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神女降临
“诶听说了吗——”
几日后，扶清国边境的玉城，粥铺里的人正议论道。
“叶将军，咱扶清的护国将，死的时候中了40箭，身子都被穿碎了。”
“诶你可说话小心点！那扶清王室一夜间被灭的一干二净，如今咱们都算是在彦国了——”
“江山易主，多有之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看开点罢——”
几人喝着粥，闲聊着。
粥铺对过的巷子口坐着一个女乞儿，她披着黑色的披风，正啃着捡来的发霉馒头，眼中泪落在馒头上。
“那丫头什么时候来的？”
“流民呗，最近越来越多了——”
几人唠着离开了粥铺。
乞儿将手中馒头啃到一半，剩下的掰碎成了小块。
“给——”她把馒头块捧在手里，放在身边地上。
巷子的暗处走出一只漂亮的白狐，将馒头吃了个干净，又跳上屋檐离开了巷子。
乞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被当铺的老板骗了衣裳和钱财，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捡到馒头吃——
乞儿转过头，发现一青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可怜的孩子，”女子垂眸，蹲了下来，在与地上人一样的高度看着她道，“跟我走，可能会死，可能能活，你要试试吗？”
女子伸出手试探。
地上乞儿毫无犹豫搭上那只手。
云楣就这样把上官琬带回了天界云家，天界从此有了那位叫云琬的人族。
整齐的书架在修真阁内围成几层楼的高度，五年的时间，云琬一点一点将书架上的书全部读完。
“云琬——”
五年后的一天，云楣来到了修真阁。
青蓝色衣裙的少女头扎着青蓝色的丝带坐在案几旁，听到动静，突然侧过头。
“神族泽被世间，云家世代便有神女一职，以最能者任职，神女十年为期去往人间，救助人族疾苦。”云楣道，“云琬，你可愿意担此大任？”
三千神族在她下凡的云台前聚集，观望着这位新去人间的救世神女。
五年未回去的土地——
云琬走到云台前，低头看着皑皑云海，纵身一跃。
天青色的衣裙如花般绽开，如鱼般飘飞在云海里。
云层在身前拨开，青山村庄出现在她的面前。
云琬摔在草地上，周围是青翠山岳，伴随着泉水声和一些熙熙攘攘的生活声。
云琬往那些声音的来处望去，俯瞰到一处寨子，这里都是竹做的房子，寨民都戴着银做的饰品，穿着布做的衣服，上面织着花纹。
银饰布衣，云琬记得南疆有夷族就着此装扮。
南疆离中原有数万里远，南疆多山，南疆人生于山林，善制巫蛊、炼毒虫。
云琬走进寨子，顺手摸走路过院墙上晾晒的粗布，围作斗篷遮掩住自己的衣裙。
寨子里是土路，两边的竹楼里，有人坐在地上捣衣，有人在理着刚采的药材。
云琬走了一半，身后突然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
身着红衣的少年站在云琬身后。
少年戴着银做的项链，头发是白色的，长发如瀑雪般垂在背后，还有一些卷在脸前和鬓角，少年的脸生得十分好看，好看到云琬一时想不出如何形容。
长长的睫毛半盖着那双清澈的、黑中有些偏灰的漂亮眼瞳，眼尾微微上扬、有些泛红，望着那双眉眼的时候，好像望着晨暮时的远山，青黛色又略带朦胧。
少年觉察到了云琬停滞的目光，皱眉不解问：“你在看什么？”
云琬的瞳子仍睁得很大，上下打量着，只顾着留了一句：“你生得可真好看。”
云琬随口一说，少年却瞬间耳根一红，不自觉地向下看了下，又看向云琬：“你到底是何人？”
何人？总不能说她是天上的神仙吧？
云琬眨眼瞧着面前少年，心中突然来了主意。
“少年郎，我走错了路，不慎来到此处，”云琬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可否留我在此借宿一晚？”
五月的南疆，太阳已有些许炎热。
少年领着云琬去歇脚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路上云琬问道。
“林尤川，蚩尤的尤，山川的川——”少年回道。
少年领着云琬穿过翠绿的林子，来到一处竹屋。
竹屋的一层是个厨房，少年绕过厨房，走上屋外的楼梯，来到二层，推开第二个房间的门：“你便在此住一晚吧，切记莫要离开房间乱走。”
“你明日一定要离开此地，若让我义父知道了有外人来此，你定没有活路。”少年补充道。
“你义父是何人？”云琬问道。
她走进房间，打量着陈设。竹做的屋子里有一张床，一个案几，墙上挂着一张手织的花纹挂毯，一个牛的头骨。
“寨子的主人，南疆王。”少年答道。
“那你是南疆的少主了？”云琬眼中闪过光亮。
院外突然传来呼唤声：“少主！王上找您！”
少年的面上突然神色紧张，与云琬道：“我还有事，姑娘你先在此休息吧。”
红衣少年匆忙转身离开，留下一阵银器叮当的声响。
“南疆少主——”云琬坐到床上，掸了掸指甲上的尘土。
她自然不仅仅是下凡当神女的。
云琬还不至于忘记当时的嘱咐：要为扶清国的子民报仇——
血海深仇。
云琬在南疆的林间探索进去往后山的路，
竹林后出现一个山洞。
洞口是一扇精致坚实的石门，洞口旁的地面立着一石牌，写着“地宫”二字。
洞口前方的地面上刻着一个石阵，由一些陌生的文字组成，周围是六根画满图腾的石柱。
云琬也不太看得懂，好奇驱使下上前随便摆弄了一下。
她手摸上石柱上的鬼脸，她的食指正好落在鬼脸的眼珠子上。
只听“轰隆”一声，那鬼脸的眼珠子向内一凹，地上的石阵突然开口。
云琬还没来得及叫喊，就一个踩空掉了下去。
大概掉了一层楼的高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痛！云琬扶着快断掉的腰站起身，才看清周遭的模样。
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全靠墙上点着的火把照明。扑鼻传来的有霉味还有些许死物腐烂的味道。
那味道腥臭到令人作呕，逼得她用手掩住口鼻。
这似乎是一个地窖一般的地方，四周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坛子，盖着盖子，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地窖的中央有一个木头桌子，上面摆着些书卷，还有一沓白纸红字的记录。
云琬走上前，打量着纸上的东西，可惜写的不是中原的文字，她读不懂。
兴冲冲地离开桌边，云琬又走到一个最大的坛子前，利落揭开瓦盖。
一股腐臭扑鼻，望见坛中装着何物的那一瞬，她的瞳孔不住地颤了一下。
“嘶——”云琬手一缩，迅速地盖回盖子。
恐惧感使她在一旁站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那个坛子里泡着的，是个人，并且还有气息，应该是个活人。
“义父。”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些小，似乎是来自离她有一些距离的地方。
义父？会不会是刚刚的那个少年？云琬忙起身，跟着声音的方向寻过去。
云琬悄悄走到另一个洞穴，那声音更加清晰了些，似乎来自于她的头顶。
云琬踮起脚仔细听着。
“义父，您为何要除掉大祭司一家？他们对您的计划毫无影响。”是那个红衣少年的声音。
“为王者，不能优柔寡断，不能妇人之仁。”答复的是一个略有些年迈的男子的声音，云琬猜测这位便是那位南疆王。
“可是——”少年似乎仍要争辩，却被无情打断。
“川儿，本王记得，你好像与大祭司的女儿来往过甚？”
南疆王一眼，顿时噎住了少年。
“义父我——”少年的声音焦急了起来。
“好了。”那南疆王用极威严的口气道，“我给你三日时间来收拾他们一家。”
“川儿你记住，成大事者，不可为这些儿女情长所困。”南疆王道，“不要让我失望。”
“是。”少年的声音落寞，一阵脚步声响起又消失，似是少年离开的声音。
云琬刚想着离开，却被又响起的脚步声吸引，那阵声音来得很仓促。
“王上。”听声音似乎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