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愚者之真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已经荡到了夹层上，易斩天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地麦弗莱。“好久不见，五月飞叔叔。”七钟说道。易斩天疑惑地看着两人：“五月份叔叔？这名怎么这么熟啊。”麦弗莱轻咳几声：“咳咳，我的朋友，容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逐日者，五月飞。”易斩天刚想说什么，五月飞继续说道：“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可能还有很多事想问，但我觉得，咱们现在可能快没时间了。”说着便跳了下去。易斩天看向七钟，七钟点了点头：“相信五月飞叔叔吧。”说着便也跳了下去。易斩天扒着夹层边缘，向下望去，下面满是七零八落地灯台碎片，可那蜉蝣已经没了踪影。两人正在下面谈论着什么，可能是距离太远。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巴不停歇的颤动。七钟低下头，看了看时间，随后一脸惊讶的碰了碰五月飞，易斩天也不再多想，跳了下来：“所以现在什么情况？”
五月飞看见易斩天跳了下来，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向着远处跑去，那里正是他们跑来的方向。
七钟也跟了上去，转过头喊道：“愣着干什么！快！快赶不上了！”
三人沿着走廊一路狂奔，走廊中隐隐约约听见悠扬的歌声。
终于，三人跑回了之前的大厅，大厅没什么变化，还是原先的装饰。而那个石壁上，还留着蜉蝣钻出的洞，洞中一片漆黑，传出神圣的歌颂与危险的气息。还没等易斩天反应过来，他便被七钟抓着脚腕滑了下去。
随着光线的照射，几人从洞中滑出。易斩天狼狈的从地板中站起，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个圆形的大厅，相比之前的地方，这里显得格外干净。除了锈灰的血液，仿佛一切都在此失掉了色彩。四周用着绳子挂着无数正方形木箱，像是棺材，时刻散发出血腥的味道。中间立着八枚十字架，在十字架中心躺着一具儿童的尸体，在那瘦小的尸体旁立着一个人。
“橡木长老？你怎么在这里？”易斩天问道。可橡木长老却没有理会易斩天。
“嗯？我们的愚者来了？”
“切，愚者？我倒觉得傻的是你！贫乔！”
“真是狂妄，不过马上！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永生了！”
“切，就用那些肮脏的死人棺材？真是有病，用尸体做棺材！亏你能想出来！”
“你不懂！只要藏在死人下！死神就永远不会掠过我们！”
“可是！藏在死人下的活人！那还能叫活人吗！”
“现在说这些可没有用，因为最后的祭品也已经到来了！”
话音未落，蜉蝣从墙中迸出，张开血红大嘴，发了疯似地冲向橡木长老。但橡木长老只是一抬手，随着悠扬的歌颂，几百根锁链狠狠锁住了蜉蝣。蜉蝣挣扎着怒吼着，可随着锁链的缩紧，血浆瞬间迸裂。而从它的脑袋中，慢慢飘出血红色的光芒。
“等等！灭石！”易斩天拔出剑冲了上去。可还未触碰到橡木长老，却被一道闪光击飞。
“哈哈哈，现在，就由我来为各位赐下长生的祝福吧！”
“什么东西！”五月飞生气地举起火铳，瞬间火光四射，冲破血腥的迷雾，砸向橡木长老。烟雾散去，无数根粗壮的藤蔓出现，挡住了火光。瞬间，藤蔓袭向几人，还没等三人反应，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五月飞慢慢苏醒过来，眼前是坚硬的黑暗，他知道，那不是木板，而是他人的血肉。他狠狠地用肘将棺材击破。他坐起身来，身体已经变得有些怪异，身体竟长出了一条条枝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长出这些东西，但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周围还有几具棺材，他将其中一具打开。“哈啊！”一只恶心的怪物从棺材中爬起，瞬间将五月飞扑了上去，五月飞两手扒住怪物大张地嘴，将膝盖顶起，腾出手一击将怪物击毙。怪物没了动静，五月飞挣扎着从怪物尸体下爬了出来，喘着粗气。缓缓站了起来，盯着那个怪物，感觉不太放心，又举起火铳补了一枪。
“看来是棺材将他们变成这副样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枝蔓，“恐怕再晚点，我也会变成那样子。对不住了七钟和易斩天，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边填充火药一边向外跑去。
五月飞在拐角慢慢探出头来，走廊上充斥着怪物，他一扭头，一只怪物在远处看着五月飞，怪物大叫一声，冲了过来。五月飞缩回脑袋，深吸一口气，随后又滑了出来，用火铳头狠狠敲击怪物的头，怪物大叫着张嘴咬来，五月飞顺势将火铳头怼到怪物的嘴中，使劲扣动扳机，杀死一个。随后转身探头举起另一把火铳射击：“第二个。”只剩最后一只怪物，怪物见五月飞没有弹药赶紧冲上去。五月飞勾起一抹微笑，抽出身上的长剑，对准怪物。谁知那长剑突然火光一闪，一发子弹吐出，射杀第三只。五月飞趁怪物还都未赶来，赶紧将火药填充进去，刚填充完两把火铳，又有源源不断的怪物冒了出来，五月飞眼中满是不屑，脸上仍是微笑：“真是麻烦。”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具棺材瞬间自内而外迸裂，易斩天慢慢坐了起来，他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怪异：“这！这是怎么了！”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唔！终于有风了！”易斩天抬起头来四处查看：“槐风的声音？你在哪！”易斩天大吼道。身上的怪异竟慢慢消退，声音再次响起：“我看你看上去不太正常，帮你抑制住了，不用谢我，请份丝瓜炒鸡蛋就行。”
走廊上，怪物被甩飞，一人走到怪物前，举起枪，居高临下地看着，随后扣动扳机。五月飞的身上满是伤痕，他瘫坐在墙角，抬起头，闭上眼。
“嗨五月飞！”一个小女孩站在五月飞面前，“走啊！咱们去玩吧！”
五月飞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女孩，小女孩穿着淡蓝色的裙子，一张笑嘻嘻地脸就像她头上戴的朱槿一般美丽：“愣着干什么！走啊！”
五月飞摇了摇头。小女孩露出可怜的表情，坐在五月飞身旁：“你累了吧。”五月飞看向小女孩，点了点头。小女孩笑了笑：“大家都笑你傻，但只有我知道，你是在装傻。”小女孩笑了笑，继续说道，“哈哈，我聪明吧！哎？你别这副表情看着我呀。”五月飞的眼眶已经泛起红，但很快又憋了回去。小女孩突然抱住了五月飞：“哎呀，不就是太久没找你玩了嘛，别哭了。去吧！把那个老头打一顿！替我报仇！嘻嘻。”五月飞猛地抬起了头，周围还是那么幽静：“嗯？睡着了吗？这可不好，得快走了。”说着便赶紧向远处狂奔而去。几具透明的小身影躲在一边。
“嗯，走吧，想说的我都说完了。”
“······”
“五月飞呀，就是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拉。那个时候明明可以不用受累悄悄逃走，还非得在这装疯卖傻十几年，可把我心疼坏了。”
“走吧。”
“嗯，希望五月飞见到我啊。”
光线逐渐明亮，五月飞冲进光亮中，面前正是橡木长老，但事实上，他已经变得像一颗肉瘤一般令人作呕。肉球慢慢颤动：“五月飞，好好躺在里面不好吗？你就非得出来折腾。我让所有人都得到了永生，你又为何要阻止我？很快，整个世界都会笼罩在永生的襁褓中！很快了！哈哈哈哈！”
“我是不可能让你成功的。”
“你真是傻，好好看看自己！那短暂的寿命！感谢我吧！可怜的蜉蝣，因为我让你成为了一棵橡树。”
“用其他人的死亡与生命的真实吗？”
“什么生命的真实？”
“那些怪物！那还称得上是人类吗！”
“无所谓，我让他们进入沉睡，使他们可以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这——”
“可这就不是生命了！”
“何必这么较真嘛。愚者，你不要再反抗了。”
“我就算是愚者，也明白生命的真实！而你！只会亵渎生命的本质！你知道吗？当那一天！我亲眼看见你杀死青时。我就发誓，一定要你付出代价！我那么多年装疯卖傻！也正是为了这个！我又怎么可能不继续反抗？”
“没关系了，你已经无法阻止我了，我已经与永生融为一体了。”忽然一阵抖动，整个平台被藤蔓所抬起，平台冲破地面升至高空，长成一棵巨大的橡树，底下密密麻麻的怪物正嘶吼着，模糊的凑出一句话：“永生万岁！”
平台慢慢停下，橡木长老高高在上。此时太阳还未升起，天空一片黑暗，仿佛是神明自天空赐下黑暗。不过五月飞却不屑一笑：“好了，该结束了。”忽然，四团火焰炸响，如洪水猛兽一般淹没了橡树，一柄火红的剑刃自火焰中苏醒，正如棕黑的陶土自火焰中获得新生
“啊！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向你证明，我这个愚者的真实。”
“你难道就不想得到永生吗！真是可怜！想想吧！想想你那短暂的寿命！”
“短暂？橡树经过了无数个日月，而蜉蝣也经过了无数个瞬间，只是是我们的记时方法不同而已。在我眼中，我已经得到很长的生命了。”
五月飞缓缓举起大剑，狠狠劈了下去，火焰嘶吼着要将一切归于灰烬。太阳缓缓升起，蜉蝣们又一个个跌入水中，归于真正的生命。它们齐声合唱着愚者的交响曲。
愚者之真
醒来吧
不要再被那偏执误导
人们总是因大脑的发达
而成为虚假的暖床
嘲弄着愚者的生命
倒不如想想
自己是否真正看懂他的把戏
当蜉蝣再次在日出中坠落
不要可怜他们的短命
蜉蝣从未抱怨过生命的短暂
因为今天
正是最美好的一日
当日出再次洒满世间
请一边坠落
一边尽情高呼
早安
真实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