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要脸”的诉讼（二）
2签订合同
“老婆，我今天要去洗牙。可能晚一点儿回来。”
“老应，我认为你应当洗脑，不应该洗牙。”
“为什么？”
“脑子里浆糊太多。”
“还好，你说的不是水。”
“哎哟，是水倒好了，抽出来还能洗你的臭脚。浆糊能干什么？糊墙都找不到报纸。”
“我做视频也是为了挣钱嘛。”
这是今天出门前，应五哥被妻子刁秀的一通“输出”弄得措手不及的场面。
刁秀称呼他为“老应”，这个称呼表明，本次刁秀的“输出”不太暴力。如果刁秀在前面加个“鬼”字，应五哥就必须做身体防护，不然，刁秀雨点般的拳头就真的像雨点，不会选择落点。
刁秀听了应五哥做视频挣钱这话，脑门上的火往上窜：“哎哟，还好意思说。就那点儿可怜的打赏，够咱们家买两个土豆吗？为了给你打赏，我发动我父母，还有亲戚冒充粉丝给你打赏，都是花我的钱。”刁秀趁势揪住应五哥的耳朵往上提，嘴里唠叨不停：“这还不算，人家平台要扒一层皮，打赏100块，我们家就要损失30，这个你知道吗？”
“这不还有带货吗？”
“鬼老应！带货也是我爸妈下的单子。你卖了五天的货，就卖出去一份，连根冰棍钱都不够。”
应五哥不敢出声，忙蹲下抱头。但这一次，刁秀的拳头却收了起来。
应五哥做主播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名，出了名就可以给商家做广告、代言商品，但是他一直很郁闷，尽管自己很努力，但生意一直没有开张。
就像一个待嫁的姑娘，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始终没有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一听匡晓晨要让自己代言，恨不得能飞到家里向刁秀交待，终于有人看上自己了。
在匡晓晨抛来的“绣球”面前，应五哥毫无免疫力，像是害怕失去机会似的连忙答应：“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匡晓晨一番忙碌之后，拿过来两张纸，对应五哥说：“先生，为了避免纠纷，请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应五哥拿起纸，粗粗地看了一眼，这是一份协议书。协议书的大意是：甲方，就是应五哥同意将照片留给晓晨牙科诊所使用，使用期限为2022年1月15日到2023年1月15日，期限为一年，乙方，就是晓晨牙科诊所，同意免除应五哥洗牙的费用5000元。
应五哥果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等，这是你的一份，协议书一式二份。”匡晓晨把已经走到门口的应五哥叫了回来。
不几天，应五哥在路过晓晨牙科诊所的时候，果然看见自己的照片挂在门外的广告墙上，照片上的他笑容灿烂、牙齿白净，照片的上方写着一行字“着名视频博主应五哥的推荐”，终于有人承认自己是着名视频博主了，他有一种要起飞的感觉。
3 应五哥的新节目
“大夫，牙疼”
一个男子捂着嘴走进诊所。大夫拿起小锤子问：“那颗牙疼？”
“这颗。”
“这是个虫子牙，需要拔掉。”
“大夫，昨天已经拔过了。”
“拔过了？我再看看。坏了，昨天把旁边那颗好牙给拔了。”
“啊？那怎么办？”
“我再给你拔一次。”
“再拔？昨天拔的那颗算吗？”
“算。”大夫大声回答，又小声嘀咕，“不算？我也得能装回去呀。”
“大夫，再拔一颗怎么算钱？”
“不要钱。”
“拔掉的那颗呢？是不是得有赔偿啊？”
旁边一位穿白大褂的胖大姐走过来对顾客说：“看你说的，你要求拔一颗牙，现在我们给你拔两颗牙，这叫买一送一。”
这是应五哥编排的一个幽默短视频。胖大姐是剧中牙科医院的导诊员。
应五哥的短视频账号粉丝数量上涨迅速。庞娟同意出演他视频中的角色，二人天生都具有幽默感。“好音”平台出现了一部以牙科医生和患者为主题的系列幽默短视频，名叫《牙科诊所》，制作人就是应五哥。庞娟在节目中直接被人叫做“胖大姐”。
《牙科诊所》爆火。这个月应五哥的粉丝数又涨了20万。应五哥接到的请求他代言的商品广告也多了起来。
“应老师，如果你愿意把肖像交给我们使用。我们送给你五年的牙保健服务，包括每月一次的洗牙服务。”
越海市皓齿牙科医院的院长常鲜在跟应五哥谈合作事宜。应五哥被越海市皓齿牙科医院看上，这家牙科医院有意想用应五哥的肖像做广告。
“洗牙的价格呢？”
“按照我们医院的价格，洗牙一次是400元，一年是4800元，
“什么，一次400元？”
应五哥惊得直起身体。常鲜战战兢兢地回答：“应老师，这个价格不贵呀，都是公开的，你可以看我们的价目表。”
“别人洗牙一次不是5000元吗？”
这回轮到常鲜惊得跳起来，常鲜在回味应五哥的回答，他忽然明白了，应五哥是认为400元洗牙一次太便宜。
“应老师，哪里有那么贵的洗牙，洗牙的价格每个医院都差不多的。”
“哦，原来是这样……”
应五哥的心思短时间跑偏，他在心里咒骂，匡晓晨真不是个玩意儿。
二人的谈话渐入佳境，常鲜只顾继续介绍：“我们免费给你洗五年，免费洗五年就是元，我们同时还送你美白等牙齿护理项目。赠送给你的五年服务价值是5万元。”
“那没有问题，我同意。”
“应老师，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在你的视频里头，要出现皓齿牙科医院这六个字。”
“没问题，但我想强调，这个要求跟肖像没有关系啊。这个叫植入广告，需要另外付费。”
“当然，这个我懂，出现一次，我们付费5000元，你看怎么样？当然前提是视频不能讽刺诊所。”
“当然。这是基本条件，视频第一次排练时，会送给你们审查。”
告别的常鲜。应五哥有一种被晓晨牙科愚弄的感觉，自己的“脸”在晓晨牙科这里居然这么不值钱。他只在晓晨牙科洗了一次就花了5000元，虽说自己并没有付钱，但毕竟是拿“脸”换来的。
应五哥的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他翻出了和晓晨牙科的合同，看到末尾有一句话“甲方不能在协议期间跟其他牙科医院签订肖像使用合同，否则赔偿乙方3万元违约金。”
他拨通了常鲜的电话：“常院长，我现在还不能跟你签合同。”
“为什么？是不能签肖像使用合同，还是不能签植入广告合同？”
“是肖像使用合同。植入广告合同没问题。”
“好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应五哥是个讲求信用的人，他婉拒了皓齿牙科医院的请求。他在等待和晓晨牙科的协议期满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