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菊花一紧
刘铮举着沉重的头颅，灯光不再闪烁，看看手机也恢复了正常，再看电梯显示屏，停在了18层。他苦笑道：“七月半，十八层，特么的，难道是到了十八层地狱？”
站直身体，刘铮发现自己全身肌肉骨骼阵阵酸痛，浑身已被冷汗湿透。望着黑漆漆的楼道，他猛地一跺脚，楼道声控灯应声而亮。刘铮内心也升起豪迈之感，他昂首走出了电梯，如同凯旋的勇士。他迈步走上楼顶天台，撑开双臂将双手放在天台半高的女儿墙上。
看看手机，正好午夜0：00！
刘铮喃喃道：“好吧，还好小爷命大，真特么鬼节半夜会见鬼！”
金陵的夜晚静谧如梦，皓月之上的星空深不可测，象神秘浩瀚的大海深沉而悠远。深夜的街灯稀稀落落，夜色里，一切都归于静谧。远处缤纷的霓虹次第熄灭，道路上已罕见行人，路上车辆也逐渐稀疏。
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刘铮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般，浑身轻松了许多。
借着皎洁的月光，转身到聚会时杂乱的“战场”，抄起半瓶啤酒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心中再次涌起无限豪情，不禁张开双臂仰头大笑道：“小爷我命硬得很，我命由我不由天,哈哈哈哈……”
“聒噪……”一声轻喝在刘铮耳边响起。
刘铮被这突然而至的轻喝吓了一跳，手中酒瓶险些掉落，连忙扭头四顾问道：“谁？”
环顾一周，空旷的天台上却空无一人。
“这里可是十八层，今天又是七月半，你小子就不怕惊扰了鬼魂！”一阵阴恻恻的声音飘忽不定，再次在刘铮耳边响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刘铮内心一颤：这……这特么又要闹哪样？真有鬼啊？
转念一想，老子死都经历过了，还会怕别人装神弄鬼地戏弄么？随即大声回应道：“关你鸟事，藏头露尾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有胆你就现身一见”！
“哟嚯，还是个胆儿大的主。老子要追那只阴魂，这里不太安生，你快回家去吧，老子忙完了再来会你。”
刘铮再次四顾，依然没见半个人影，头皮又一阵发麻，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到，强装镇定道：“什么阴魂鬼魂的，少来这套，小爷我住在1314房，有胆就来会呗。”说完，再次左顾右盼一番，并无任何发现，转身准备回去。
下楼前，又见平台上遍地垃圾，他自嘲着摇摇头，俯下身来一番清理。
费了一番周折才清理完毕，再次来到电梯前，刘铮内心又犯了嘀咕：还要乘电梯么？这要是撞了大运，再特么来一次咋整？可是——不乘电梯难道走楼道？要是在楼道里碰见啥不干净的东西咋办？
正犹豫间，叮叮——电梯门打开了。
抬头望着电梯门，只听刘铮惨叫一声：“妈呀——”
电梯里，一袭峨冠青衣、白发如雪的背影矗立着。
“嚎什么丧？天台上那股嚣张劲哪去了，现在怎么怂了？”那人语气显得有些不屑。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刘铮紧张得语无伦次。
“老子当然是人，大活人！”那道背影不忿道。
刘铮定了定神，问道：“那你是谁？大半夜的躲电梯里吓人！”
“贫道乃是——”那道身影顿了顿，转过来道：“全真道北宗逍遥门凌虚子是也。”
刘铮细看，却是一个鹤发童颜、手执拂尘的道人，但见那道人满脸傲然之色。
看清了是个大活人，刘铮便嗤道：“什么道啊宗的，小爷可是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
“噢……无神论者也会被吓成这样？呵呵……马上你就不是了。”道人笑道。
“靠，你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啊？躲在电梯里吓我一跳就想毁我三观？你叫啥来着？凌虚？这一把年纪，不会是肾虚吧，嘿嘿……”见这老道人畜无害的，刘铮反倒戏谑起来。
“你！”那道人接不住刘铮的话，脸上浮现怒容：“牙尖嘴利，滚进来吧……。”他朝刘铮挥了挥拂尘，刘铮身子一轻，竟不由自主地往电梯里飘去。
“你，你，你……你干什么？我家就在楼下，家里有十几口人的，我家人来了锤不死你！”刘铮心里又开始发毛。
“哈哈哈……十几口人？单身公寓里住十几口人，你家人都是侏儒么？”那道人见刘铮又怂了，自觉扳回一局，颇有些得意。
刘铮脸上有些发烫，无语地望着那道人按下了13层的按钮。
叮——到了13层，电梯门打开。
嘴唇扯了扯，刘铮又不知说什么。道人也不多言，拎着鹌鹑般将他带到1314房门前。
“开门吧小爷。”
刘铮看着道人奸计得逞的浅笑，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进到房里，道人又挥了挥拂尘，灯亮了，厨房水龙头也开始哗哗淌水。
“瞧你这一身腥臭，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臭小子了，先去洗洗吧”。道人掩鼻轻推，刘铮被推到了浴室门边。
刘铮低头闻了闻，果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腥臭。返身去衣橱里拿换洗衣物，只见那道人死死地盯着自己，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热切之意。心里嘀咕着：这老家伙大半夜的跑我家来，还叫我先去洗澡，瞧他这眼神，不会是个老玻璃吧？
那道人目光追着刘铮再房间里移动，见刘铮拿好衣物走向浴室，便盘坐在沙发之上，双目微闭似乎睡着了。
刘铮暗道：管他娘的，死就死了，堂堂七尺男儿岂会怕个满头白发的老家伙？
进了浴室，发现自己身上腥臭之气更加浓了几分。用手一搓，一层黑褐色腥臭之物掉落下来。呕——刘铮发出一声干呕，赶紧冲洗起来。
一边冲洗，一边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刘铮暗忖：真的撞鬼了？祖坟冒青烟遇到老神仙？不太可能吧，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呀神的？会不会是酒精中毒产生幻觉了？可今晚经历的事情太特么的真实了，比特么的清蒸鲈鱼还要真！一番冲洗，浑身说不出的舒爽。
回到客厅，道人依然盘坐，但见刘铮洗漱一番象换了个人一般，热切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赞许，起身抬手便朝刘铮手腕抓去，道：“嗯嗯，不错不错，果真一表人才。快到这边来，老子这就帮你开窍。”
“开窍！开什么窍？”刘铮菊花一紧，猛地双手捂着屁股朝门边退去。
老道士见他双手捂着屁股躲避，面露尴尬，微怒道：“我靠，你他娘的想哪去了！”
刘铮支支吾吾道：“道长，你那眼神着实有些猥琐……”
“尼玛，你才猥琐，你全家都猥琐！”道人不忿，复又整了整衣冠，神情严肃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排出了不少污浊腥臭之物？”
“嗯嗯……”刘铮点头。
“有没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好像……有。”刘铮道。
道人笑了：“这就对了，看来老子感应是对的。小哥多大？怎么称呼？”
“刘铮，昨晚正好过24岁生日”。
“嗯……姓刘……可否让贫道把一把脉？”老道说完，便抬起右手向刘铮手腕抓去。
“卧槽！你我又不熟，莫名其妙的把什么脉呀？”刘铮又往后一跳，看上去是将双手藏到了身后，实则又悄悄地捂住了屁股。
老道再次尴尬起来，问道：“呃……尼玛，你就不想搞明白今晚你遇到的这些怪象？”
“呃呃……倒是想搞明白的，道长能替我解惑？”
“那是自然！”
刘铮虽然警觉，但也壮着胆将左手伸向了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