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心灵嘴遁
“哦？”安格塔波达双眼微微眯起：“对我有兴趣？”
“说话不要这么有歧义。”陆鸣摆摆手：“我只是很想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安格塔波达手中魔杖挥动，脚下地面飘飞而起，来到了陆鸣对面。
“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会问我的目的”安格塔波达有些疑惑看着陆鸣：“你是在拖延时间？”
陆鸣摇摇头：“我虽然拥有了神力，但却并不是神明。”
“据我所知，神明和凡人无论是生命形态还是意识形态都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比如凡人诸如爱情、亲情、友情这些情感，神明大多并不具备，神明更加理性，所以才能代表天地秩序，执行世界规则。”
“你我虽然立场不同，但我对你却是由衷的敬佩，毕竟在获得永恒之火、金苹果和命运泉水后，你不是自己使用，而是复活了洛基。”
“你的目的非常明确，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拯救自己的丈夫，身为凡人我一开始还很感动，但后来才觉察又哪里不对。”陆鸣看着安格塔波达。
“如果说是因为世界破碎，规则混乱，让神明的神性降级，拥有了凡人的情感，那么从凡人角度来看，一个女人如果同时扮演妻子与母亲的角色，那么这个女人往往会选择母亲角色。”
“而你首先拯救的并不是魔狼芬里尔或者中庭巨蛇耶梦加得，而是洛基，我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安格塔波达微笑说道：“因为洛基有足够的能力和头脑，我哪怕是牺牲自己，洛基也能再将我复活。”
“那你的孩子呢？”陆鸣问道。
“我的孩子中有一个死神。”安格塔波达淡声说道：“有她在，芬里尔和耶梦加得依旧能够复活。”
“海拉吗？”陆鸣蹙眉思索：“你很信任她？”
“笑话！”安格塔波达冷笑一声：“我自己的孩子，难道不值得信任？”
“如果值得信任，为什么复活计划一直拖到现在才执行？”陆鸣反问道。
安格塔波达脸上冷笑直接僵住，陆鸣继续说道：“你应该不知道洛基的头就在海拉那里， 是海拉主动联系的你。”
“哦！不，应该是海拉通过能穿梭时空壁垒的小松鼠主动联系的你。”陆鸣双手环抱，小腿轻轻晃动：“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安格塔波达双眸微眯：“你知道？”
“我不知道。”陆鸣摇头：“所以我想问问你，这一切的发生背后都有一个操纵者，无论是我，还是你，亦或者是洛基， 都只是被操纵的棋子，事实上就算是海拉也只是其中的棋子而已，那么谁才是真正的操纵一切的人呢？”
“密米尔吗？”安格塔波达蹙眉说道：“他已经死了。”
“在我看来，死去的要比活着的还要难搞。”陆鸣说道：“毕竟死了的没办法再去问他了。”
“你对我说这一切又是什么目的？”安格塔波达问道：“难道是想拉拢我？”
“为什么不是呢？”陆鸣微笑说道：“所以我想问清楚你做这一切的目的，虽然不明白，但我知道，必然不是因为爱情。”
“既然不是因为爱情，那么你就有被拉拢的可能。”
“让我放弃现有优势，转而投向你？”安格塔波达冷笑说道：“凡人，你的智慧在我看来很可笑，你的要求更像是虫子临死前的哀鸣。”
“不过你猜测的倒也没错，确实是海拉联系的我。”安格塔波达说道：“至于我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
“世界破碎，化作牢笼，我只是想渴望一个自由且完整的世界而已。”
“就这么简单？”陆鸣问道。
“这并不简单！”安格塔波达反驳说道。
陆鸣想了想，而后点点头：“也确实，世界破碎对你们神明来说影响太大，不过你所做的似乎远远超出你的渴望。”
“你大可不必复活洛基，跟我说一声，反正我怎么也要聚合这个世界，又何必燃起如此的战火。”
安格塔波达问道：“那么，你会给我多少金苹果和命运泉水？”
“这”陆鸣有些哑然，安格塔波达举起手中魔杖：“那么，你觉得我想要的，就只是金苹果和命运泉水来苟延残喘吗？”
陆鸣双眸微凝，一道漩涡自安格塔波达魔杖顶端汇聚，而女巨人的一双眼睛也变得无比的澄亮发光。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那么，洛基就一定能给你吗？”陆鸣反问道。
“嗯？”安格塔波达稍稍一滞，随后摇摇头：“好了，不要废话了，如果你想靠拖延时间等待援军，那就死心吧，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陆鸣抬起手：“好，你不愿意改换阵营，我们讲和怎么样？”
“哈哈哈！”安格塔波达大笑起来：“人类，你真的很有趣，这个时候居然会说出这种笑话出来。”
陆鸣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密米尔和海拉的安排，麻匪火并，县长暴死，听着多么顺耳。
“难道我们明知这一点，却还要斗个两败俱伤，让他们最后出来收拾残局吗？”
“既如此， 我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 去对付密米尔和海拉呢？”
安格塔波达闻言犹豫片刻，但随即说道：“呵！差点上了你的当，相比起一个随时反扑咬人的盟友，一汪充沛的命运泉水显然更具有诱惑力。”
“至于密米尔和海拉，他们的计划我确实不清楚，但我可不认他们能轻松吞了我们。”
陆鸣叹了口气：“安格塔波达，你确实很谨慎，我劝说不了你。”
“那你准备好去死了吗？”
陆鸣抬起手：“你这么谨慎，其实是因为恐惧对吗？”
“嗯？”安格塔波达皱眉：“你说什么？”
“神明啊。”陆鸣长叹一声：“可怜啊。”
“你是疯了吗？”安格塔波达怒声问道。
陆鸣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传承奥丁的神力和部分记忆，对于当初的诸神黄昏自然也有些了解，了解虽然不多，但也能猜测大致的情况。”
“你又想拖延时间？”安格塔波达显然没有了耐心。
陆鸣随手一甩，扔掉手中冈格尼尔：“我不反抗，想杀就杀，但我会说下去，听不听在你。”
安格塔波达犹豫片刻，随后收起魔杖。
陆鸣笑了笑，继续说道：“神明，凌驾凡人之上，自然的化身，秩序规则的代表。”
“神明理应没有善恶观，没有道德观，没有感情，没有情绪，然而”陆鸣指了指安格塔波达：“你们却有，和凡人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安格塔波达没有回答，而陆鸣也没期待对方的回答，继续说道：“雪不停的下，刺骨的寒风在阴沉沉的天空中呼啸，狂风暴雨，不见天日的日子持续了三年。”
“山脉崩塌，河流干涸，到处都是战争，旷野的恶兽四处徘徊，恶魔在阴影里尖笑。”
“世界树上的金冠鸡声嘶力竭地啼叫，死人国的红焰鸡与之对鸣。”
“并不是诸神战争毁灭了世界，而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正在走向死亡。”
安格塔波达瞳孔骤然一缩。
陆鸣看着女巨人说道：“世界其实和凡人一样，从出生开始就必然走向死亡，我们地球将其称之为熵减，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说，与世界共生，代表世界秩序的神明们，早晚也会跟随世界一起消亡。”
“如果这在世界之初自然没什么，因为神明没有情感，不会恐惧，是完美的秩序工具。”
“然而当世界走向末路，规则开始混乱，神明的神性也出现了衰退。所以，神明有了情感，有了欲望，也有了恐惧，甚至和凡人一样，有了生老病死。”
“所以，金苹果树根本不是自然神树，而是诸神培育出来的，用以延续生命，苟延残喘的实验产物。”
“而除了金苹果树之外，还有不死英灵，他们是一群可怜人，被奥丁和芙蕾雅诓骗。”
“还有维达的不断复生力量，那其实是失控的诅咒。”
“太阳神和月亮神需要驾驶马车收集星光，这是因为世界的衰老无法维持自然的光芒。”
“至于你。”陆鸣看着安格塔波达说道：“你和洛基，诞生出了三个怪物，吞天魔狼芬里尔、尘世巨蟒耶梦加得、死神海拉。”
陆鸣歪歪头：“他们真的是你生的吗？亦或者他们其实也是实验产物海拉为什么有一半的身体是腐烂的？”
“够了！”安格塔波达怒声说道。
“够了吗？”陆鸣站起身，面具上邪眼正在微微泛着绿光：“你们被秩序之链捆缚，和那个正在衰亡的世界一起滑向深渊，你们不再是神，而是被用完就遗弃的可怜虫，没错的，你们其实就是虫子，和凡世间的虫子也没什么两样。”
“你们不甘，你们挣扎，就像是虫子遭到灭亡一样的无助，而你们的挣扎又恰恰推动了世界和自我的毁灭，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
安格塔波达握着魔杖的手慢慢攥紧，气息也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而陆鸣也跟疯了一样，面具上邪眼瞪得滚圆：“你很幸运的在旧世界的碎片中像寄生虫一样幸存下来，但你清楚，碎片终究是碎片，哪怕是聚合起来那也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新生的世界，它依旧会灭亡，而且会很快，恐惧再度占据你的内心，但你又像是个困在玻璃杯中的虫子无法逃脱。”
“所以，当小松鼠给你传递消息后，你立即”
“唰！”
一道射光瞬间穿透陆鸣身体，陆鸣的话戛然而止。
陆鸣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胸口处的刺伤，汩汩的鲜血流淌出来，很快便浸透了陆鸣的衣服。
“真的是聒噪。”安格塔波达来到陆鸣面前，伸手一把掏进陆鸣打开的胸口中，而后拽出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命运泉水！”安格塔波达紧紧抓着陆鸣的心脏：“是我的了！我是自由的！我能控制一切！哈哈哈…”
安格塔波达放声大笑起来， 双手捧着陆鸣的心脏，畅快吞咽着从陆鸣心脏流出来的血，沾染得满脸都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已然变成了绿色。
“噗！”一声闷响，安格塔波达身体一僵，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胸口上插着一把漆黑的匕首。
一股冰凉自伤口处传入大脑，安格塔波达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这时发现自己手上并没有心脏。
“幻觉！”安格塔波达一把拽掉胸口的匕首扔到一旁，转过身边看到陆鸣双手抱枪站在不远处。
“你的心灵幻术居然能够影响我！”安格塔波达目光阴冷看着陆鸣：“不过很可惜，你要是用冈格尼尔，说不定就杀死我了。”
陆鸣摆摆手：“不不不，我可不想杀你。”
“可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安格塔波达举起魔杖，但下一刻，身体却僵在了原地。
“呃”安格塔波达低下头，看到胸口处的那道伤口在不断向外散发着黑烟。
“咣当！”手中魔杖掉落在金宫顶，沿着坡面滚落了下去。
“你”安格塔波达手指着陆鸣：“你对我做了什么？！”
陆鸣翻了个白眼：“喂喂喂，不要总说这种带歧义的话好吧，我家潘潘、贞贞、茉莉可比你好看，你瞅你长得那个损色！”
“呃！呃！”安格塔波达身体剧烈颤抖，不断有黑烟从她五官中冒蹿出来，同时还有个声音从她体内传出。
“主人，切茜娅难道就不好看吗？”
“好看！”陆鸣无奈说道：“你全家都好看！”
“没有哦。”切茜娅声音传出：“我全家都已经被我吃了呢。”
“你们恶魔还真是个顶个的能吃！”陆鸣吐槽了一句。
“咣当！”安格塔波达跪倒在地，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
“不！不！这是什么？怎么可能！我的神力！我的灵魂！”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安格塔波达形似恶鬼看着陆鸣：“你到底做了什么？”
陆鸣捡起地上的漆黑匕首：“欲望之刃-厄庇坦斯。”
“安格塔波达，怪就怪在你身为神明，却滋生了欲望和恐惧吧。”
安格塔波达朝着陆鸣伸出手：“你…你居然…该死该死该死！快停下，我答应你，我可以和你合作”
“不！是追随，我愿意追随你！快停下来！”
“很抱歉。”陆鸣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和你合作的打算，说那些话也只不过是挑动你的情绪，引动你的欲望而已。”
“你骗我！”安格塔波达愤怒嘶吼。
陆鸣耸耸肩：“骗你又咋滴！”
“该死！我诅咒你！”安格塔波达双手攀抓房顶，全身颤抖奋力向陆鸣爬去：“我诅咒你所有的珍视都会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诅咒你蒙受世界最残忍的痛苦，我诅咒你！诅咒”
陆鸣稍稍蹙眉，而黑烟彻底笼罩住了安格塔波达，那撕心裂肺的诅咒声也渐渐消失。
黑烟朦胧中，一双紫红色眼眸缓缓浮现。
“嘶～”鲜红的蛇信子吐出，一条黑蛇慢慢游走出来，一直来到陆鸣的面前。
蛇头高高地扬起，一双紫红色眼眸居高临下望着陆鸣，看不出任何波动。
“嘶~”鲜红的蛇信子吐出颤动，狰狞蛇头慢慢下压靠近，一股腥味与浓烈的香味传来。
陆鸣也望着面前的黑蛇，慢慢伸出手。
黑蛇眼珠转了转，停顿片刻，主动将脑袋靠了上去蹭了蹭。
“主人不担心切茜娅获得力量后会背叛吗？”
“你会吗？”陆鸣问道。
“不会！”切茜娅问道：“主人相信吗？”
“嗯信！”