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下大势
大武皇朝近百年颓势明显，割去不少城池，乃至对宗门世家的压制趋近于无，但七境老太祖尚存人世，有此底牌，也不容小觑。
萧东明阅书无数，对大武局势很是了解，但现在倒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见澹台玄望向自己，紧忙拱手：“小臣萧东明，拜见陛下。”
见萧东明进来，龙椅上的澹台玄正襟危坐，合上奏折微微颔首。
“来人，赐座，奉茶。”
澹台玄朝门口的太监命令一声，随后端详起萧东明，半晌后才说道：“你父亲威远侯，近况还好吧？上次见面，还是在六年前，朕御驾亲征，路过淮州的时候。”
“有劳陛下关切，父亲近况很好，还说过淮州路远，不能时刻为陛下分忧。”萧东明虽是穿越过来，但融合前身记忆，倒也对答如流。
“侯爷武道天赋卓绝，未来六境有望，有他坐镇淮州，朕也能放心。”
“朕与侯爷情同手足，关系莫逆，所以听玉珠提起驸马一事，朕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你。”澹台玄走下来，亲近的拍了拍萧东明肩膀。
萧东明微微笑着，并没有飘飘然，听的出来，这只是武皇的客套话罢了。
大武如今局势险峻，七境老祖独木难支，各大宗门世家明面上没反，却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澹台玄招他做驸马，无非是看中他背后的便宜老爹，以及十万玄甲军罢了。
“朕听闻你乃淮州第一才子，那朕便考考你，你对如今的天下大势，有何见解？”
萧东明斟酌片刻，缓缓道：“大武疆域辽阔，明面上以皇朝为尊。
但实则天下间，七大魔宗，六方大帮，五绝世家，道教四派，佛门三寺，天地二宫，一圣地。
其实力底蕴都不弱于、甚至盖压朝廷一头。
早年分封的诸侯王，也都蠢蠢欲动。
但最致命的其实是毗邻大武的周国、沧澜国、影国……”
听萧东明照本宣科的朗读，澹台玄明面上表情不变，但心里却冷淡了三分，点点头道：“嗯，你接着说，先谈谈对这些江湖势力的看法。”
“小臣以为，对待这些不安分的江湖势力，仅有一个字——”
“哪个？”
“杀！”
萧东明神色冰冷的比了个砍头手势。
“向天下颁布招安状，要求在期限时间内臣服朝廷，若不遵从，则大军出征，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直至灭门为止。”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
前世老祖宗一次次实践出来的真理，萧东明认为这是挽救大武颓势的唯一办法。
“笑话！黄口小儿，张嘴就来！”
这时，未等澹台玄说话，一名身穿紫蟒袍的白须老者，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老臣参见陛下。”紫蟒袍老者先是跪地行礼，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萧东明，“还请陛下恕罪，老臣听到小侯爷这番谬论，一时失了仪态。”
见到眼前老者，萧东明神色闪烁，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武国百官之首，当世大儒，相国黄仁山！
“相国快请起。”
澹台玄用内力扶起紫蟒袍老者，并让人赐座。
“陛下，你可不要听他胡诌！这小子不过十六，黄口小儿，哪懂什么天下大势？！”黄仁山沉声说道。
左一句黄口小儿，右一句黄口小儿，萧东明脾气不小，可不会任由这腐儒倚老卖老！
萧东明面无表情的道：“黄相，敢问朝廷纠结百万精兵，可否踏平一切江湖势力？”
“百万大军面前，哪怕是摇光圣地的那位九宫，也必陨落于铁蹄之下。”黄仁山下意识的答道。
百万大军凝聚的士气，连山岳都能轻松移开，恐怕只有传说中的十方武圣才能与之抗衡。
萧东明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做呢？”
黄仁山气的直接站起来，指着萧东明的鼻子，怒斥道：“那你可知道，这样一来，会死多少人？大武国力本就衰弱，沧澜，大周、影国如狼环饲，再与江湖发生矛盾，必是自取灭亡！”
萧东明的一番见解，完全和澹台玄相悖，听得他直皱眉头。
看来这淮州第一才子的名头，估计是夸大其词了。
也是，淮州本就是偏远之地，重武轻文，百年间连考上举人的都寥寥无几，哪能突然冒出个绝世璞玉出来？
大概是以讹传讹罢了。
这样想着，澹台玄的笑容不由得淡了下去，对选驸马一事涌起几分懊悔。
萧东明并不知道，关于天下局势，澹台玄早已和以黄相为首的文武百官，在早朝或私底下讨论过不下百遍，早已形成固定的思维，仍然不卑不亢的说道：“小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
“黄相也知道，大武最大的威胁并非江湖势力，也非各地诸王，而是沧澜、大周和影国。”
“只有先解决内部矛盾，建立稳定的家国秩序，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和资源对抗外部的挑战！”
“此外，……”
萧东明沉声叙述，语气稚嫩却坚定，足足过了两刻钟才止住。
前身本就是名动一方的才子，对天下大势烂熟于心，再结合自己前世记忆的高屋建瓴。
所提建议即便不能挽救武国，却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陛下以为如何？”
萧东明望向澹台玄，见对方收敛笑容，略带失望的摇头，便知道这场辩论他输了。
“东明，你年纪尚小，考校你天下大势，也是朕不妥在先。不过，你的见解很独特，朕会好好考虑的。与小月成亲之前，你先跟尚书房的包太傅学习一段时间吧。”
“先下去吧，朕与黄相有事要谈……”
萧东明神色淡淡，不卑不亢的点头道：“小臣遵命。”
这一世他穿越过来，有金手指傍身，眼光和心态都被不自觉的拉高，根本没想过把自己吊死在武国这棵朽木上。
若澹台玄愿意听他的，他不介意出手相帮，但既然听不进去，那便由他去吧。
‘只是这安生日子，怕是过不了太久啊……算了，天大地大，习武最大！’萧东明起身告退，心中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