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穷廊符文

    一股阴风吹入教堂，门吱嘎吱嘎地响。虚无神主端坐在教堂密室中央，底下众信徒个个跪拜在下。朦胧之中一个陌生的画面出现在虚无神主的脑海中。

    “不！不！为什么！这不可能！你怎么会！”一个浑身漆黑的人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面前一名有着金黄色眼睛的人正举弓瞄准着他，万千光芒卷着风一齐集中于弓弦之中。金黄色的眼瞳好似要将一切吞没。漆黑之人在光芒下只能无助的挥舞着手臂，口中呜呜作响。

    “终于，你可以消失了。”

    “不！不要！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那「均衡」、「统一」、「探索」就想死！”

    “······”

    “抗争万辉，不死不休。”

    一箭强光愤怒地冲来。虚无神主被那束不可直视的光惊醒。

    教堂中央，槐风与以恶带着几名携手军正与青莲教堂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我想你们该解释一下，你们和深渊士有什么关系。”槐风冷静地说道。教士们拦住了几位冲动的携手军：“别激动，你说我们与深渊士有瓜葛，请你们拿出「证据」。”

    槐风冷笑一声，手中变出斟星杖，随后又轻盈地拄了一下，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几位教士有些慌神，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吼大叫着：“不可能！这是栽赃！不可能！啊！”一声响指清脆地回响在教堂之中，几位吃惊的教士化成一滩黑水消失了。循声看去，一人穿着漆黑色的教服，稳稳地站在空中，眼睛半闭着。他邪魅一笑：“各位好，介绍一下，我叫赵子韩。很荣幸见到各位。”

    以恶直指赵子韩：“呵，你就是幕后黑手吧！你给老子下来，叛徒！”赵子韩听后先是一顿，随后张开双臂大声笑道：“背叛？这是忠诚。”邪魅的声音流转在整座教堂，“同时也有劳两位把这「证据」带来。”槐风回头看去，之前的携手军都已经七窍生血，动弹不得。赵子韩把眼睛睁大了一点，眼中满是不屑与藐视“现在要么加入，要么融入。”

    “呸！就你还能杀得了本大爷！”

    “我当然是杀不死你，但我的「主人」可以。”

    “仗势欺人的狗！给爷下来！”以恶跳上空中准备将这高高在上的狂人拽下，可突然一声响指。白光闪过，坚固的教堂顿时沦为了漫天火焰，天空中也被擦上了血红色，狂风将疯狂吹起，几根箭矢插在满身伤痕的大地上。仅一瞬间，以恶与槐风已是重伤。

    “可恶！”以恶拖着受伤的身躯大口大口喘着气“早知道再带几个人了。”槐风满脸是血，看向以恶。他正准备走上前去面对这可怖的存在。可以恶拦住槐风，他站起佝偻的身躯，天空中的赵子韩不见了，虚无神主出现在两人面前，虚无神主蔑视着两人：“实力差距太大了，还是加入吾吧，把「证据」交出来！”虚无神主轻轻一挥，一道黑色的射线射来。以恶飞扑过去，用双拐架住射线：“你快把「证据」带回去！跑！”槐风有些犹豫，但很快向远处跑去。

    虚无神主随意地抬了抬手，射线的强度明显增强了很多，以恶瞬间被射线冲倒。虚无神主慢慢降落在以恶身边，嫌弃地踢了他两脚，随后朝槐风方向走去。可突然，一个屏障拦住了虚无神主，虚无神主轻轻一点，发现自己竟震不开这个屏障。回头看去，以恶浑身是血，鲜红的血液与猩红的符文交织在一起，闪着危险的光。他缓缓撑起自己，抬起头来，笨拙的像一个婴儿，双臂在巨大的冲击下变得颤颤巍巍，但他仍坚定地举起双拐，摆开架势。随后奋不顾身地冲到虚无神主面前，还未打中，又被虚无神主一掌击飞，虚无神主瞬身来到以恶面前，抓着他的头狠狠地将他摁在大地上，随后又使劲摩擦，好似一个小孩在擦掉衣服上的灰尘，最后狠狠甩出。以恶化做一滩血迹。虚无神主走上前，吐了口痰。突然以恶竟从虚无神主身后突袭而来。虚无神主早已经不耐烦了，用力一拳，以恶的身体在这巨力下被撕裂出一个洞，血液与烂肉慢慢流了出来。以恶痛苦地跪了下去，但又紧紧咬住牙关，鲜血却从嘴中渗出，浑身泥土与鲜血的他好似一头穷途末路的野兽。他捂着伤口再度起身，吐了口血痰：“呵，老子还可以。”虚无神主白了一眼又来一拳，以恶的面部直硬硬地接了这一拳，他死死拽住虚无神主的拳头，并一头槌跟上。虚无神主被打得退后几步，以恶又吐出一滩鲜血：“不过是「虚无」，爷给你杀个看。”以恶嘶吼着，虚无神主躲过一击并将双拐击碎：“那群「人类」不是都看不起汝吗？加入我，把「人类」都杀掉！”

    以恶呆住了，他被一束强光笼罩，周围什么也没有。

    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以恶的身后，以恶转过身去，他的一生如走马灯一般飘过。是啊，他为什么要去拯救一群「仇人」。

    “真是失败啊。”

    以恶被无数漆黑的手拉了下去，以恶有些累了，无力的低下了头。他妥协了，他颤动着嘴唇。

    “我······我！”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是陈麒，陈麒踏着光走来，将他拉起。从单调的「黑暗」中抬头，面前还站着充满「色彩」的人。

    以恶矗立在荒土上：“人性是复杂的，但这「虚无」既无道理，也无逻辑，它比起「人」更不该出现。光不会因在黑夜而放弃闪耀，而人不会因仇恨而放弃闪烁！老子绝不认输！”

    “汝就不怕「死」吗？”

    “「死亡」是「生命」为「存在」而选择的方式，是「进化」的选择，是为种族「存在」的选择。从未有生命不会死，我不过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世界最终也会「灭亡」，这是无法改变的，汝这么努力真的值得吗？不要再挣扎了，世界毫无「意义」。”

    “歪门邪道！世界的结局虽是「毁灭」！但「毁灭」也并非毫无意义！「毁灭」之后是「存在」的高潮！是「存在」的转换！「存在」即「目的」！「存在」即「真理」！「存在」即「意义」！”

    瞬间一片大火燃至虚无神主面前，虚无神主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击退数米，四团火焰瞬间炸开，一柄巨剑在火焰中炼生。洁白的反光映在了鲜红的面庞上。以恶抓起「火瓷」，背后上那血红色的符文已变为了圣黄色，“「火瓷」！绽放！”大火淹没了以恶，也淹没了一切不公。火焰如群星一般，伴随着炽热的灵魂灼烧着虚无神主。此刻，这漫天战火是独属于抗争的镇魂曲。是虚无无法做到的、无法超越的力量。

    他化作漫天尘埃随着灵魂与烈火贯穿了虚无神主的胸口。

    “光明不一定要在阳光下，以恶行光明拯救之誓！”

    一阵火光闪过，以恶躺在床上。床很硬，以恶慢慢站起。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小床舍，一面木门贴在墙上。以恶警惕地走到门前，他轻轻地将手搭在门把上。

    他猛地打开门，门外没有任何异常。就好像正常的宾馆。墙纸上满是不规则的圣黄色纹路。他走出门外，走廊上边的房门都上了锁，任凭以恶如何捶击、呼喊，回应他的也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走廊上，远处站着一个人影。以恶赶紧跑过去，想询问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人影打断了他。他指了指以恶身后。以恶回过头去，身后已变了副模样。

    随着他的走动，他看见少年的诞生，看见猩红的符文，看见少年战胜恶龙，看见无知者的背叛······

    最终，一面木门挡在了以恶面前。他满足地点点头，打开木门，又回过头看去，然后缓缓关上了门。

    白光与烈火散去，只剩重伤的虚无神主的粗气声与一个圣黄色的「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