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够了没有
“驸马殿下，公主在那！”
进柳庄后，喜儿领着萧东明来到举办诗会的地点，朝人群中遥遥一指。
萧东明顺势看去，就见澹台明月身穿米白宫装，与数名好友坐在一张方桌上言笑晏晏。
她容颜清丽绝伦，曲线玲珑，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女，宛若一颗明珠般鹤立鸡群。
陪在她身边的数名少女同样肤白貌美，国色天香，在整个诗会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不少文人才子的视线都会不自觉聚焦到几人身上。
“萧世子。”
此时澹台明月不经意转头，恰巧看到萧东明与喜儿朝她走来，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打了声招呼。
“月月。”
萧东明笑了一声，表面上配合演戏，心中已然在琢磨如何将这桩婚事退掉。
实际上若非不想寒了玉珠皇后的心，他根本不可能对所谓的诗会感兴趣。
走到澹台明月身边，萧东明这才发现并没有自己的位置。
好在喜儿提前觉察到这点，抱了张圆凳子小跑过来，不动声色的为萧东明化解尴尬。
“你便是月月的未婚驸马？”黄小小打量萧东明，眉头紧蹙着，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另两名女子没说话，身上都散发大家闺秀的气质。
“萧东明，月月与你成婚，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你知道月月身边都是什么青年才俊吗？剑气宗亲传、藏地宫亲传、姜家七子还有我二哥都对月月倾慕有加！”
“你看你要文采没文采，要样貌没样貌，甚至还天生废体不能习武，若不是萧侯爷的之后，这一辈子连京城是什么样都梦不到！”黄小小满是不屑的说道。
“小小！够了！”澹台明月出言打断，佯装一副生气的模样，“萧世子再不济，那也是本殿下的未婚夫，你怎么能如此糟践他？”
按照此前的剧本，黄小小还会再继续挖苦，直至萧东明彻底颜面扫地。
但澹台明月转念一想，萧东明毕竟是她明面上的未婚夫，若是被嘲讽的无地自容，也会让她没有面子。
此刻一名手持折扇的青年来到黄小小身边，容貌俊朗，气度不凡。青年胸前长衫绣着水波云纹的标志，代表他来自某个帮派势力。
青年瞥了萧东明一眼，淡淡的开口道：“这位想必便是萧世子吧？在下水泽帮邵仁，江湖人称无影快剑。听家父说过，萧侯爷是个人物，一手横炼外功炉火纯青，便是六境高手也能扛几招，可惜了萧世子天生废脉……”
青年撑开折扇对着萧东明摇头，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嘲讽。
这时青年似乎想到什么，眼睛微眯的说道：“听说萧世子在御书房高谈论阔，说什么攘外必先安内，要汇集百万大军镇压江湖，收拢天下绝学至藏经阁云云。”
“倒是个异想天开的法子，哈哈哈！”邵仁轻轻挥动手中的折扇，嘴角不屑的勾起来。
大武朝廷若真发布招安状，别说天地二宫一圣地这些顶级宗门，便是末流江湖势力都不会把这所谓的招安状放在眼里。
但此时邵仁突然想到，倘若大武皇帝真的有那份魄力汇聚百万大军，与江湖彻底撕破脸，到时候大军压境，怕是九境大武宗都得发憷吧？
邵仁想到这，也没了嘲讽萧东明的心思，紧抿着嘴陷入沉思。
萧东明全程一语不发，神色冷漠，看向众人的目光闪烁着些许寒意。
此番言语羞辱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反驳，也不是略施惩戒，而是把黄小小等人全杀了！
没错，是全杀了！
萧东明突然明白，贸然获得的无敌实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扭曲了他的心态，并产生了非常可怕的变化。
在佛教禅宗当中，这种短时间骤变的心态又叫做心魔。若是能镇压心魔，便能让心境得到跨越，若是镇不住，便会反过来被它支配。
这时萧东明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脑中闪过各种杂乱无章的声音和画面，如走马灯那般，使他烦躁到极点。
在这一刻外界的事物无限被淡化，精神陷入一种混沌玄奇的状态。
不知多久，衣袖传来轻微的拉扯感，萧东明才睁开眼睛，就看到喜儿一脸担忧的注视着他。
“我闭着眼睛多久了？”萧东明问了一句，方才与心魔的无声斗争，感觉只有一瞬间，又感觉至少过去了好多天。
“殿下，现在是正午，诗会已经结束。方才您一直闭着眼睛，怎么喊都不答应，可把喜儿急死了！公主殿下觉得你丢人，要把你强行叫醒，不过一位老爷爷突然出面，让我们不要打扰你。”喜儿神色复杂的说道。
“嗯。”
萧东明微微点头，刚才他确实感应到了赵衡的气息，没想到藏地宫情报挺快，居然都找到这儿来了。
这时萧东明扫视自己周围，发现位置上空荡荡，都没几个人影。澹台明月她们另起一张桌子，距离他有七八米开外。
不过让萧东明诧异的是，上首位置坐的竟然不是澹台明月，而是一名神态清冷，气质病恹恹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约莫三十出头，容貌倾城，与澹台明月相比没有半分逊色。
不过萧东明仔细一看，女子裙摆下方空空荡荡，旁边放着一辆木质轮椅，后边则站着两名护卫模样的高大壮汉。
“殿下，那位是柳庄三位庄主的其中一位，柳红衣，也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才女，曾假扮男儿身考中状元。一年一次的柳庄诗会，正是她牵头举办的。”喜儿小声说道。
“嗯。”
萧东明对白衣女子不感兴趣，随意的应了一声，还在思考刚刚心魔的事情。
白衣女子走后，黄小小几人都很兴奋，仿佛与柳红衣交谈过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颜颜，没想到你一首咏雪诗，居然被柳庄主称赞了！”黄小小拉着旁边少女的手，一脸激动的说道。
“恭喜你啊颜颜，今日过后，咱们颜大才女的名声要响彻京城了。”旁边一名才女也接了一声。
“清颜，你那首咏雪诗写的可真恢弘大气，妹妹自愧不如。”澹台明月面带淡笑的道。
“颜姐姐，依我看你这首咏雪诗水平之高，换成咱们淮州第一才子，怕是憋一辈子也写不出来。”黄小小不忘拉踩萧东明一番，示威的望了萧东明一眼。
“小小，不要小觑了淮州第一才子，人家可是向武皇提议，要向天下江湖发布招安状的。”邵仁在一旁假装严肃的道。
澹台明月朝萧东明望了一眼，看着名义上的未婚夫，心中失望到极点。
“殿下不要生气，先喝杯茶。”喜儿小心翼翼的倒了杯茶，观察萧东明的表情，一颗心不禁提到嗓子眼。
萧东明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神色微沉的放下茶杯，不苟言笑的抬起头。
“你们几人，究竟说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