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提剑定山河
第二日午时，彦国宫殿外的高塔，红衣少年几下用蛊放倒了防卫的哨兵。
“拿下彦国，是拿下中原的第一步。”林尤川回想起昨日云琬与他交代的话。
“今日彦国国宴，我巳时先乔装成宫女进去，用你给我的蛊放倒些人，午时——”当时云琬拿出一只漂亮的玉佩，“扶清的旧兵和南疆王的援军会一起到来。”
“此时你带着他们进来便是，我会在内接应。”
云琬的话回荡在他耳边。
而此时的彦国宫殿内，彦王正以全宴款待群臣。
“恭贺王上！”群臣举杯。
笙歌起，一众舞姬着妃色的衣裙，踩着碎步，走入殿堂开始献舞。
裙摆随着舞姿飘飞，菡萏般绽放。
从中走出一个戴面纱的少女，正是云琬。
她舞步轻盈，走出舞姬的队伍，右手摆在左脸前，浅浅一笑。
座上彦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个舞姬不错！”
“王上喜欢便好。”旁坐着的王后笑道，眉间却浮现些许不悦。
云琬随乐声起舞，她身轻似燕，步步生莲，恍若花间的蝴蝶，一会转圈，一会摆动婀娜手姿，趁机舞到了那彦王的座前。
云琬的指尖瞬间生起花火，法术结成，她一个飞身，掐上彦王的脖颈。
火焰漫上龙袍。
“你——”彦王痛得惊叫，颤抖指着云琬，整个人逐渐火焰吞没。
他被业火活活烧死。
“王上！”王后惊呼。
群臣惊慌，跑动起来，一会的功夫，便都从殿门跑出。
殿外传来呼喊卫兵的声音：“来人！来人！”
“来人护驾！”
云琬挥手施法，殿门一关。
火焰随着她的手指流下，如水般蔓延在整个殿内。
“你做什么？”王后一脸惊惧，拔出头上的簪子想要对付云琬。
身旁的皇子也拔出配剑，殿内的侍卫跑来，用兵刃围住云琬。
“不准上前！”云琬威胁道，一个转身蹿到王后身后，抵住她的脖子道，“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四周的士兵无措，不再敢上前。
“母后！”那两位皇子急了。
“放下兵器！我便放了她！”云琬厉声道。
“好，好。放下兵器！”两皇子放下剑，也对旁的士兵喊道。
兵器先后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响。
“现在可以放了母后了吧！”两皇子道。
“不好。”云琬一笑，在女子脖颈上轻轻一划，松开手，头戴凤冠的女人倒在地上，血从脖颈流出，很快没了气息。
“你！”两皇子一脸愤怒，提了剑便要上前。
云琬手生业火，在一群兵刃间厮杀。
凡人的力量终不敌神火，士兵很快被放倒，而后是两皇子，云琬将二人打得倒地呕血，又抽了地上的剑，指着二人。
云琬的脸上溅着些许别人的血。
云琬一剑插在那小些的皇子胸上，又拔出。
“二弟！”年长的皇子扶着自己的弟弟，拼命呼唤，却只见他的目光逐渐无神。
“你！”他见弟弟不再回应，愤怒转头，眼里写满了不甘，“我们做了什么，你为何要屠戮至此？”
“你们什么都没做吗？”云婉儿道，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上有扶清护国将的纹路，“扶清国国都，五百三十一条冤魂。”
“算上，投奔来的那些流民。”
少女的脸上只剩冰冷。
“那都是我父亲的令！我们只是——”那皇子辩解着，只说到一半就被一剑捅死。
云琬双手握着剑柄，殿内只剩火花燃烧的噼啪声。
楼台的影子变得很小，又变得狭长。
林尤川在塔上等待了许久，不见说好的一兵一卒，直到过了未时，才觉得不对。
怕是出事了！林尤川想着，纵身一跃，潜入宫门，却见一群臣子带着一队卫兵，浩浩荡荡地往大殿冲。
林尤川躲在墙角望着远处的一切，刚想思量着若云琬被擒住了如何解救，却见那大殿的门突然敞开。
从中走出一个提着长剑的女子，正是云琬。
女子身上脸上都沾着鲜血，却厉声对着殿前人道：“彦国皇室一家已卒，还请诸位尊我为王。”
“大胆反贼！休得胡言！”殿前人道。
“女人怎么可能执掌朝政！”她身前的一个老臣道。
林尤川看不清云琬的表情，只见到她挥起长剑，斩下那老臣的头颅。
头颅滚落在地，四下哗然。
卫兵们见没了王，也不知该打还是不打，不敢上前。
云琬又挥剑，再斩下一臣子的头颅。
又一头颅滚落在地。
云琬再举剑，还未挥，便听见四下跪地的声音。
“臣愿尊陛下为王！”
朝臣齐刷刷跪地，颤抖俯首道。
卫兵见臣子们都跪了，也都跪下，道：“愿尊陛下为王！”
云琬这才收了剑，长剑落地，沉得她踉跄了一下。
少女的声音摆出威严，道：“此后，孤便是彦国新王，不，改国号为青。”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俯首，喊声响彻宫廷。
林尤川站在远处看着，不敢上前。
不出一日，青国与新王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彦国全部的国土都归于这位年轻的君王。
林尤川走在街上，城内的小河潺潺流着，周遭是往来人群的喧闹。
“听说新登基的是位女帝。”
“看样子，又要变天了。”
街上的人们讨论着近日的大事。
林尤川嫌人群嘈杂，便拐去了旁边的巷子。不知不觉走到一个院子前，院子很破落，门上长了些青蔓。
他正侧身走到院门口，院子的门突然嘎吱展开。
“林尤川？”冉鲜芸的身影映入眼帘，少女一身中原衣裳，提着药篮。
林尤川的目光停滞了几秒，缓缓抬眸，用有些干哑的声音开口：“你怎在此？”
“你不知道？”冉鲜芸一笑。
“什么？”少年有些愣怔。
冉鲜芸推开身后的门，是满院子的活人蛊。
穿着南疆军甲，周身泛紫，一个个被绳索捆住手脚，错落地躺在院内。
“活人蛊，见过没。”冉鲜芸歪嘴嘲讽道，“你的好父亲做的。”
林尤川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眼中涌起说不上的情绪。
“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林尤川刚问出口，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少年眼眶一怔。
“这是，义父给她的南疆援兵？”
“林尤川，你真是恶事做尽却不知。”冉鲜芸道。
“那扶清国的旧部是？”林尤川又问。
“什么旧部？”冉鲜芸一脸疑惑，“这我就不知道了。”
林尤川突然想起那枚玉佩，又想起那日殿前云琬一身血的模样。
难道——
“林尤川，你可不许害她！”冉鲜芸厉声道，“若不是她从姒黎手下救下我们，我和父亲早被杀了！”
“姒黎？什么时候的事情？”少年目光关切。
“就你烧我家那日的事，夜里我和父亲逃亡的路上，姒黎半路拦截。”冉鲜芸道，看着面前少年的注视，转而又道，“都过去了。”
“我和你的情谊，也算过去了。”冉鲜芸道，少女的睫毛微颤，望着面前人。
“鲜芸，我——”林尤川道。
“我不喜欢你，也还厌恶着你。”冉鲜芸的脸上写着决绝，“我会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少主厚爱，鲜芸担不起。”冉鲜芸说罢，拂手行了下南疆的礼，关上身后院落的门，走离少年的视线。
少女的青丝擦过少年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