫我等如何信你呢？”道人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刘铮脑筋飞转，稍加思忖，便从身上摸出一张符篆，正是凌虚子留下的天雷符，道：“前辈可认得此物”？
道人见状，手中拂尘微微一晃，刘铮手中天雷符却是脱手而去，飞到道人面前三尺处悬定。道人略一辨认便道：“嗯，这纸张质地和行笔，的确是玉登子师叔独有。不过符篆法宝可以有很多方法得到，也不能说明什么，除了此物你可还有别的印信？”
刘铮闻言，心中有些不耐，只得盘坐结印，运转逍遥门功法，将落日熔金术施展开来，一个篮球大的火球在殿内飞来窜去，带起阵阵热浪直让堂下众老道慌忙闪避。
见堂上道人不做言语，刘铮又将师兄传授的轻身术施展开来，在殿内闪转腾挪，只见堂上道人捋须颔首，面上多有赞赏之色。
刘铮收功，见一众道人还望着他，便掐诀施展起门中巨力术。他双手化拳，“轰轰”两拳便砸在了大殿青石地面之上，直砸得殿宇一阵晃动。
“前辈，我方才施展的正是本门独有的功法《玄天逍遥诀》，还有我师兄口传的本门术法——落日熔金、轻身术和巨力术，诸位前辈可认得”？
“呵呵，这下认得了，你刚才施展的虽是逍遥门初阶法术，却也不输中阶威力了。不知逍遥门的凌虚子是小友什么人”？
“一月前师兄凌虚子代师收徒，领我拜入门中，玉登子正是家师。”刘铮朗声回道。
“呵呵，我说呢，逍遥门怎么会多出来一个‘虚’字辈弟子，你可不要再呼前辈了。贫道乃茅山派现任掌门张旭，小友可唤我一声道兄。你我两派交厚千年，平辈间以师兄弟互称，你也可唤我一声师兄。”老道哈哈大笑，堂下众道人却是神态各异。
“呃呃……张旭师兄。”刘铮先是讶异，随后也坦然地对着道人又是一揖。
“师祖，这是哪跟哪啊？这小骗子……不不，这刘铮和你们几位老祖宗师兄弟相称，那他不是也成了我‘师叔祖’么？”堂下张存智见状却是不干了。
“逍遥门与我茅山派素来交厚，抗战时玉登子师叔数次挽救我茅山派于危难之间。存智啊，你唤他一声师叔祖确是应当，哈哈哈……”
无人理会那张存智一脸不愿，堂下众人只管齐声大笑。
张旭掌门便又是分说，原来他已经和龙组人事科李科长通过电话了，大致情况也已知晓。藏经殿当值长老捉住怜儿后，大致了解了刘铮需要功法的情况，长老便禀报了掌门，掌门下令藏经阁不得为难于怜儿，只是暂且将她拘在了九老仙都君印之中。
张旭掌门原本想要向凌虚子求证一番的，奈何凌虚老道行踪不定，也不曾留下联络方式，张掌门只得遣了张存智下山找刘铮上山来。
待得刘铮到来，张掌门同诸位长老、执事见他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英武非凡，便生出几分喜爱之意，于是众长老和执事传音商定，尽皆对刘铮升起了考校之心，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番考验。
考验结果张旭掌门甚是满意，又知刘铮急需修真功法，欣然将怜儿也放了出来。怜儿一出来，便感受到道观里那如山岳般汹涌而来的浩然正气，连忙告罪一声便飞快递钻进了刘铮身上的玉佩。
张存智则被掌门下令领着“师叔祖”刘铮去客堂挂单。
张掌门沉吟一番，便将内心一些想法告知诸位长老。
“掌门师兄，万万不可！《上清大洞真经》是我茅山派立派之根本，岂能由他别派的刘铮去参悟！”藏经殿长老张坤正是火爆脾气，忍不住高声抗议。
一众长老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张旭掌门见诸师兄弟或恼怒、或惊疑、或沉默，起身缓步行到议事殿门边，面朝山下秀丽风光负手而立。望着山道上游人如织，再见那山下秀丽风景，张掌门良久不语。众长老一番议论，也理不清个所以然，俱皆跟在张掌门身后站立。
盏茶时间后，忽见张旭掌门身影一花，已回身坐在了主座之上。
张掌门声如洪钟大吕，道：“诸位师兄、师弟，想我茅山派自汉朝三茅真君来此掌山以来，门派法脉历经沧海桑田，分出蜀、黔、鄂、湘、赣等地的大茅山派，或是流传闽、粤等地的观音茅山教，又或是辗转流传到南洋的茆闾二教、南传茅山教。千余年来，自陶弘景祖师之后，可曾听闻过有人将我后山无字崖壁上的《上清大洞真经》尽皆参悟的？后又历经战乱，我等后辈无能，连崖壁上刻画了什么内容都不知道！山下社会发展、经济腾飞，早已不是往昔那个山下了！我等死守着一面无法参悟的崖壁敝帚自珍，难道要在无能之上再加上一条无为的过错么！”
“师兄，岂不闻 ‘无为而为’？”张坤长老接话道。
“师弟，那你便告诉我那无字崖壁上可有先辈圣训，要我等不得外传，要我等‘无为而为’的训诫？”张旭掌门无奈道。
“呃呃……这个……”张坤长老一时语塞，满脸涨的通红。
“掌门师兄，这刘铮入门月余时间，即将门派功法修炼至炼气大成，实属数百年难遇之良才，真乃修真界幸事。现今天地灵气稀薄，修炼更是愈发艰难，与其我等死守那无字崖壁，倒不妨让刘铮小友一试。”知客堂长老张钊常年与山外来人打交道，自是有他的圆滑之能，他见掌门言已至此便知他心中早有定计，便帮衬着掌门出声附和。
张旭掌门目露赞许之意，微微点头间，上位者的霸气轰然散开，堂下一众长老微微一震，便齐齐躬身行礼道：“但凭掌门师兄决断。”
“来人，带刘铮小友前往后山无字崖壁，参悟我茅山派《上清大洞真经》！”张旭掌门声音在议事殿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