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山雨欲来
西南蜀省，仁寿县，刘大人沟。
凌晨便接到乡里电话通知今明两天有暴雨。早晨，村支书刘云泽和村委会几人开了个简短小会，便分头去村民家中逐户，检查危房和隐患。忙完工作进到家门，太阳已然下山。
走到水缸边正想洗把脸，忽见旁边放着两朵硕大蘑菇。
“咦，这么大两朵斗鸡公！运气不错嘛。”刘云泽赞叹道。
“啥斗鸡公呀，我家刘铮说这个叫鸡枞菌，不但味道鲜美，还富含二十几种氨基酸，可以增强免疫、预防癌症。哎哟，没文化真可怕，还村干部呢。”听见丈夫声音，吕碧华拎着一个暖水瓶从厨房出来，顺手递给丈夫一张毛巾。
“行啦行啦，我们祖祖辈辈都叫这个东西斗鸡公，这叫传统，晓得不？”
“传统？你家祖祖辈辈没有用按摩仪、用豆浆机、用电饭煲的传统吧？我家刘铮出息了，寄回来这些高科技还不能打破你所谓的传统？”
“行了行了，优良传统要保留，高科技也要接纳懂不？刘铮是你吕碧华的儿子，也是我刘云泽的儿子，不要再骄傲啦。”
“嘿嘿，是值得骄傲哈。下午我到花生地拔了几棵花生准备给刘铮煮几斤的，没想到捡到这么大两朵。”吕碧华满脸得意之色，也不知是为儿子刘铮，还是因两大朵鸡枞菌。
“是啊，我家刘铮最喜欢吃煮花生和斗鸡公了，你给我准备点嘛。中秋节就要到了，也不晓得他们中秋放几天假，回不回来过节。”
“老刘，要不晚上打个电话问问，儿子要是回来过中秋的话，我们还要提前准备些他喜欢吃的东西。”
“好嘛好嘛，吃过夜饭打嘛。”刘云泽洗过脸，俯身拿起两朵鸡枞菌到水龙头下清洗起来，吕碧华则进厨房继续忙碌。
暴雨似乎真要来了，晚上也不见月亮，还刮起了风。夫妻二人忙碌一番，面对面坐在堂屋的餐桌前正吃着晚饭，院里养了十年的土狗忽然急促地叫了起来。
“这个点还有谁来啊，真是赶着夜饭点来的哈。”吕碧华一笑，转头向院门望去，刘云泽则起身，喝住那土狗的吠叫，望院门走去。
“刘支书在家吗？”一个声音从院门传来，说的竟然是普通话。
“在的，呃呃……你们是……？”打开院门灯，见门口站着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两边一男一女穿着深色的运动装，中间那个却穿着一身紫红色的僧袍，小山村里说普通话的人本就少见，穿着僧袍的到访却真真是头一回。
“哪个嘛？”吕碧华也起身查看。
“哎呀，紧赶慢赶，好歹在二位休息前赶到了。阿姨好，叔叔好！我们是刘铮的朋友。”漂亮的黑衣女孩声音甜美，客气地介绍着。
红衣僧人却双手合十，向夫妇二人施了一礼。
“哎呀，是刘铮的朋友呀，快进来快进来。”吕碧华倒是好客，打开院门让进三人，刘云泽却是狐疑地望着三人。
几人进到堂屋，黑衣女孩指着红衣僧人道：“嘻嘻……叔叔阿姨，这位是甲央，是藏族喇嘛教的高僧。这位是我哥，叫公孙凯。我叫公孙倩，我和我哥哥是一对双胞胎哦。”
“呃呃……你们……”吕碧华见这漂亮的小丫头有些古灵精怪，心生欢喜，却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们真的是刘铮朋友？怎么没听他说过？”刘云泽狐疑地问道。
“施主稍安，我等几句话也说不清。我见您家装有电话机，何不与刘铮通个电话确认一番呢？”
“也对哦。”吕碧华赶紧走到电话机旁，拨通了刘铮电话。
“刘铮啊，我是妈妈，你吃夜饭了没？”
“妈妈，我正想给您和爸打电话呢，我刚吃过。”
“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你们单位放假吗？你回来过节吗？”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尽说这些没用的！”刘云泽见妻子和儿子拉起了家常，上前一把接过了电话。
“喂，刘铮啊，我是爸。”
“爸爸，你好吗？”
“好个锤子！家里刚刚来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个还是喇嘛教的大和尚，说是你的朋友，说有什么问你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个情况？”
“他们叫什么名字？”
“那个和尚叫甲央，男的叫公孙凯，女的叫公孙倩。”
“是的是的，是我朋友。”
“朋友？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听见儿子承认，刘云泽更加狐疑。
“爸爸，我在金陵见义勇为，得罪了几个日本坏人，小鬼子可能会报复我和我的亲人，国家派了三个人来保护二位。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您和妈妈记得他们都是国家的人，是来保护您二位的就行了。”
“好你个龟儿子，真是出息了！刚刚参加工作就能引起国际纠纷！”
“爸您说啥呢，都说了那几个日本鬼子是坏人，现在国家都派人保护我和您二位了，还真算得上出息哈。”
“那我和你妈咋办？”
“听他们安排，记得他们是国家的人哈，您老也是干部，切记国大于家哈，嘻嘻。”
“好吧……”听得儿子在电话里嬉皮笑脸地言语，刘云泽也知道儿子没有什么危险。转身将事情简单向妻子说明，惊得吕碧华直发愣。
“哎呀，好香！这是啥？”公孙倩瞧见桌上摆好的饭菜，两眼放光。
“呃呃，这个是斗鸡公……不不不，鸡枞菌蛋花汤。你们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见妻子还在和儿子通着电话，刘云泽赶紧招呼三人一起吃饭。
甲央见公孙倩兀自坐下来稀里哗啦地喝着汤，一脸陶醉的表情。公孙凯手里抓着刘铮父亲塞过来的煮花生，一脸鄙夷地望着自己妹妹。
“施主，我看我们还是抓紧离开这里吧，一个小时前几个日本忍者已经乘坐金陵到蓉城的晚班客机赶来了。”甲央面带微笑，朝众人又是一礼。
“这么快？组里怎么也不阻拦一下的？”公孙凯有些惊讶，言语间还有些不满。
“已经阻拦了，要不然今日下午他们就出发了，只是不能引起机场恐慌。”
“好吧，我们赶紧走吧。”公孙倩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两眼还直勾勾地望着那半碗鸡枞菌蛋花汤。
“这么急？饭还没吃过呢。”刘铮母亲挂了电话，看着桌上饭菜尤有不舍之意。
“十分钟。”甲央微微一笑，身后散发出淡淡霞光，堂屋里忽然变得祥和安静。
“佛光！难道是个活菩萨！”吕碧华一愣，心生敬意。
刘云泽则起身给村长拨了个电话，告诉村长家里有急事要离开几天，让村长帮忙照看一下家里。打完电话进屋匆匆收拾一番，转身出来时，见刘铮母亲已经将桌上的煮花生装进一个塑料袋塞进公孙凯手中，桌上碗筷都放进了洗碗池。
关上灯锁上门，刘云泽将钥匙放在和村长约定的地方，五人匆匆离去。
风越刮越大，甲央抬头望了望天，天空风云涌动，眼见着就要下雨了。他低头掐诀，忽地升起一个透明光罩，将五人包裹进去。
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甲央双手合十，牵引着光罩跟随众人，很快五人便行到了不远处的公路旁。
“哗啦——”大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