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是真相的真相

    北堂渊鬼魅般的身影快速离去后，允景漫也快速躺下去，拉过被子，闭上眼眸，装睡。

    寝殿门轻轻打开，清冷的银辉照射进来，很快随着来人的进入，被轻轻掩上，挡住了清冷的月光。

    来人慢声轻步，一步一步像踩在允景漫的心上，她知道来人是谁，除了百里灏轩还能有谁？心，抑不住的狂跳。

    百里灏轩来到床榻前，脱下靴子，整个人和衣上了床榻，拉开被子，抱住允景漫那瘦小的身躯，再一把把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对于突如其来的拥抱，允景漫更是受不住的狂跳，安静的夜中似乎也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是朕扰了你，还是你在等朕呢？”褪去坚冷的外衣，百里灏轩的声音温柔得如水般，荡人心弦，撩拨了一池春水。

    是黑夜的错觉吗？

    允景漫完全呆愣失神，这般温柔暖心的声音，甚至在五年前那恩爱缠绵的时候，亦未曾有过，曾经多么期盼的声音，可是……

    “是朕扰了你吧。你浅眠，朕知道。”百里灏轩自顾自语，抱着允景漫，下颚抵着允景漫的脑袋，轻轻摩挲。

    埋在百里灏轩胸前的允景漫没有看到，蓝眸中滴水般的温柔，妖孽般的容颜中也没有往日那冷血漠然，全是一池化不开的温柔……

    允景漫对百里灏轩的话甚为愕然，他是如何得知她浅眠呢？而他现在的温柔又真的似乎是对她，是真的还假的。

    “你的身子越发的瘦削了。该多吃点补补身子。你的骨头都嗑人的疼。这样朕也会心疼的。”

    允景漫很想挣脱百里灏轩的怀抱去看看，这个揽抱着她的人，真的是百里灏轩吗？他是否知道她是何人，为何对她说这些暧昧不明的话，要知道，她或许会当真的。

    “皇上，可知道臣妾是谁？”猜疑的问了出口，只想知道他现在的温柔是对何人而言，还是在做戏。

    “你，不说话的时候，会比较可爱。”百里灏轩一听到那道声音，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原来皇上在寻替身。”允景漫用力挣脱百里灏轩的怀抱，坐了起来，冷冷道。

    “别任性了。乖乖睡下。”百里灏轩冷冷的说道，与刚刚那温柔大相径庭。

    “我允景漫就算再卑贱，也绝不当任何人的替身。正主可不是在凤圣宫吗？皇上，为何不去？”他的温柔从来只给东宫的冷若凝，她又算什么呢？突然觉得刚刚的隐隐期待，很是可笑无知。

    “睡下，别让朕再说第三次。”积聚冷寒，爆发的前夕，似要卷残一切。

    “除非皇上离去。不然，臣妾是不会睡下的。”允景漫冷冷的说道，好不容易放下的防线，又竖起了她满身的刺，刺人的同时也刺着她自己。

    “情妃，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臣妾就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不愿当谁的替身。”

    “你以为朕纳你为妃，是为何？真的因你那张容颜吗？还是，你以为朕会在乎和墨丹国的和亲？”百里灏轩坐了起来，蓝眸狠冷的眸光射向允景漫。

    允景漫不动声色，继续听下去，虽然知道百里灏轩接下来的话，会让她心神俱裂，但是她还是想听下去，当给自己一个更加坚定杀他的理由！

    借着黯淡的冷月清辉，蓝眸瞥看那双水眸，暗含倔强，如水翻漾，忍住眼眶中的泪，死命的压住，百里灏轩的心软了，叹了口气。

    坐了过去，一把揽过允景漫，低声道：“别闹了，睡觉吧。朕，也累了。”

    “皇上，为何不说。为何不把原因说与臣妾知道。”允景漫揪着不放，冷冷的问道。

    “睡吧。”百里灏轩掰过允景漫的身子，抱进他的怀中，一同睡下床榻，另一只手拉过被子，一同盖上。

    百里灏轩下颚抵着允景漫的头，深深的闻了闻允景漫青丝的清香，心满意足的闭合上蓝眸，安心的睡了过去。

    深埋在百里灏轩胸膛前的允景漫，因百里灏轩的大力禁锢如何也动弹不得，属于百里灏轩身上的龙涎香幽幽传来。

    眼眶中一直憋着不流下的清泪，终于忍不住，往外流淌着，无声无息低垂清泪。

    夜，深；人，怨。

    翌日清晨，黎明前夕，百里灏轩一夜好眠，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安心的睡眠，居然在这个女人身边能如此安心睡眠，大概是因为她身上的那香似她吧……

    百里灏轩放开抱着允景漫的手，看着允景漫睁大眼睛，那双翦水的眸瞳，红红肿肿的。

    百里灏轩不悦的挑眉道：“为何不睡？”

    “睡不着。”允景漫离开百里灏轩的禁锢，转过身子，背对着百里灏轩。

    百里灏轩也不作理会，穿上靴子，整整龙袍上睡过的褶皱，安抚一下，甩甩衣袖大步离去，临走前，说一句：“等会儿，去给皇后把把脉，开点安胎药。”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再一次无声的滑落……

    是否，在五年前，桑于菡嫣早已是冷若凝的替身；五年后，允景漫依然是冷若凝的替身。帝王不是没有爱，只是爱托伊人身上……

    这个真相，让她苦涩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