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章 暖昧
我带着安昊走到茶楼最里面一个封闭包间。
“架子上这些盒子和铁桶里是什么？”安昊问。
“这间屋子是用来专门存放茶叶的。”我告诉他。
安昊笑了笑，说：“我不喜欢喝茶，我爱喝饮料。”
“等你长大后会喜欢的。”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说，“茶叶储存对环境温度和湿度有特殊要求。”
这时，我挪开靠墙的一个架上的茶叶筒，掏出一把钥匙，插入架子侧面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钥匙孔，轻轻一拧，架子缓慢自动移开。
安昊惊讶地问：“这是哪里？”
“下去就知道了。”
我带他穿过货架移开的地方，再下去十步台阶，打开一扇铁门后，进入一个地下室。
安昊惊叹一声，“啊，”接着又说，“好漂亮啊！”
地下室四周用吸音板做了装饰，地面铺着实木地板，正对铁门的玻璃柜里，放着十几把吉他。在灯光的照射下，面板锃亮发光。
“这是我弹吉他的地方。”我向安昊招了一下手，“把饮料放下，过来吧。”
“如果有天发生世界大战了，我就躲到这儿。”安昊微笑着说，接着他走到一个柜子前，“还有这么小的吉他？”
“这个叫尤克里里。”我边说，边取出吉他递给他。
安昊好奇地尝试弹这把尤克里里。
而我坐在沙发上，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地下室时的情景。
那时，这个地下室是老薛专门会客的茶室，楼上是他的建筑装潢公司。能被老薛邀请到这里喝茶的人，自然在他心里已经将其认定为了心腹，当然除了比他小20岁的老婆。
老薛对我说：“不管身处环境多复杂，都不能让其影响心智，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刻，我对安昊说着同样的话，如同老薛第一次对我说的一样，我接着对安昊说，“练琴时，绝不能让周围的其他声音影响你，想办法让自己专注。”
“比如说铁柱叔叔欺负妈妈时呢，妈妈喊叫着，但我打不过他。”安昊说。
真是个傻小子，我心想。
“有时候被欺负是自己情愿的，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我注视着安昊，“假如她们真的被欺负了，就需要我们去保护，懂吗！”
安昊点点头。
我接过安昊手里的尤克里里，并对他说：“我给你弹一首曲子。”
安昊专注地听着我边弹边唱……
“真好听，云叔叔。这曲子叫什么？”
“骑士精神，周杰伦写的。”
“什么叫骑士精神，云叔叔。”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说：“就是尊重它人，尤其是女人。”我注视着安昊，“就像男人该做的那样，”我掂量着手里的吉他，继续说，“这个吉他虽然看着小，但是很不错，是我最喜欢的一把吉他。”
我将吉他递给他，“你可以带回去。”
“我觉得我不能把它带回家。”安昊用手抚摸着它，抬头看向我，爱不释手的样子。
“没关系，我信任你。”我说。
“我先把原来的吉他学好，再学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
安昊开心地笑着。
我和安昊从茶楼一路愉快地说笑着回到住处，刚上楼走到家门口，只见铁柱从安昊家出来。
“你去哪了，安昊？”铁柱假笑着问。
“我们就去买了饮料。”安昊似乎很害怕地回答。
“你就这样跟陌生人走了！”铁柱脸上失去了笑意。
“云叔叔不是陌生人。”安昊边说边抬头望了我一眼。
“他就是，进屋里去，快去！”铁柱边说边看着我，然后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并且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然后拍了一下安昊的脑袋，“好吗，快回去！”说着，一把将安昊推进屋里。
他将房门关好，走到我面前，说：“离我女朋友的孩子远点。”
“听着，”我也没有客气，“我很抱歉，但他待在楼道里，都能听到房间里所有的声音。”
“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家长，这些善意的举动也许会打动别人，我在法院干了十几年了，能看出你是个什么货色。“
“我知道你是个经常打女人的酒鬼，也知道你在区法院嚣张跋扈惯了。”我盯着他。
“你是个隐藏很深的人，我看得出，”他向我靠近，“所以离安昊远点，如果你不听，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他边说边用手指着我的眼睛。
我当然很气愤，也靠近他，并咄咄逼人地盯着他。这样他才转身回了房间，用力地关上门。
世上有可怕的人随处可见，今依。所以安全才如此重要。我必须做我该做的事。
自从我遇见你，我学习了很多。我知道你住的小区，每家都安装着指纹锁，看似很高级，很安全，其实未必。
我选择了你日程满满的一天，不想吓到你。
弄点爽身粉洒在指纹锁上，你触摸过的地方便显现。286943，试一下，就这样，我顺利地进入你家。
虽然你是做销售的，但是这样的高档住宅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
你把房子住成像猪圈一样，茶几上放着吃剩下的饭菜，喝空的王老吉易拉罐，还有半瓶老干妈辣酱。
等我们住一起了，我会把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你不用再吃外卖，我会每天给你做饭，我保证。
我看到你的包在床上，我随便翻着。
这时，我抬头看到靠墙的一个五斗柜上，一个相框里有几张照片。我走了过去，还有一条肉色蕾丝内裤。我用手指捏起来，接着攥在手里。
我甚至会给你洗衣服，想到这儿，我将蕾丝内裤装进了兜里。
来到床头柜前，那本《紫玫瑰》就放在那儿。我翻开你夹着书签的这页，这页正好有段描写男女那种事的文字，你看到这里会是什么反应？
被子也不好好铺平整，我趴在你睡觉的床上。每天早上，我会整理我们的床铺。
什么东西这么硬，我撩开被子，哎！电脑也随便乱放。
我打开电脑，看着文件夹里你的自拍照。
……
在销售总监的办公室，你心情忐忑地讲着你的销售计划。
“下季度，我的团队争取销售业绩增长30……”
仿佛你的工作就是维持你的开销。
你接着说：“目前，男士化妆品呈现上升趋势，我会极力配合公司刚研发的男士新品。”
销售总监看着你，“不错，听起来很振奋人心。”
你显得有些激动的样子。
“但是，楚今依，销售工作不是喊喊口号，你的具体方案呢？”销售总监质问道。
你叹了口气，“我……我最近自己的事比较多，所以……”
销售总监打断了你，“如果你私事太多，就转到其他部门吧，不适合干销售。”
“不，不，我一定能干到销售经理的位置，”你像是在解释，又像在央求，“我，我需要钱，我要付房租，还要……”
“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有其他办法，没必要在销售部待着。”
“求你了，刘总监……”
“叫我刘旭。”
“刘旭。”你叫了一声，“这个周末，我会把具体销售的实施方案交给你，我，我不能离开销售部。”
“好吧，给你一次机会，你得跟上进度。”销售总监注视着你，“说实话，今依，我很希望看到你做到销售经理的级别。如果你真这么想，我到可以给你提供些现成的销售渠道，不过谈这些最好是喝一点酒之后。”
销售总监观察着你的反应，“我知道有一个酒吧不错。”
“我很乐意，刘旭。”你答应着，“只不过，你老婆会怎么想，你这样……”
“帮助一个下属嘛，她能怎么想。”
你笑了笑，看上去有些为难的样子。
“那就周四怎样？”销售总监问道。
你假意微笑着，“周日晚上吧。”
“可以呀，那接下来的几天，你就安心处理自己的事，销售方案先放一放。”销售总监说。
你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到门口时，转头看了一眼他。
走出销售总监的办公室，在走廊里，你拿出手机给王奇发了条信息，“今晚得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